熟悉的怀抱和味道,令封清歌脑海中疯狂叫嚣的杀意冷却了不少。
片刻安宁,让她暂时不想推开。
“他们是不是在陈县之后就盯上了我们?”
“不可能,我们中途换装过,人数和各项信息都对不上。”景澜非常笃定,道,“而且还有暗卫,若是真有人跟踪他们不可能没有发现。”
封清歌匀了一口气,伸手拍在景澜胸口。
景澜会意松开她。
封清歌后退一步,理了理衣袖,极为镇静道:“那你说,他们是如何发现小柔的?”
“可能是那封保平安的信暴露了。”景澜猜测道。
封清歌抬眸凝视着景澜,眼神没有一丝波动:“那个时候,我们还没有正式和他们对上。”
“这次绑架小柔他们的人,不一定和骨蛇他们是同伙。”
“骨蛇刚刚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,就有人绑走了小柔,他们之间怎么可能没有联系?”封清歌脑海中灵光一闪,道,“还有赵家,如果不是赵家之事拖慢了脚步,或许我早就回知州府。”
“阿鸾,这些可能都是巧合,你不要想太多。”
景澜抬手按在封清歌肩膀上,不轻不重在肩井穴上拍了两下。
“巧合?”封清歌拂开景澜的手臂,冷冷一笑,“世上当真会有这么多巧合吗?”
景澜神情温柔地再次将手掌落在封清歌肩头。
“没有人能算到你今日会离开知州府,更不会有人算到我会带着万蛇窟之人去找你。”
丝丝缕缕温和内力从穴位进入体内,安抚了封清歌汹涌的内息。
内心烦躁渐退,封清歌也知这一切并未盖棺定论,想得太多只会让他们陷入自己的逻辑陷阱。
“我讨厌被人牵着鼻子走。”
但她依旧不喜欢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。
“你又怎知不是我们破坏了他的计划,他只能出此下策?”景澜感受到封清歌的内力平复下来,略微松了一口气,放下手道,“小柔身边有暗卫,知州府我们也安排了人,问一问便知。”
说完,景澜拿出暗香点燃。
不出片刻,一个样貌普通脸上带着雀斑的丫鬟出现在两人面前。
“主子,头领,有何吩咐。”
“汪家三个小辈失踪的事情,你们可知?”
“属下不知。”
雀斑丫鬟察觉到事情不对,便将今日之事说了一遍。
封清歌和景澜这才得知,汪小小三人是自愿走出知州府。
“他们离开时可有异样?”
雀斑丫鬟思索了片刻,道:“盯着他们的人说,这三人神情看起来有些木讷。”
“摄魂术。”
二人异口同声。
“难道是万玉娇?”
若真是万玉娇,他们岂不是引狼入室?
“不会,摄魂术是西域奇技,万玉娇一直在中央活动。且修习摄魂术之人眼睛会有特殊痕迹,万玉娇没有。”
说起眼睛特殊……
“难道是骨蛇他之前在汪小小他们身上种下了摄魂术?”
“极有可能。”景澜这才真的感觉到棘手,“摄魂术一旦催动,若是不由施术者解开,他们日后便只能浑浑噩噩的活着。”
“骨蛇如今已经忘记一切,如何能解开?”
“现在只希望骨蛇是媒介,而不是最后的操纵者。”
封清歌和景澜对视一眼,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。
“通知所有人,去城外破庙埋伏,暗道也要留足人手,千万莫要让他们发现。”
“是。”
雀斑丫鬟领命退下。
封清歌和景澜回修竹馆拿回了他们的东西。
清除一切痕迹后,两人回了知州府正院大堂,等着汪平丘。
不出半个时辰,汪平丘便匆匆忙忙赶回。
见到封清歌二人第一件事,就是报告对赵家的处置结果。
无外乎抄家流放。
至于赵家的产业,全部充公,至于隐性资产如货源线路等,本该由宁城各家商户瓜分。
但汪平丘还记得景澜昨日似乎对赵家产业有兴趣,便来询问他的意见。
“汪大人,三个孩子丢了,你似乎并不着急”
封清歌唇边挂着笑,但眼神却比寒冬腊月的三伏天还要冷。
汪平丘心口一紧,正义凛然道:“家事大不过国事。”
“你若是连家都不护好,那又如何护国?”景澜冷着脸对汪平丘道,“汪大人对待孩子尚且如此冷血,换作其他人还不知会如何。”
汪平丘试探道:“三个孩儿失踪,下官也很是着急,但小姐不是说不要让其他人知晓?”
“所以,你是在怪阿姐?”
“自然不是。”汪平丘连连摇头,他也知道多说多错,低下头道,“该如何处理,下官愿听小姐和景小友的安排。”
“集结宁城所有兵力,挑出一支两百人的精锐队伍,其他人守好城门。今日我和阿姐带上这支精锐去走一遭。”
“万万不可!”
汪平丘率先反对。
“小姐千金之躯,要去也是下官去!”
若是长公主殿下在他这里有任何闪失,那他就是赔上这条命都不够。
“你?”封清歌像是大量货物一般,看着汪平丘,“汪大人不懂拳脚没有武功,还需要人保护。你是去救人还是添乱?”
“下官……”
见他说不出话,封清歌冷哼一声。
“此事就这样定下,你现在就去集结兵力,通知全城百姓,从酉时起,不得离开家门。”
“加大巡查力度,一旦有人擅自上街,直接控制起来,一切都等明日。”
封清歌说完,景澜又补充了一句。
“派人收好城内的水井,万不可让人靠近。”
闻言,封清歌舒了口气。
有景澜在,她确实能轻松一些。
但不可能永远如此。
汪平丘不解道:“那百姓该如何用水?”
凤眸凛然之色闪动,封清歌沉声道:“准备好水桶和井绳,让士兵打好倒入百姓水桶中,不要让他们触碰水井。”
见汪平丘脸色还有些迟疑,封清歌直接将利害关系说了出来。
“井水与百姓生活息息相关,若是有人投毒,后果你承担得起吗?”
汪平丘瞬间收起迟疑,道:“下官这就去办。”
“无论是赵家还是今晚之事,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。”见他还不是蠢得无可救药,封清歌语气稍微缓和,“若有疏漏,不说你的乌纱,恐怕连命都难以保住。”
“下官明白!”
汪平丘紧张之下,未曾发现今日发号施令之人一直是封清歌,景澜仅仅是作为背景板在一旁,偶有提示而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