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具体？”
“我具体……就在家啊。”
他好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。
或者说，刻意隐瞒。
眼见讯问进程即将进入持久战，王泽掏出香烟点燃。
吐出一口烟雾后，他说道：“听不懂人话是不是？在家干什么！”
冯岳连忙道：“等……等吃饭。”
王泽：“做饭的，是姜琳芳？”
冯岳点头：“是的。”
王泽：“等吃饭的时候，你在干什么。”
冯岳：“？？？”
王泽继续道：“冯岳，认真想。”
“只要你有这十五分钟内的不在场证明，马上就可以走。”
冯岳沉默了一会，道：“我好像在打电话。”
“打电话？”
王泽眉头一挑，顺手拿起桌面上的手机。
这是冯岳的手机。
规定，任何接受讯问的嫌疑人，都要上交手机。
当然，如果面对的是走访对象或者证人，则没有权利查看。
“密码多少？”
冯岳说出了密码。
解锁后，王泽打开了通话记录。
记录显示。
在昨天中午十二点十二分，有一个已接通话。
持续了九分钟。
也就是说。
如果通话人能证明冯岳一直在和他说话，没有任何异常。
那么，冯岳便不具备杀人条件。
十二点十分到十二点十二分，这是两分钟空档期。
通话结束是十二点二十一分。
十二点二十一分到十二点二十五分，这是四分钟空档期。
就拿四分钟来说。
四分钟，根本不可能完成一系列迷杀。
而且期间，还要和董康夫妇说话。
王泽直接拨了过去。
电话很快接通。
“喂冯先生您好，考虑的怎么样了？”
电话那边，传来一道客气的男人声音。
王泽：“你好市局刑侦队，你是干什么的？”
听到市局刑侦队，男子愣了好一会，说道：“我……我是汽车4S店销售。”
王泽：“昨天中午，你和冯岳通过电话？”
男子：“是啊，我给他介绍车的情况。”
王泽：“确定吗？做伪证需要负法律责任。”
男子：“当然，我非常确定。”
王泽：“好的谢谢。”
他挂断了电话。
“冯岳。”
“有钱买车，不想还钱？”
王泽淡声开口。
讯问到现在，冯岳的人品开始一点点崩塌。
从第一时间没有报警。
到发现受害者被杀后，问人家儿子票据在哪。
再到现在咨询买车的事。
不得不说，人品确实不咋滴。
一旁的汪小童也是无奈的摇摇头。
董康一家估计还以为自己摊上好邻居了，没想到却是白眼狼。
好心借你钱。
最终人家根本不念你的好。
……
王泽和汪小童离开讯问室，来到了李向斌面前。
李向斌全程都在看着审问过程，此时说道：“看来冯岳没有作案条件。”
“他老婆姜琳芳呢？”
“姜琳芳有没有可能是凶手？”
王泽摇头：“恐怕不是。”
“冯岳销毁借据的行为，更像是临时起意，而非蓄谋。”
“如果冯岳和姜琳芳二人，真的为了七万计划杀了董康夫妇，那张借据就说不通。”
“正常人思维，真想赖账的话，只销毁借据就行了，何必冒那么大风险杀人。”
“而且姜琳芳经常给董俊辅导功课，随便一问就知道借据位置，何必等人死了以后再问。”
“逻辑上，存在问题。”
李向斌沉吟后道：“的确说不通，太过于奇怪。”
“那么，冯岳夫妻的嫌疑，算是排除了。”
王泽道：“还没有，这件事要和董俊证实。”
“我一直在犹豫，是不是应该问一问董俊本人。”
“毕竟，他是第一个出现在案发现场的。”
这件事，让李向斌迟疑。
想了一会，道：“孩子的承受能力都比较差，看到尸体肯定吓坏了，更别说是父母的尸体。”
“这才案发第二天，我看还是等等吧。”
“贸然去问，别加重了心理阴影。”
王泽同意李向斌的担忧，点头道：“行，回头再说。”
董俊是肯定要问的。
只不过时机和尺度要掌握好。
等对方恢复恢复情绪，也不迟。
李向斌转头：“小童，调查剩下十二户的人，都回来了吧？”
汪小童点头道：“差不多吧，还有去公司走访没回的，倒是不影响。”
李向斌：“行，召集所有人开会。”
汪小童：“好。”
还是那句话。
案件进程，总是在一次次的会议中，逐渐向前推进。
每一次会议，都代表着调查有了进展。
哪怕，是排除了一种可能。
十分钟后。
会议室。
众人落座。
还未开始之前，王泽冲身旁的汪小童低声道：“你查一下，董俊是不是领养的。”
“领养？”
汪小童愣了一下。
“不是亲生的？”
每个人的资料，在某种程度上具有表面性。
同时，也是人性化的保密性。
比如户口本关系一栏。
不管是亲生还是领养，与户主的关系，都只会写父女或者父子。
前面，是不可能加上“领养”两个字的。
除非刻意去查，否则不可能知道。
所以汪小童临时没有注意到很正常。
王泽道：“根据走访结果，应该不是亲生的。”
汪小童：“等等我查一查。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