声音尖细,特意提出来,肯定是代指一类人。
“声音尖细能说明什么?”
有人不屑开口。
“或许有人故意陷害。”
“阁下要是一直抱着这个想法,那也没必要继续听下面的消息。”萧礼眯起狐狸眼,带着些许攻击性,“反正无论得出怎样的消息,只要不符合你们心中所想,那便是别人故意栽赃。”
“证据难以服众,难道还不许我等质疑?”
萧礼呵呵笑了几声,没有继续和其他人争执。
“万宝斋掌柜手中未曾得到有用消息,但他有净过身的痕迹。”
“阉人还会有妻儿?你骗谁呢?”
安德海恭顺表情冷了一瞬,看向皇帝,得到皇帝首肯后,道:“未净身干净的太监,确实有娶妻生子的能力。”
他一开口,原本神情嘲弄的大臣,表情有些僵硬。
“安公公说的是。”
有许多大臣看不起太监,但皇帝身边贴身伺候的大太监,那可不仅仅是一个太监。
“臣怀疑此人是从宫中出来的,便派人将其家宅掘地三尺,果然发现了一些属于宫中的物件。”
安德海从证物中拿出萧礼所说的东西,眼神有些错愕。
“这是……”
弯腰躬身将东西双手呈上。
“陛下请看。”
封于禁脸上慈和面具消失,刀光血腥从浑浊眼底显露。
“这物件,当真是许久未曾见过了。”
一声长叹,封于禁挥挥手让安德海将东西送到了封于明面前。
封于明只看了一眼,平日里漫不经心的眼神立刻阴沉下来。
“人呢?”
“还在大理寺牢房中。”
“把他带……”
不等封于明说完,封于禁便打断道。
“等会下朝后,你和荣庆亲自去提审。”
封于明一口气憋了憋,勉强点头同意。
两人这个态度,让给其余人更加好奇这证物到底是什么东西。
可皇帝明显没有展示出来的想法,命封于明收好之后,便让安德海将提前准备好的圣旨拿出来宣读。
五皇子过继的消息一出,众人齐刷刷看向王承保。
早已被封于禁敲打过的王承保,第一个高喊皇帝圣明。
有些人想要借此事发难,但这半个当事人的王家都不出头,他们站出来又有什么用?
除了他们之外,还有一部分真心觉得此事不妥的大臣。
“陛下子嗣本就不多,如今五皇子出继是否不妥?”
封于禁只是淡淡陈述,道:“玉碟已改,圣旨已下。”
他们是出发点不是为了个人利益,只是根深蒂固的概念改不了而已。
摩挲了一下手腕上的丝线,封清歌第一次主动和封于明搭话。
“刚才那东西有什么问题?”
“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。”封于明难得一直绷着脸,严肃道,“等会出宫,我会告诉你。”
封清歌没有再追问,视线转回,一位性格执拗墨守成规的大臣站了出来。
“臣逾越,敢问三皇子今日缘何未曾上朝?”
这人支持封清玉,但他身上没有一点黑料。
若是也要死谏,恐怕要出不少麻烦。
“安德海。”
安德海拿出另一道圣旨。
“三皇子受奸人挑唆,纵容手下偷盗废卷,犯下大错。今日起降皇子待遇为郡王世子待遇,暂时禁足毓秀宫!”
朝堂上瞬间乱成一锅粥。
“陛下,三皇子殿下谦恭温顺,此事必有误会!”
“秋闱之事还未有定论,陛下不可如此轻易下定论。”
“误会?朕已经命人查明此事,难道你们觉得朕昏聩无能到连真假都辨不出来?”
“陛下,不可听信一面之言!”
“昨日招供之人是封清玉身边亲信,除此之外毓秀宫也有几人的供词串联起来,同样能证实此事。”
封于禁挥手让人将人证带上来。
除了小顺子之外,其余人封清歌至多算是眼熟,叫不上名字。
这些人在毓秀宫最多是三等宫女太监,绝对接触不到核心机密。
事实上,也不需要知道太核心的东西。
只需要将他们所见所闻拼凑在一起,大致就能得出一个密谋造反的
以前封清玉是否做过此事,封清歌并不清楚。
但这一次,她可以肯定封清玉还未曾起杀父夺位的想法。
视线缓缓在毓秀宫下人身上扫过,封清歌目光定格在小顺子的手掌上面。
骨节宽大,明显是习武之人的手。
看手上几个老茧的位置,所用武器应该并非常见的刀枪棍棒。
这人口中所说秘密,的确是贴身伺候封清玉的人才能知晓,但她也能确定这个绝对不是小顺子。
恐怕是刑罚太重,无法让其见人,便找了人代替。
一夜时间,能够将语气神态模仿得惟妙惟肖,这人平时绝对没少观察。
心中明了此人身份后,封清歌一时间不知该作何表情。
她一直以为只有小五和小六身边的影卫,监视作用大于保护。
没想到封清玉身边的这人也是如此。
封于禁也从未想到,本来用于保护的影卫,有朝一日竟然会用在这个方面。
只能说世事无常。
影卫结合小顺子的供词,和他多年潜伏在毓秀宫的经验,近乎完整地复述了一遍。
惟妙惟肖像是在现场一般。
不愧是父皇手下影卫。
基本上盖棺定论的事情,支持封清玉的人,不知从何处开口反驳。
毕竟封清玉身边的几个心腹,他们都曾见过,也知晓封清玉信任小顺子的程度。
本来还算是有一点对峙能力的局面,竟然被自家领头羊点了粮草仓,他们现在欲哭无泪,却还是要硬着头皮撑下去。
“卖主求荣的阉货,就不怕日后遭报应吗?”
已经到破釜沉舟境界的大臣们,准备咬定“栽赃嫁祸”这四个字不放。
甚至还有人搬出了封清歌当年为封清玉挑选宫女太监的事情,想要倒打一耙。
“本殿挑选的人,不是死了就是被送到了别的地方。”
封清歌眼尾微微扬起,并不准备背锅。
此事之中,她除了故意在秋闱前夕拓印废卷之外,就只是偶尔刺封清玉几句。
其他的事情,她可一点都没做。
“谁知你是不是私下里塞人到三皇子殿下宫中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