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晚,孙功成请了一个假,说是要回去拿很重要的东西,也不管疏远的人同意不同意,一溜烟的跑了。
来到了四合院,秦长义恰好没有睡,听孙功成这么一说,来了些许精神。
“有意思哈,这皇帝老儿不按套路出题,这到底是要钓鱼执法,还是真正的求贤若渴。”
“公子,什么叫钓鱼执法?”
“额,这个你就不要知道了,反正不是什么好词。”
孙功成也就不纠结这个词语的意思了,“还望公子给我说说,如果是我,我该如何作答?”
“你啊?那你就如实作答,你不知道!”
秦长义已然是如实回答了孙功成。
“秦公子莫说笑话了,哪怕说个一点两点都行,一句都不说,岂不是浪费了这次面试的机会,也丢了我们渝州学子的脸不是?”
秦长义看着眼前的孙功成,他知道孙功成等科考等了很久,突然又听说有这么一个机会,哪能说放弃就放弃呢?
可是以孙功成目前的阅历和学识,实在是不可能答出这个问题的。
“功成,我知道你科考心切,但你想想看,如果我把所有的东西告诉了你,你能不能记住是一回事,如果临场考官问了你一些你打不上来的问题,那傻子都知道了,你肯定是请教了高人!”
“还有,如果你侥幸通过了面试,得到了亲自被圣上召见的机会,圣上再出一些你根本就不敢回答的问题,你怎么办?你想欺君?”
“欺君之罪你应该很了解吧?轻的砍头,重的诛九族!你不想想我们?”
一连三句话,说的孙功成是哑口无言,内心焦灼。
孙功成没想到一个简单的提问,能牵扯出这么多东西来。
这个时候孙功成才不得不佩服秦长义的脑袋,还是他看的长远一些。
“秦公子,那您觉得我既不能正面回答,那能不能侧面回答呢?说一些无关紧要,但却有有点沾边的?”
秦长义想了半天,终于是想到了一些。
“那我说你听,能听进去多少,你就说多少,另外如果他们问起,你就直接说是偶然在某个茶馆听说书先生说的。”
“这样也行?万一他们因为这个治我的罪怎么办?拿说书先生的戏言,当做治国方略,太儿戏了!”
“你放心大胆地说,我相信这里面一定有明白人!”
结果秦长义一晚上,都在给孙功成将的是伟人的旷世之作——《论持久战》。
可秦长义讲的是慷慨激昂,孙功成听得是懵懵懂懂,他无法深刻的体会到秦长义为什么如此激情澎湃。
但他也是被秦长义的激情所感染,成功的从一位求学者,变成了聆听者。
“喔喔喔!”
雄鸡高唱天下白,讲了大半夜,两个人随意的倒在床上睡着了,连衣服都没脱,好在穿的多,并没有着凉。
在鸡叫了三遍以后,孙功成倒是先醒了,他悄悄的退了出去,正好碰到了再院里洗漱的余小年和孙大。
“昨天你们讨论了一晚上?”
昨晚是孙大开的门,知道孙功成回来时请教学问的。
“是啊,别提了,本来我是来求学的,结果秦公子激情澎湃的讲了一晚上,脑子都要炸了。”
孙大一听,便板着脸说道,“你应该好好的谢谢秦公子,这是你的福分,如果因为他的教诲,你侥幸考上了举人,你还得回来磕头!”
“大哥,你就这么看不起我啊?”
“我不知看不起你,是觉得秦公子太厉害,我们什么时候有你这个待遇,别说一晚上了,连一个时辰都听不到。”
孙功成嘿嘿的笑着,为了赶着回书院,直接告辞了。
“急什么,不差这一会,吃完早饭我驾车送你去。”
孙大还是心疼这个弟弟的,他也知道,光宗耀祖就看过几天的院试了。
吃完早饭,孙大驾着马车送走了孙功成,这时候秦长义才姗姗醒来,发现院里都没人了。
秦长义急忙的洗漱完毕,然后朝着面馆赶去。
白鹿书院已然是开始进行面试了,根据号牌,孙功成的面试在下午午休后的第一场。
孙功成紧张的没有一点睡意,反而是因为早上吃多了稀饭,不停地去茅房。
不过,孙功成也是趁着这些时间,把昨天秦长义的论持久战回忆复习了一边。
终于到了面试的点,孙功成表面镇定,内心其实慌得一批,走路都是颤抖着的。
当孙功成踏进房间的时候,所有的人都在大哈欠,连日里的面试,让他们毫无心意,甚至非常的困乏,成了一个走过场的事情。
孙功成忐忑的等着考官的提问,也许是稀奇古怪的问题问多了,属于保守派的官员和教书先生竟然询问起了《四书》、《五经》、《大学》、《中庸》等科考书籍的内容。
孙功成对于这些问题,那是滚瓜烂熟,别的不说,孙功成有超强的记忆力,不说是一目十行吧,总之比一般人的记忆力要好上一半。
也许是终日无聊,这次的提问,让保守派似乎很满意,其实保守派从上到下,还真的是不喜欢当今圣上的一些主张。
本来一刻钟的面试,足足的拖了有一个小时,孙功成简直是对答如流,外面等候的学生们却着急了。
“这小子是不是得罪考官了,这进去有半个时辰了,一点动静都没有呢?”
“会不会吓傻了,先生们正在里面施救!”
“你可拉倒吧,如果真是吓傻了,吓晕了,早就抬出来了。”
学生们一边猜测一边等,里面的保守派终于是问完了,他们在面试册上写下了孙功成的名字。
可属于仁宗一派的官员,岂会让他们好过,拉着孙功成不给走,直接说出了仁宗出的题目。
也许是刚才回答保守派的问题回答的比较顺嘴,秦长义昨晚的所有东西全都忘记了。
结果孙功成想了一会,结结巴巴的说,“各位先生,各位巡考官,我。。。我。。。不知道这问题怎么回答。”
说完,孙功成不等他们的指令,直接跑了出去。
门口等待了很久的学生,被突然跑出来的孙功成吓了一大跳。
“我就说吧,他肯定是闯祸了!你看他跟逃命似的。”
顺着这个学生的话语,所有人都朝着孙功成奔跑的方向看去,然后大家认可了这个说法。
“先不管他了,一会我们进去的时候小心着点,别惹怒了先生们和巡检官门。”
孙功成一路跑回了宿舍,一头的汗,已经面试完的同乡学子们纷纷上来询问,可孙功成就是不说话。
大家也是以为孙功成的结果都一样,所以也就不再追问了。
没想到的是,面试的环节临时被终止了,原因是里面产生了分歧。
保守派也许是看着傻傻的孙功成比较好掌控,直接认定孙功成可以免考。
而仁宗派在这几天内,却没有找到任何有想法,有新意的学生,但又不甘心把名额留给保守派,坚决反对。
仁宗派不是怕孙功成会效忠于保守派,而是他们觉得如果把孙功成直接送到仁宗面前,那仁宗一定会生气。
在全国的学子中,记忆力超群,策论超群的人比比皆是,孙功成真要比起来,那简直是不入流。
结果两方的人马直接吵了起来,连蒋院长来了,都劝不住。
最后蒋院长还是出了一个主意,由仁宗派选一个人出来,也作为直接殿试的人,送到仁宗面前,让仁宗圣断。
仁宗派思来想去,如果他们不答应,那保守派绝对会强势的把孙功成送上去,与其这样,不如就听了蒋院长的话。
最后,仁宗派矮子里面找高个子,找了一个恭州的乡下学子,这个学子之所以被选上,还真是阴差阳错。
这人本来是要去考武举的,结果走错了路,来到了白鹿书院,而且性子又急,因为错过了武举而焦灼万分。
在听到仁宗的题目后,也是不管不顾的乱说了起来,什么多派间隙咯,毁坏粮田,投毒,各种卑鄙的手段,只要他能想出来,全说了。
在场的人都怀疑这哥们是不是脑子有问题,就是考武举也是要选有勇有谋的人,这家伙整个一棒槌。
仁宗派无奈把这个人选了出来,结果保守派开心的一致同意了,这要是送到殿上,指不定丢谁的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