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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三十二章 乱世不如狗,贼人遍地走
    蔡夫人听闻刘表病重,脸色不悲不喜,接着问道:

    “琮儿呢?蒯氏兄弟呢?”

    蔡瑁一头雾水,大敌当前,蔡夫人问这些人做什么,这些人就没一个能打的。

    荆州襄阳里除了蔡瑁,其他人比水军还水。

    蔡夫人威压在前,蔡瑁不敢不答,应道:

    “刘琮近日和张允混在一块,已领本部兵马出了襄阳,说是为刘荆州寻药问医去了。”

    “蒯良和蒯越两人一直在府内,托病不出,也不见客,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”

    张允是襄阳水军的副都督,说来张允也和刘表沾亲带故,是刘表的亲侄子。

    蔡瑁和张允素来不和,故而张允出城,蔡瑁没拦,巴不得张允不回来最好。

    至于五岁的刘琮?傀儡而已。

    蔡夫人提到的蒯氏兄弟,是襄阳的世家大户子弟,蒯良和蒯越,这两人原是刘表的心腹谋士。

    刘表病重,权力被蔡夫人所取,蒯氏自然受了冷落,后来同为襄阳世家的庞氏又出了一位顶级谋士。

    号称凤雏,水镜八子之一。

    有了凤雏相助,蔡夫人更瞧不起蒯氏兄弟。

    “得了,你是水军大都督,脑子也进了水?若刘荆州不幸逝世,琦儿叛变,琮儿便是第一顺位继承人。”

    “岂能任由张允携琮儿出城?你的水军姓张啊?还是不是蔡家人?能干干,不能干,本夫人撸了你。”

    蔡夫人一顿发飙,尽显辣泼本色,蔡夫人的手段比蔡瑁高明多了,遇强则软,遇弱则硬。

    完完全全拿捏、镇压蔡瑁等人。

    “蔡夫人,请息怒。本都督这就派人将张允和琮儿抓回来。”

    “不,本都督亲自领兵去抓,定让张允认清,谁才是襄阳水军之主。哼!”

    蔡瑁有气无处撒,打算溜出太守府,去找张允发泄发泄。

    蔡夫人越听,秀眉大皱,心好累,蔡家尽出蔡瑁这种玩意儿,蔡夫人一人独撑蔡家,能在荆州显赫一方,已是奇迹了。

    真是猪队友。

    “不用了,太迟了,当务之急是赤壁的敌军,荆州不能再内讧了,琦儿不识大体,致使荆州损失数郡,你亦要重覆蹈辙么?”

    蔡夫人话音一冷,吓得蔡瑁直起鸡皮疙瘩,只好噤声听训。

    “你这大都督,本夫人让你当,你就有得当,本夫人失了势,你啥也不是。听好了,你且去点起襄阳水军,请凤雏先生随行,前往赤壁迎敌。”

    “军中大小事,皆听凤雏先生的,不得以先生貌丑,怠慢了先生。”

    蔡夫人管不了太多了,荆州内忧外患,像块肥肉,谁都想吞下荆州,却没人想为荆州出工出力。

    江夏有黄祖,和孙坚结了死仇,拦了江东水军,蔡夫人又驱逐了司马懿,拒绝给水镜先生当炮灰。

    如今刘琦叛变,刘琮逃跑,蒯氏不闻不问,也正好蔡夫人的心意。

    只须打败了赤壁的刘云军,荆州就能彻彻底底地改名换姓,不再姓刘,而是蔡家的荆州。

    “喏!定遵蔡夫人之令。蔡夫人请安坐,等着瞧好了,本大都督这就领兵将赤壁所有的贼船击沉。”

    “俘虏刘云等人,献给蔡夫人。”

    蔡瑁热血沸腾,赤壁之处,江宽河深,又是襄阳的门口,蔡瑁的水军比一般的水贼猛多了,正好大展身手。

    干!好好干一场!

    名扬四海,看汉室天下,谁人不识我蔡瑁大都督?

    蔡瑁豪情上头,转身就走,脚底的步伐都比平时的要大。

    蔡夫人摇摇头,叹了一口气,叫住了蔡瑁,说道:

    “唉!虽说本夫人和刘荆州有名无实,但好歹是夫妻一场,不能让刘荆州死在太守府。”

    蔡夫人不想刘表给太守府带来晦气,更不想披麻戴孝,只见蔡夫人眼里迸出阴冷透体的杀气,朱唇轻启,

    “人皆在背后骂本夫人,说本夫人善吹枕边风,其实不然,本夫人从不侍寝,何来枕边风,这么多年的栽赃和委屈。”

    “本夫人一次还了,就吹一次枕边风,让众人看看本夫人的能耐,是否当真口气不小?蔡都督,你去找刘荆州,在刘荆州的耳边,替本夫人向刘荆州讨借一物。”

    蔡夫人的枕边风,那威力可堪比龙卷风。

    所谓先礼后兵!

    既然刘云打着征讨刘表的旗号而来,蔡夫人就将刘表送给刘云,看刘云还能有何借口?

    “蔡夫人,讨借何物?”

    蔡瑁听懵了,刘表都病成这样了,连睁眼翻身都难,还能借蔡夫人什么呀?

    蔡瑁百思不得其解!

    蔡夫人也不打哑谜,直言不讳地说道:

    “有的。刘荆州一世英雄,虽迟暮将死,仍可借本夫人一物,借:其项上人头一用!”

    蔡夫人说得轻巧,蔡瑁差点站不稳,扶住房门,才没摔倒在地。

    杀刘表?

    杀单骑入荆州的刘表?

    说真的,蔡瑁有点怂,手掌心微抖。

    “蔡夫人,刘荆州还没...其子刘琦、刘琮尚存...”

    蔡瑁想说刘表还没断气,刘琦和刘琮已成了气侯,有自个的势力,谋杀刘表,稍有不慎,就会翻车的。

    阴沟里翻船,一次就会死得极惨,凉凉!

    蔡瑁还没说完,直接被蔡夫人打断:

    “哼!无胆之辈,岂能当我荆州水军主将?你不敢去,自有人去。蔡家人才济济,只不过念你为本夫人亲哥罢了。”

    “蔡中!你去!”

    蔡夫人没为难蔡瑁,点名换了蔡中,蔡中乃是蔡夫人的亲侄子,辈分小,年纪与蔡夫人相当。

    在蔡夫人看来,当初刘表一人入荆州,若无蔡瑁相助,想坐稳荆州?想多了。

    刘表得荆州,可说是从蔡家借的,如今杀刘表,不过是有借有还。

    “等等!我去!”

    蔡瑁擦了擦额头的汗,心知这时得用上铁腕了。

    荆州要变天了。

    蔡瑁是蔡家人,和蔡夫人打断血骨连着筋,同为一条贼船上的蚱蜢,挣不脱的。

    蔡瑁转身一走,留下被点名的蔡中,有些冷场,气氛迷之尴尬。

    蔡夫人又丢出一物,乃是一封火漆加密的信,说道:

    “蔡中,荆州风云不定,难料吉凶,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。你且持此信,自南而下,前往交州,为本夫人将此信送予交州士州牧。”

    蔡中默默地点点头,捡起密信,转身就走。

    蔡夫人挥退众人,独在房内,略感孤独和寂寞,起身走到窗外,吹着凉风,不禁伤感地叹道:

    “乱世不如狗,贼人遍地走。何时才能不被卷入其中?真希望有人护我一生,怜我不坠红尘烟火。唉!”

    蔡夫人低头,看着自己洁白的嫩手,其上曾沾染过无数的鲜血,不禁更加落寞。

    蔡夫人也不想当权倾朝野的蔡夫人,但她不能!

    十年谋划今朝得,独守空房谁见怜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