封清歌坐在茶摊,慢悠悠喝着花茶,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,一辆看上去就很富贵的马车疾驰而来。
马车还未停稳,样貌干瘦的小老头便急匆匆跳了下来。
没站稳还差点摔一个大马趴。
要不是身边小厮眼疾手快,说不定这把老骨头就要散架。
见一群人着急忙慌的,封清歌不紧不慢放下茶碗,放下花茶的钱,起身向商铺走去。
她本来是想探一探赵家的情况,没想到真得调来一条大鱼。
这赵家的生意比不上孙世豪和蒋文虎,但在宁城也算是富贵。
最重要的是,赵家专攻粮油生意。
赵满囤手上,可是有能够供应整个宁城十年不愁吃喝的粮食。
敢踏入商铺,迎面便有一个陶罐飞来。
封清歌侧身探出手臂,稳稳将陶罐抓住,而后定睛查看屋内情况。
赵满囤气喘吁吁靠着柜子,身后七八个人忙着顺气递药扇风,还有帮着骂人的。
“你们这些扫把星,要不是你们进门,我们家牌匾能倒?”
“冤枉啊,这好好的牌匾自己倒了,和我们有什么关系!”
赵家伙计和村民吵得不可开交。
看着伙计护院加在一起,总共十来人的赵家人,封清歌可以笃定,在吵下去一定是那几个村民吃亏。
她动的手脚,总不能让无辜之人承担。
“这事确实有蹊跷。”
清冷少年声音,瞬间引来了所有人的注意。
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封清歌。
“你这个穷鬼怎么又来了!”
骂红眼的小二,指着封清歌鼻子就要继续辱骂。
可口中污秽之言还未出口,便已经捂着手臂躺在地上打滚。
“下次招子放亮点,不要得罪你不该得罪的人。”
刚刚缓过神来的赵满囤看到这一幕,眼中惊讶与戒备骤然涌起。
“这位小公子,我这伙计说话不得当,还望你大人有大量。”
封清歌将视线转向赵满囤,裂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。
“放心,我还不想得罪这里的官府。”
黑与白视觉冲击极大,令赵满囤忍不住心生寒意。
要不是依靠着身后小厮搀扶,恐怕他已经站不稳。
“小公子,你也看到我这商铺被刁民打砸,短时间无法开张,若是要买东西,可以去别处买。”
他现在满心想着先将封清歌打发走,然后在想办法将今日之事,推到店里几个草包村民头上,好好捞一笔。
但封清歌可不会让他如愿。
“我不买东西。”
“你不买东西来这里做什么!拿我们寻开心吗?”
“闭嘴!”
赵满囤厉声呵斥了看不清形势的下人,“还不自打嘴巴,给小公子赔罪!”
“可是……”
下人还想要解释,却被赵满囤阴翳的视线吓得什么都不敢说。
抬起手大力扇巴掌,不过两下脸已经肉眼可见的红肿起来。
封清歌不耐皱眉。
“吵死了。”
赵满囤立刻让下人停手,讨好的模样,震惊了在场所有人。
“小公子可满意?”
“满意?这不是你让他子扇巴掌,和我有什么关系?”
封清歌冷笑一声,根本不接茬,“我本来是看着这店铺有黑气缠绕,想要来看看有没有可以帮忙的地方。”
“如今看来,你们并不需要。”
说完甩袖离开,丝毫不拖泥带水。
脚步刚跨过门槛,便听到身后赵满囤焦急的声音。
“小公子,可否说说您看到了什么?”
封清歌唇角扬了扬,假装根本没有听到身后人的叫喊,大步离开。
看她当真没有回头的意思,赵满囤内心彻底慌乱。
呵斥安排着身边专硕的家丁,背着他追了上去。
封清歌离开的步伐看似坚定果决,但迈动频率其实并不快,家丁很快背着赵满囤在一个拐角处追上了她。
“小公子,不对,小仙君等等,小老儿有一事相求!”
封清歌故意放慢脚步,让家丁背着赵满囤挡在了自己面前,不耐烦地看着他们。
“有事快说。”
赵满囤见她搭腔,脑筋一转,道:“小仙君,可否告知小老儿,小老儿店铺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才会如此?”
看到这人到现在还要试探,封清歌脸色一沉。
“城中近日出了不少倒霉事,我说的可对?”
“小仙君神机妙算。”
赵满囤一个劲地点头。
“你们都传是扫把星作祟,实则不然。”
“还望小仙君解惑。”赵满囤立刻来了兴趣。
“其实是你们宁城有人害死了人,现在那人化作厉鬼回来报复!”
封清歌说得煞有其事,“那厉鬼的肉身被随意丢弃,怨气凝聚不散,又找不到罪魁祸首,就只能报复全程百姓。”
“是那个畜生这么缺德!”
看着赵满囤义愤填膺的样子,封清歌心中止不住冷笑,但脸上还是一片肃然。
“我们在此处停留,就是想要解决这厉鬼,可若是有人不愿说实话,我也无可奈何。”
说完,封清歌绕开赵满囤就要走。
赵满囤当然不答应,立刻从家丁身上爬了下来,一个劲道歉。
“小仙君莫走,这事,小老儿还真知道一些头绪,只是不知和小仙君所说是否是一件事。”
“说来听听。”
封清歌冷着脸,见赵满囤有些迟疑,作势要走。
赵满囤立刻将他所说得事情,竹筒倒豆子般,一股脑说了出来。
一个非常俗套的强抢民女的故事,但在他口中,就是那女子自己不知检点,毒死了丈夫,还故意诬陷他儿子。
封清歌强忍着怒火听完这人的叙述,声音极冷道:“我若是没算错,贵公子已经昏迷有些时日了。”
“小仙君当真是料事如神。”
“这女子冤魂不散,你儿子不可能醒过来。”
“那小老儿要如何做?”
“这女鬼死亡虽是近日,但身上怨气太重,恐怕我……”
封清歌假意迟疑。
“只要小仙君能够救我儿子一命,日后无论让我做什么,我都愿意!”
赵满囤眼神无比期盼地看着封清歌。
封清歌状似为难了一番,而后猛然一点头,道:“好,就这一次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