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一想也是,虽然跟他们好似没关系,但住在一个客栈,又是外来人,一旦出现案件,总是难免被怀疑的。
匆匆来到后厨,果然窄小的厨房操作间里躺着一个人,一个中年男人,仰面躺着,双眼圆瞪,嘴巴张开。嘴里全都是血。
厨房门口还站了三个人,一个是打杂的小厮,一个是帮厨,还有个丫头。三人都吓得瑟瑟发抖缩在一旁,老板已经去报官了还没回来。
“怎么回事。”白越道。
“不,不知道。”帮厨略镇定一点,听见白越问话,虽然不知道她是什么人,但知道是这几日包了客栈的大人物,而且带了那么多手下,想必是个有身份的。
白越道:“谁发现的尸体?”
帮厨颤抖地举起了手。
“具体说一下情况。”
帮厨道:“今晚,晚饭时间已经过了,因为客官给的钱多,之前就说好了,除了早中晚三餐,还要准备宵夜。我们现在正要准备宵夜。”
“我和小莲,就是她……”帮厨一指一旁的丫头:“我们俩是一起来的,进门就看见老路躺在地上,还以为他是犯了什么病了,结果上去一眼,他已经死了,也,也不知道是什么死的,但是嘴里全是血。”
小莲就是打杂的小姑娘,连连点头证实帮厨的话。
“我是最后来的。”小厮怯怯道:“我来的时候,掌柜的都已经来了。我也没敢进厨房,不知道里面怎么了。”
天已经黑了,厨房里点着灯,锅里咕噜噜地冒着开水泡泡,案板上还放着菜。是笋和咸肉,还有几个鸡蛋,看样子死者之前正要做一个咸肉鸡蛋羹,但是水还没开,人就死了。
白越道:“你们都是住在客栈里的吧,今晚有没有听见什么异常的声音,看见什么可疑的人?”
众人摇头,然后怯怯看向徐飞扬等人,大家都黑了脸。
客栈里的陌生人最近可多了,就是他们,而且每一个都带着兵器,看起来就杀气腾腾的样子。
白越懒得搭理这种猜测,又道:“那发现死者以后,有没有动过厨房里的东西?”
几人又摇头:“没有,没有,看见老路躺在地上满脸都是血,我们都吓坏了,立刻就跑了出来,一个勺子都没敢动。”
小地方,大家都住得近,说话间衙门的人便来了。一个中年捕头带着几个衙役,进来就被肖童挡住了。
肖童常年跟在宁王身边,对付下级官员,一个小小捕头,自然是游刃有余,也不知看了什么说了几句,捕头便点头哈腰了。
“在下是七贤镇的捕快安田远。”捕快道:“这位就是白小姐。”
白越点了点头,也不废话,将自己刚才问的转述了一遍。
安田远听着她描述,言语清楚利落,连连点头:“白小姐,我们进去看一下。”
厨房空间不大,窗子开着,虽然是冬季,但是厨房里油烟大,因此窗子常年是开着的。安田远往外看了看,似乎没有什么异样。
这毕竟不是大理寺的案子,白越只是不想惹事上身,也没有太尽心指挥的道理。她没有四处看,只是站在尸体旁边。
白越看着那尸体只觉得有些怪异,突然心里咯噔一下,一边往腰包上摸,一边蹲下身去。
白越道:“我是仵作,我要看一下尸体。”
她腰包里常年习惯随身带着的手套,之前的各种用品都被檀月灵搜出来丢了,又换了一批。
她这一声,林怡和徐飞扬见怪不怪,其他人,包括肖童在内的宁王的人都有点呆,一起愣愣看着她。
白越很冷静,将死者的头部掰了过来,细细地看了一下,道:“他……舌头没了。”
众人一愣。
“伤口在喉咙里。”白越道:“躯干和四肢都没有明显伤痕,也没有中毒迹象。应该是有人用匕首刺进了他的咽喉致死,而且,把他的舌头,割下来……可能带走了,在厨房里找一找,看看有没有凶手割下来的舌头。”
除了厨房的帮厨和丫鬟小厮,这里谁都见过死人,但是都没见过如此诡异的死法。在黑乎乎的地方找一截血淋淋,鲜活的舌头,实在是有点可怕。
客栈老板站在门口,抱着门框抖得站不住:“谁干的,这是谁干的。”
但是这个问题谁能知道呢,白越看着他怪可怜的,叹口气道:“安捕快,我们只是住在这里,怕现场被破坏,所以先来看了一眼。既然你来了,就交给你,我们就告辞了。”
“好的好的。”安田远这会儿一个头两个大:“白小姐请自去休息,不过这里死了人,凶手还没抓到,白小姐一定要注意安全。”
捕头也不知道白越是什么人,只知道是京城里来的大官的太太小姐之类,此时已经在想要不要从衙门派人过来,多加一层保安。万一凶手躲在某处伤了白越,他们也担不起这个责任。
安田远的好意白越心领了,带了十来个侍卫保镖,浩浩荡荡的回房,走着,林怡突然道:“白小姐,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。”
“嗯,你说?”
“你觉得凶手是谁?”
白越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她:“你觉得我是个神棍?”
林怡尴尬了一下,摸了摸鼻子:“当然不是。”
“那我怎么能知道凶手是谁?”白越白了林怡一眼:“我甚至连受害者是谁都不知道,幸亏你不是我上司,不然我早不干了。”
林怡给说的不好意思,但还是坚定的道:“那,您猜一猜?”
白越无语:“猜到有钱吗?”
“……”林怡默默地掏出一块银子。
白越:“……”
林怡解释道:“少爷总在我面前说您特别厉害,我就想看看,您到底有多厉害。”
林怡前些日子回了老家,也没能见到白越的各种手段,只知道离开回来不过月余,少爷就变了个人。
徐飞扬在一旁默不作声,白越接过了林怡手里的银子,掂了掂重量,满意道:“那我就给你说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