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郡守军驻地。
士兵夜间巡逻的时候，听到了打斗和爆炸的动静。
才换血一次的西郡守军，自然将这山门前的打斗当成了挑衅。
组队前去很快辨清敌我加入战斗。
大概是没有将长乐宫侍卫太放在眼中，或者只是为了拖延时间，此次前来拦截侍卫的全都是尸傀。
一开始确实造成了不少麻烦，但有人误打误撞之间发现了斩杀尸傀的方法。
西郡守军单体实力不强，但架不住人多，两方人马一汇合，迅速解决战斗。
侍卫中领头之人说明来意后，西郡守军将领立刻整理军队出发。
结果走到半路就遇上了前来找人的封清歌。
“余将军。”
“末将有失远迎，还请殿下勿怪。”
余和没想到封清歌会亲自前来，正要下马请罪，却被封清歌抬手制止。
“本殿不过是来找人，顺便告知将军不必再跑一趟。”
余和一愣，迟疑道：“贼人已经解决？”
“人数不多，本殿带来的侍卫还算是能应付得来。”
封清歌神情淡然地道谢一声。
“扰了将军和诸位将士的寂夜，实在抱歉。”
“殿下言重。”
余和自然不敢说“不客气”这种明显是给自己找不自在的话。
“守军辛苦，本殿不过说几句实话而已。”
凤眸中笑意浅薄，像是真心又带着点点冷漠。
“本殿希望将军能让西郡守军多在京城附近训练。”
余和心念一动，轻声道：“殿下可是觉得京中不太平？”
“中秋将至，又快到放榜的日子，总是多有是非。”
封清歌并未否认。
“将士们辛苦几日，本殿会派人送物资慰问。”
“末将未曾有这个意思。”
“只是我的一点心意而已，余将军不必多想。”
“那……”
余和想起任职之前被皇帝叫到御书房的叮嘱，神情微肃。
“末将谢过殿下！”
“余将军客气。”
封清歌笑了笑，恰到好处捏着疏离和温和的边界。
转移视线看向一旁的十人。
“可有受伤？”
“两人受了内伤，三人轻伤，一人重伤。”
负责之人恭恭敬敬回答。
“辛苦。”
其他人在场，封清歌未曾多言，带着十人直接离开。
“这位殿下，似乎和传言中有些不一样。”
副官走到了余和身边轻声道。
“陛下看重的人，自然不会差。”
这位副官并非他的人，余和有意敲打。
副官愣了一下，随后笑着道：“将军放心，末将不过是有感而发。”
说完就退了回去。
余和看着远去的马队，脑海中闪过就任之前，皇帝语重心长的话语。
“余和，朕的女儿不比朕年轻时候差。”
“或许陛下是对的。”
余和叹息一声，挥手带领身后将士回军营。
带着受宠若惊的侍卫们回宫，封清歌将人直接交给了昨日行动的负责人。
详细奖赏她路上已经拟好，回书房誊抄一份，交给芷眉二人去处理。
稍作收拾，披着晨光赶往承乾宫。
承乾宫主殿。
安德海并未向以往般守在殿外。
“乐公公。”
“殿下叫奴才小乐子就行。”
安德海的徒弟受宠若惊躬身行礼。
“陛下刚才还差人询问殿下是否来了。”
封清歌微微颔首表示知道，身侧巧果奉上一个小巧荷包。
小乐子并未拒绝。
走到殿门前，声音不高不低。
“大殿下到！”
“鸾儿，进来吧。”
满是疲惫的声音，让封清歌皱起了眉。
步入殿内，第一眼封清歌心头便猛然一缩，看向主位上撑着脑袋的皇帝。
“父皇。”
封清歌问安后，状似平静看向一侧围绕了三四位太医的人。
“他受了伤？”
“要是受伤就好了。”
封于禁睁开眼，对着封清歌招了招手。
封清歌走上前，微微屈膝站在下方。
看着她的动作，封于禁无奈道：“你如今身份不同，无需如此。”
“儿臣首先是父皇的女儿。”
封清歌并未直起身体。
“你这丫头，就是太注重礼节。”
一道蕴含着纯粹恶意的目光落在身上，封清歌不看都知道是谁。
竟然还能安稳坐在这里。
凤眸微眯一瞬，很快恢复正常，就连离她最近的皇帝都没有注意到。
“澜小子回宫确认安全之后突然晕了过去。”
“朕传了太医院所有太医过来，一个有用的都没有，朕是养了一群吃白饭的废物吗？”
封清歌侧目看了一眼，老太医们表情没有太大变化，就是动作僵硬了不少，把脉也迟疑起来。
父皇很少迁怒太医，唯有几次，皆与母妃有关。
这次却是为了阿澜。
“阿澜身体有异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。”
封清歌将禹州之时的异样，稍微删掉了一部分，告知父皇。
“竟然有那么久，那孩子竟从未说过。”
父皇神情渐沉，封清歌猜不透他到底是因景澜的隐瞒而生气，还是心疼这个一手教养出来的暗手。
不等她细细分辨，皇帝已然收回视线。
“胡院首，可有察觉到异常之处？”
上了年纪的老者抹了抹头上的汗珠，苦笑着向皇帝告罪。
“老臣等人无能。”
两条泛着白的眉毛皱紧，紧盯着胡院首，直到老者开始双腿打颤，封于禁才收回目光。
“罢了，你们也尽力了。”
“退下吧。”
几个太医如蒙大赦，谢恩快速退去。
“鸾儿，你去看看。”
封清歌应了一声，没有问一些明显很蠢的问题，走到安静窝在椅子中的景澜身边。
并指搭在脉门上。
同样的中正平和，和睡着了没什么区别。
但对一个实力高强的武者来说，即便是睡着情况下，有人近身的一瞬也会清醒过来。
一丝内力顺着指尖进入，按照景澜功法运行方式游走，果然丹田和她想的一样。
“内力消失，情况和上次有些相似，儿臣也不知原因。”
封清歌神情平静如常。
封于禁仔细打量着女儿，确定她并不是在强撑之后，轻叹道：“若是澜小子日后无法恢复实力，便让他在京中做些别的工作吧。”
看着父皇眼中浓厚的惋惜，封清歌垂眸应是，而后将话题引到了封清玉身上。
“他要如何处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