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淮一带，最有名的就是一条就是江沉红颜黄金的秦淮河。
纸醉金迷，奢靡无度。
无数人向往的销金窟，有钱之人在此处快活似神仙。
在这一条似乎连河水都泛着铜臭味的地方，没钱连秦淮河的一点河水都不配沾染。
禹州一行，封清歌带出来的钱基本上花得七七八八，剩下一部分足够他们舒舒服服回到京城。
可在这秦淮河上，恐怕连半天都撑不过去。
好在他们还有一个领路人。
万玉娇身为千娇百媚楼的楼主，整个秦淮河上最大销金窟的老板娘，这张脸摆出去就是活招牌。
着急回家的万玉娇，直接抢走了狸奴手上的缰绳，亲自驾驶马车赶往千娇百媚楼。
白天的秦淮河两岸，没有晚上那般光彩绚丽，大多数商家都闭门休息，倒是有种难得的静谧。
路上行人不多，看到疾驰的马车，便会远远躲开。
畅通无阻回到千娇百媚楼，远远看到一个轮廓，万玉娇便运用轻功跳车而走。
见她不走寻常路冲入了楼内，狸奴抓起被丢开的缰绳，安抚着马匹缓慢停在千娇百媚楼门口。
马车刚刚停下，坐在门前台阶上休息的清秀男人便堆着笑脸上前。
“这位爷，白日不开张，还请另寻他处。”
看着面容和善的男人，狸奴双唇紧闭，手掌轻轻搭上了腰间的武器。
守门之人似乎没有察觉到她的戒备。
“从此处向前走，遇到第一个路口左拐，就能看到接待往来客人的客栈。”
“你们楼主邀请我们做客。”
守门之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，低下头恭顺道：“原来是楼主的朋友，小的失礼。但千娇百媚楼白日不迎客是规矩，公子可否等小的进去询问主事之人再给答复？”
姿态放得很低，但并不卑微，且有理有据还提出了解决办法。
封清歌自然不会为难。
“去吧。”
“多谢公子体恤。”
“千娇百媚楼的规矩不错。”
听到马车外脚步声响起，封清歌随意道。
“能够在江湖上屹立多年的势力，不会比四大望族差多少，只是偏重不同而已。”
守门之人离开后没过多久，千娇百媚楼的大门便被打开。
狸奴眼神戒备望向楼内，见一步三晃摇曳生姿的熟悉身影走出，抓紧剑柄的手掌微松。
听到外面动静的封清歌三人走下马车。
见到万玉娇带着几个上了年岁，却依旧风情万种的女子出门迎接，封清歌微微挑眉，道：“万老板这阵仗，实在是让我们受宠若惊。”
“这一路若是没有公子照应，我恐怕无法顺利回家。如今到千娇百媚楼，可要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。”
“不必，我们还有急事要回京城。”封清歌摆手拒绝，“不知可否为我们准备一艘船？”
“当然可以。”
万玉娇立刻点头，目光带着希翼地看着封清歌几人。
“当真不留下来玩几日？”
“日后若有时间，必来拜访。”
这话一听就是托词，不过这几日的日夜兼程，万玉娇也是亲身体验，清楚他们当真着急回京，叹息一声。
“还请公子稍等片刻，我这就让人去准备。”
封清歌点点头，进入了千娇百媚楼暂时等待。
等待的间隙，她看到景澜拿着一张纸条写写画画，有些好奇。
凑过去看了一眼，上面记满了千娇百媚楼的布局。
“记这些，准备回去开花楼？”
封清歌眼神有一丝丝的危险。
“送给老朋友的礼物。”
见封清歌凑在他身边，景澜将手中纸片往封清歌的方向侧了侧。
“这次来禹州，他提供了不少情报。”
封清歌瞬间明白这位老朋友是谁，语气莫测道：“你和他的关系还真是不错。”
“熟识多年，能称得上是知己。”
凤眸中暗色刚刚出现，就被景澜下半句话变为了哭笑不得。
“他是个财迷，要想从他的手中将银子要回来，总要备些礼物。”
不知道什么时候的老黄历了，她还以为景澜已经不记得，没想到景澜竟然一直放在心上。
心中愉悦不少，封清歌很是豪气地一挥手。
“一万两银子而已，就当是见面礼。”
景澜笑着摇了摇头，道：“他年长于我们，即便要给见面礼，那也是他拿出来。”
“随你。”
以后要用银子的地方不少，能要回来也行。
要不回来就当是花钱买个教训，往后记账便是。
反正景澜整个人都是她，其余身外之物不过是锦上添花。
景澜不知为何，总有种被人称斤论两打量的感觉。
手上动作迅速地落下最后一笔，将记录好千娇百媚楼构造的纸条小心收好。
“从水路大概七八天左右就能抵达京城。”
见他突然转移话题，封清歌眼眸眯了眯，没有拆穿，道：“在城外庄子上还要耽搁些时日，勉强来得及。”
“只是贺寿礼物没时间准备。”
“我传信让芷眉和芷兰准备了一份东西。”
虽然是有准备，但这些东西可入不了父皇的法眼。
而且那些家伙肯定也不会让她安安稳稳度过父皇的寿诞。
此刻，正好吩咐完手下人准备水路船只的万玉娇走过来。
“万老板，不知你们这秦淮可有特色笔墨纸砚？”
万玉娇愣了一下，才道：“自然是有的，文人墨客多风流，秦淮每年都会举办不少次附庸风雅的集会。”
封清歌立刻追问道：“可有在高热下会显形的水彩？”
“公子说的应该是两种不同的油墨。其一如寻常画作所用的油墨，另一个则是必须在前作的基础上作画，且两种颜色叠加要恰到好处，才能形成第二幅画。”
万玉娇不愧是从小在秦淮河长大的老板娘，不假思索便给出了答案。
“要想看到这幅画，必须要用火焰微微灼烤。”
“万老板可知这两种油墨在何处才能买到？”
“我楼中就有，公子需要多少？”
闻言，封清歌也不和她客气。
“多备些吧。”
她对自己的画技是一点信心都没有，要是不多准备一些，恐怕最后贺寿礼物还是会泡汤。
“我这就去嘱咐他们备好送到画舫书房里面。”
回到了熟悉的地方，万玉娇办事效率简直是飞跃提升，不出两刻钟便来告知封清歌一行，万事俱备。
时间紧张，封清歌便只是简单道谢，而后谢绝了万玉娇要留他们住一日的好意，直接登船离开。
临行之前，封清歌叫住了正在和狸奴拉拉扯扯的万玉娇。
听到她的声音，万玉娇有一瞬出神，而狸奴抓住这个机会，迅速登上精美画舫。
独留下万玉娇握着手中华贵过分的长剑，在码头边懊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