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光耀脸色一僵。
他们确实不熟悉。
唯一的联系，就是他毁了别人上好的折扇。
封清歌这话说得有道理，但蒋光耀又不愿意就此离开，绞尽脑汁想了半天，突然灵光一闪，击掌道：“不是有句话叫做倾盖如故，我就觉得我们特别有缘分。”
听着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，景澜皱着眉道：“蒋公子，你想说的应该是一见如故。”
“对对对，我就是要说这个。”蒋光耀双眼发光地看着景澜，极其夸张道，“景姑娘当真是学识渊博。”
封洁柔努了努嘴，小声道：“这词语我都会用。”
封清歌微微弯腰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，看着选择性耳聋的蒋光耀，意有所指道：“蒋三公子肯定知道这两个词的区别，只是想要幽默一下，是不是？”
“是是是。”蒋光耀又是一叠声地应道，伸手挠了挠头，“景姑娘觉得这个笑话如何？”
这次不要说封清歌，就连景澜都觉得有些不对。
他拉着封洁柔后退了一步，道：“我不懂这些，蒋公子还是找能听懂的人为好。”
话落，牵着封洁柔先一步离开。
蒋光耀刚要跟上，身前便横了一柄破损的折扇。
目光被折扇吸引。
下一瞬，本就破损的折扇在内劲的作用下，化作一片片碎片落在地上。
“蒋三公子，不要起不该起的念头，否则后果自负。”
封清歌冷着脸说完，见蒋光耀愣愣站在原地，冷笑一声，大踏步离开。
听着远去的脚步声，蒋光耀眼角抽搐地看着地上不过指甲盖大小的折扇碎片，脑海突然浮现一个念头。
那人应该是把折扇当成他在出气。
一股凉意从脑后弥漫，蒋光耀鬼迷心窍的大脑，瞬间恢复清醒。
孙巧巧看着他满脸后怕，像是看了一出最精彩的好戏，鼓掌道：“蒋三儿，难得你也有被制住的一天。”
“关你屁事！”蒋光耀习惯性回敬了一句，看着面纱遮脸的孙巧巧，毫不吝啬嘲讽道，“孙大虫你就是再带十八层面纱，也遮挡不住那张比老虎还凶的脸！”
孙巧巧眼中笑意瞬间消失，恶狠狠地道：“蒋光耀，你是不是找死？”
真是好心没好报，她下次绝对不会再提醒这个脑子里都是浆糊的混蛋！
“呵呵，是又怎么样？没有孙家的家丁，你以为你能打得过我？”
话一出口，蒋光耀背后突然发凉，感觉像是被野兽盯上了一般。
警惕看了看周围，并未发现异样。
心中百思不得其解。
孙巧巧看着他小心的模样，嘲讽道：“蒋光耀你这段时间老鼠药吃多，变成老鼠胆子了？”
蒋光耀本想反唇相讥，但想起刚才毛骨悚然挥之不去，实在是没有心思和孙巧巧斗嘴，
“你要打架我奉陪，别说这些有的没的。”
要是没有家丁跟随，她还真不是这个傻大个的对手。
眼珠一转，孙巧巧突然想起早上父亲和管家说起的事情。
“蒋家出了这么大事，你还有心情在这嘻嘻哈哈。”
“孙大虫，你要找借口也找好一点的，我蒋家家大业大，能出什么事？”
蒋光耀对孙巧巧的消息嗤之以鼻。
“听说昨夜有人潜入蒋伯父房间偷走了不少值钱东西，信不信由你。”
孙巧巧说完，径直离开。
蒋光耀看着她的背影怔了怔，而后飞快转身向蒋家的方向走去。
此刻，蒋家正严阵以待。
蒋文虎早起发现窗户上的铃铛消失后，心中大惊，第一时间检查了账本，确定没有丢失，才有心思看其他地方。
最后发现只是丢了一些古董，大大松了一口气。
但这些古董加在一起价格不菲，就算比不上账簿重要，也不是任由其他人拿走的东西。
何况这人能来一回，肯定能来第二回。
一定要将人抓回来才行。
蒋文虎先将家中排查了一番，确定无人发现异常，立刻准备前往衙门立案。
刚走到门口，就看到院中出现了一个看起来仙风道骨的白胡子老头。
老头手中还拿着一个极其眼熟的包裹。
如果没有记错，那是他房内压箱底的一匹上好蜀锦。
“来人！抓贼！”
开场白还没有说，就被当成盗贼对待。
清灵子活了几十年，从来没有遭遇过如此失算的场面。
看着突然窜出来的家丁，要是再猜不到被诓了，他当真是白活了。
好在蒋家没有景澜那种变态级别的高手，以他的武功和奇门术术，蒋家之人想要抓住他基本没有可能。
清灵子恨恨看了一眼手中包裹，极度想要开溜。
但想到无法完成任务会出现的后果，清灵子不得不咬牙留下来。
内息运转，轻身跃到高处，居高临下看着围拢过来的众人，看着已经开始想办法爬高的蒋家家丁，清灵子眼皮跳了跳，高声道：“蒋文虎，京城黄老爷的吩咐你都忘了吗？”
正指挥着家丁捉拿贼人的蒋文虎一惊，立刻喝令家丁护院停下动作，惊疑不定地看着清灵子。
“你到底是何人？”
“我是什么人，难道你不清楚？”
鬼知道他应该是什么身份，反正将问题丢回去绝对没错。
清灵子举起手中包裹，手掌一松。
包裹本就没有扎紧，里面的物件散落而出。
眼尖的人立刻发现这些物件都是丢失的古董。
“赶快把古董都接住！”
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，下人们七手八脚涌上去。
混乱成一片。
清灵子趁着这个机会，一跃跳到蒋文虎面前，伸手摸着才弄出的胡子，高深莫测道：“你们蒋家这些人要好好训练一下，遇事就手忙脚乱，难堪大用。”
“这件事不劳阁下操心。”
蒋文虎极度戒备地看着清灵子。
他是个练家子，虽然上了年纪，却也没将拳脚功夫落下，浑身肌肉紧绷看起来有几分吓唬人。
“阁下刚才说的京城黄老爷是何意？”
显然，蒋文虎无法完全信任清灵子。
对此，清灵子并不意外，打量了一下周围，反问道：“你确定要在这里说此事？”
清灵子表现得游刃有余，事实上他内心也没底。
封清歌和他说的东西也不多，只有这一句话能糊弄眼前这个大胡子的凶悍男人。
“阁下里面请。”
见清灵子的神情不像作伪，蒋文虎将信将疑地把他请入房内，清空屋内其他人后，下令闲杂人等不得打扰。
清灵子坐在了客首的位置上，看着蒋文虎清退下人，心里算盘拨动得飞快，思索着能够瞒天过海的办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