祠堂那一片非常安静,亮着暖暖的光,白越说不走真不走了,把毯子叠吧叠吧垫在地上,坐在上面和简禹聊天。
芸儿偷偷摸摸的来到祠堂外面,悄无声息地从门缝往里看了一眼。
“夫人。”芸儿回去报告:“少爷老实在祠堂里跪着呢,白小姐也去了,在一旁陪少爷。”
“嗯,我就知道越儿不忍心。”简夫人满意道:“行了,休息吧,别管他们了。”
祠堂里烛火是彻夜不熄的,邢队无聊,跑到院子里蹦蹦跳了一会儿,回来便挤在白越和简禹中间睡了。
简禹看着一条大狗横在两人中间,挑剔道:“你说邢队是不是有点不识相,为什么要挤在我们中间?”
白越恨不得伸手捂住简禹的嘴,晚上不说人,说人容易见鬼,特别是邢队。求求你别说了,要是见到邢队我要给他跪下了。
“好,不说你的邢队。”简禹没能领会白越深层的恐惧,而是皱眉看了屋外瑟瑟寒风:“这里没生炭火,晚上冷,你别在这陪我,回去睡吧。”
“那怎么行。”白越很讲义气:“我说了要陪你的,要说话算话。”
白越起身将门给关严实,将毯子一半垫着,一半裹着:“这样就不冷了。”
简禹拗不过她,笑道:“行,那也不要你替我跪,你就在这坐着,我们说说话。”
“给我说说你以前的事情呗。”白越其实是很感兴趣的:“你年纪轻轻就能成为大理寺卿,肯定有什么非同寻常的经历吧。”
长夜漫漫,旁的年轻男女都是聚在花前月下互诉衷肠的,只有白越双目炯炯,聚精会神地听简禹讲曾经的故事。
“说起这个案子,不是一般的诡异……那一次,是国库里丢了一箱黄金。”简禹压低声音,白越嗯嗯嗯地凑过来,只恨手里没有瓜子花生奶茶。
“国库在皇宫中的位置,一般人都是不知道的,而且那个屋子修建得非常结实。墙里都嵌了钢板,别说是人工挖,就是火药轻易炸不穿。”
“虽然一箱黄金没什么,但国库被盗非同小可,我和米子涵奉命调查此事……发现库房一点儿缝也没有,一只苍蝇也没有。守卫人员也没有嫌疑……”
白越见过各种和密室相关的案件,饶有兴致地和简禹聊了起来……
以至于这屋子里不像是大家喜闻乐见的约会现场,而像是警局每周的疑难案情分析研讨交流会。如果简夫人在门外看见这一幕,心情一定会非常复杂。
半夜,白越终于累了,打了几个哈欠眯起眼,有点迷糊起来。
“真不回去睡啊?”简禹低声道:“冷吗?”
“不回去,不冷。”白越眼睛都睁不开:“说了陪你的,不能言而无信。你累了就喊我。”
“行,那你睡吧。”简禹应着:“我累了就喊你。”
“好。”白越应得爽快,睡得也爽快。
感谢梁蒙给简禹带的毯子够大,一半当毯子一半当被子,其实就是像毛毛虫一样地裹了起来,用邢队当枕头,虽然不是那么舒服,也能睡。
简禹见白越睡着,将身上的外袍脱下,给白越盖上,这才回去跪下。
这一夜其实好像也没那么冷,简禹跪得很安稳,白越也睡得很安稳,一夜无梦。
虽然跪了一夜祠堂,但简禹还是准时晨练。
白越醒来,只听着外面有声音,她一翻身,摸到毛茸茸的邢队,慢吞吞起身爬了起来。
简禹已经没在祠堂了,她身上却盖着简禹的衣服,走出祠堂,便见简禹正在练功,从换了一身衣服看,已经回去洗漱过来。
见白越出来,简禹收了势走了过来。
“醒了?”
白越刚睡醒有点懵,呆呆地抱着简禹的衣服:“你怎么不叫我?”
“我怎么敢?”简禹道:“我可是发过毒誓的。”
如果非必要的情况,绝对不吵白越睡觉,否则的话,一辈子吃没油没盐的青菜豆腐。
“哦,对。”白越终于想起来了,她非常满意,誓言对古人果然是有用的。
“简大人果然是一个言而守信的人。”白越着实夸奖了简禹几句,也没想起把简禹的衣服和毯子还给他,就这样抱着回了房。
白越又睡了个回笼觉,彻底清醒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的事情了。
简禹道:“我打算去一趟桃花山。”
“现在去么?”白越一时没能跳脱过去:“我知道你要去桃花山,不过你现在走得开吗?”
谢江的事情,科莫多龙失踪案,这是眼下的事情,难道不等处理完再走。桃花山的姻缘线,就让它们再飘几天也无妨。”
“今天不去,大约两三天后动身。”简禹道:“提前跟你说一下,因为这一趟不能带你。”
“不能带我?”白越顿时觉得不对劲:“你要去干嘛?不是去撕小铃铛的姻缘线吗?”
“嗯,不过只是顺带,有其他的事情,准确的说是在桃花山那一片。”
白越关心道:“是不是挺危险的。”
要不然为什么不带自己。
“放心吧,没什么危险,我也不是自己去,和米子涵一起去。”简禹安抚道:“时间也不长,四五天就回来。谢江那边,他和我谈过了,说是也需要找机会做准备,我给了他十天时间,等回来再处理。”
简禹这么说了,白越担心也不能说什么,他这个职位自然多少是有危险的,就像是以前,邢队他们在外办案,和平盛世总的来说安全,可多少也是有危险的,就连她,都一不小心牺牲了。
“好,那你自己小心。”白越道:“你要出差了,我还是搬回来吧,大理寺里也没什么事,住着总归是没那么方便。”
简府虽然没有大理寺那么守卫森严,但也有侍卫,如今秦家几兄妹都在,白川也在,算是天下最安全的地方了。
“真是奇怪,聚星为什么要杀我呢?”说起来白越又好奇了:“莫非是我在不知不觉中,掌握了什么连我自己也不知道的秘密?”
这个问题无从得知,简禹只能再三叮嘱:“总之不要一个人出门,若是想出门就喊上师伯,或者喊上秦家那几个,对了他们不是第一次来京城吗,你就尽地主之谊请他们吃吃喝喝,听戏看曲。”
白越眼前一亮:“公费么,报销吗?”
“报报报……”
“抱,谁要抱?”梁蒙从门外探出脑袋,一脸的好奇:“少爷,我有事情禀告,来得是不是不是时候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