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离开的速度虽然快，但附近听到动静开门的百姓速度更快。
听着身后四起的议论声，封清歌脸色越发冰冷。
脚下速度不断加快，最后甚至用上了轻功。
不过眨眼间功夫，便拐入了一个小巷，看着面前的墙壁，纵身一跃。
换了条路将宁城内几处公用水井看了一遍。
宁城水井比之游山村，水位要高不少。
看起来和其他不缺水地区的水井也没有多大区别。
“暗河之说，果然不是空穴来风。”
大致掌握水源情况后，封清歌和景澜从小路回到了悦海客栈。
远远便看到了客栈外围满了人。
“连三个时辰都没到，就将矛头指向我们。”舌尖顶了顶上颚，封清歌眼中笑意浮于表面，“动作还真快。”
“禹州大旱，来往客商少了许多，宁城近日外来客估计没多少人。”
景澜视线在门口人群中扫过，暂时未发现可疑之人。
“而且昨日试探，我们确实露了底。”
寻常商人或游学之人，见到昨夜诡异之景，不是惶恐便是置之不理。
即便有几个好奇心爆棚的，想要追寻根源也跟不上鬼蝠。
而他却能将那操控之人追踪得断尾求生，那些人不可能不起疑。
“现在就要看看汪平丘来寻我们之时，到底是何种态度。”
封清歌勾唇一笑，牵着景澜手腕，大步向客栈方向走去。
人群中有眼尖者看到了两人。
“是小神仙来了！”
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，众人纷纷为封清歌和景澜让开了一条路。
二人没有对神情激动的百姓做出任何回应，直接穿过人群走回客栈。
缩在门内的小二看到二人，立刻迎了上来。
“两位客官，外面这是怎么回事？”
他们身为土生土长的宁城人，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阵仗。
“可能是觉得客栈门口风水好。”
“这客栈是我家掌柜专门找风水师算过的位置。”
小二听出封清歌不想多谈，便随口说了一句将话题揭过。
“两位客官午饭是在房里用，还是在大堂？”
“大堂。”
封清歌随意回了一句，而后大踏步走向早上吃饭时的桌子。
他们离开了将近两个时辰，清灵子依旧在原位没有动作。
“顿悟需要多久？”
“少的话一个时辰都可以，多的话，十天半月。”
景澜也拿不准时间。
“这个节骨眼上。”
封清歌轻啧了一声，开始想念被留在游山村的狸奴。
“小师叔祖。”
玄云子起身对景澜行礼。
“有何事？”
相处虽然不多，但景澜也知道这个小师侄孙少言寡语的性格。
若是无事不可能叫他。
“我刚才算了一卦，近两日会有血月。”
“血色月亮？”
封清歌有些好奇。
“血月是指夜间出现的血光之灾，并非字面上意思。”景澜轻声解释，说完眼神严肃看向玄云子，道，“卜算非寻常术术，即便你天生道心也不可多为，不然会影响命数。”
玄云子低下头逃避。
见他教训小辈，封清歌收回目光看向窗外。
一只手心大小的蓝色雀鸟，蹦跳着落在客栈窗户上，叽叽喳喳甚是可爱。
而封清歌盯着这只可爱的雀鸟，脸色却越来越沉。
“怎么了？”
“无事。”
封清歌眼睫轻颤，对着景澜若无其事地笑了笑。
景澜一眼看出她所有隐瞒，但并不追问。
“清灵子师侄顿悟完毕之前，玄云子师侄孙恐怕要一直守着他。”
这样一来，他们明面上的人手就只剩下两个。
“要不要将狸奴她们调回来。”
“暂时不用。”
占卜这种东西，宁可信其有，不可信其无。
尘埃未定之前，还是不要让那小丫头跟着他们冒险了。
只有他们两个人，人手确实少了，但更为默契灵活。
而且还有暗卫，能应付得过来。
不过……
“他就这样放在大堂?”
清灵子还不知何时能彻底入境，一直待在客栈大堂也不是个事。
景澜沉默了片刻，转身叫来小二。
随后指挥着一头雾水的小二，将清灵子搬回了客房。
“这段时间，你们就在客栈待着。”
封清歌正看着景澜叮嘱玄云子，突然听到一阵喧哗传来。
走到窗边向下望去，一顶四人抬的结实轿子停在了客栈门前。
轿子旁边弓着腰的下人上前掀开了，一个身穿靛蓝色长衫的中年男子，迈着八字步下轿。
男子身上干干净净，没有任何显示身份的物件，但是看旁边拱手弯腰恭敬行礼的百姓。
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已经昭然若揭。
“汪平丘来了。”
景澜迅速将最后几句话说完，快步走到封清歌身边，正好看到汪平丘的半个身子。
未曾穿官服。
“似乎真的物是人非。”
私服就代表汪平丘还是以私人身份来见他们。
可之前他和殿下表现出来的种种，明明是有任务在身。
若是硬要说汪平丘以为是秘密任务，不想声张，倒也能说得过去。
可他认识的那个禹州知州汪大人，性格刚正到有些执拗，绝不会做这种以虚代实的事情。
封清歌不带感情地笑了笑，道：“兵来将挡。下去看看他这身人皮下，到底是什么东西。”
说完，率先迈开步伐离开了房间。
景澜低叹一声，紧随其后。
两人刚走到楼梯处，就遇到了上来寻人的下人。
面容和善的圆脸下人，一眼看出二人身份，对着封清歌二人一弯腰道：“景公子，景小姐，我家老爷请二位下楼一叙。”
圆脸下人脑袋几乎低到腰间，态度非常之恭顺。
脸上也是一直挂着笑，不会让人产生任何恶感。
但看到他人畜无害的模样，封清歌和景澜心中几乎同时升起了戒备。
“劳烦带路。”
“二位请。”
圆脸下人乐呵呵在前方带路，封清歌凑到景澜身侧，轻声道：“见机行事。”
景澜下巴轻轻点动。
封清歌瞬间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，若无其事下楼梯。
坐在大堂正中央端着茶杯喝茶的汪平丘看到二人，身体纹丝不动。
“贤侄，来宁城怎不提前告诉世叔？世叔也好提前派人去接你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