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天后,是新酒出坑的日子,伙计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忙碌。
由于李方元特意来催过,所以这一批酒只能全部酿造二锅头,一万斤原浆被再次的送入了蒸馏室。
这次工人们依旧是在蒸馏室外面等候,老汪还是请来了马天元的几个心腹。
这几个心腹也知道这一步骤是关系到酒坊能否生存下去的关键,再加上每次都能拎回去几十斤酒。
他们也不会到处乱说,毕竟这美酒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喝到的。
蒸馏酒需要两天的时间,在这两天中,外面的工人根据吩咐,继续下新的粮食。
在这两天期间,五个人中有人就忍不住了,想去偷看。
被阿七及时的制止了,阿七感觉老汪对他们几个还是有一些防备。
就在搬运酒水进入蒸馏间的时候,除了阿七,其他四个人都在鬼鬼祟祟的,有意无意的去观察蒸馏器。
这些小动作都被老汪看在了眼里,可阿七就非常聪明只顾埋头运酒,看都不看一眼蒸馏器。
这也是老汪拿不定注意的原因,在蒸馏酒的第一天,老汪也是在蒸馏间里面往外看,就像看看这些人之中,有没有在偷看的。
好在有阿七的阻止,要不然就露馅了。
经过两天的观察,外面并没有任何的异常,老汪也暗访了他觉得比较靠谱的人,发现阿七这五个人也是老老实实的在埋新酒。
整整一个月,老汪不停的观察,到最后,老李都说他神经了。
“老汪,你累不累啊,每次蒸馏搞得你跟做贼一样,神经兮兮的在门缝里看了又看。”
老汪也觉得奇怪,虽然那四个人每次来都盯着蒸馏器看,但阿七始终是没有看一眼。
而且通过一个月的观察和暗访,他们五个人依旧是跟往常一样,时而在一起,时而不在一起。
也跟踪了多次,就是好赌。
一个半月之后,李方元再次的来到了长义酒坊,如数的拉回了七万斤的二锅头。
这一次李方元本想与五个人见面的,却被阿七暗自递了个纸条,李方元看完,也没说什么,直接拉着酒就回益州了。
在这一个半月中,长义酒坊忙的焦头烂额,其他人更是忙的不可开交。
贺友臣、孙功成跑坏了一辆马车,由此还耽误了三天的时间,但也是顺利的在梅州、彭州、嘉州等剩下的州都租好了店铺。
但精力实在有限,仅仅是把面馆的招牌挂上去之后,就匆匆赶往了最后个州——合州。
秦长义在合州也是没有停歇,别看合州不是很大,但属于交通要道,能开发的地方基本上都开发了,结果城里就没有空余的地给他做酒坊。
好不容易在合州管辖范围内的云县,花大价钱租下了十亩地,一亩地五百两,光租地就花了五千两。
有得就有失,有贵就有贱。
租地贵,人工费和材料费相对来讲就便宜。
秦长义拿着剩下的两万两交子票,勉勉强强的在云中总算是把新的酒坊简单的建了起来。
整个十亩地,并没有配备伙计们住的地方,十个大型发酵室和两个超大蒸馏室,预计每个月可以酿出至少三十万斤原浆酒。
竣工后,秦长义摸了摸口袋,就剩下一千两了,他第一次体会到没钱的滋味。
可贺友臣与孙大及时的赶到,让秦长义心里又有了一些底气,不过他们所剩下的钱也只有两千两。
“店铺全部租好了?”
“租好了,资金有限,每个铺子只租了半年,目前只有李奎所在绵州进行了简单的装修,我走的时候还留了五百两给他招工用,不知道他有没有弄好。”
秦长义拿着三千两的交子票,在新落成的长义酒坊里面走来走去。
“贺友臣,我要给你一个艰巨的任务,以最小的代价,招来一百个人,剩下的钱要买粮食用,泸州的酒坊一个月要两千两,合州的规模是泸州的三倍。”
贺友臣只拿了一百两的交子票,信心十足的说道,“要不是你秦公子仁义,我招一百个人只需要五十两。”
“我跟你比不了,你是地主老财,心思坏得很!”
三人听了以后,也是开心的笑了起来,秦长义说的没错,这个时候就要地主老财来发挥了。
“钱留给你们了,我必须尽快的赶回去,顺便把泸州和益州的钱全部调来,你们等我。”
为了尽快的来回,秦长义一刻都不停歇,一个月以后终于是赶回了泸州。
算下来,这日子已经有两个半月了,离秦长义给自己定的三个月的期限,还有半个月的时间。
回到泸州,秦长义又来不及解释,直接找老李拿走了两个月的营收,差不多有七万两。
往回赶的时候,秦长义特意带上了小木匠,直接把他收编了。
路过渝州,秦长义想着人不够,直接把刘胖子与父母给接了出来。
两辆马车飞驰在大宋的官道上,秦父秦母也是第一次做这样的马车,一路上忍了又忍,终于在到达绵州的时候,吐得一塌糊涂。
为了父母的身体着想,秦长义把父母留在了绵州,李奎靠着五百两,已经开始做起了简单的买卖。
面馆还真就是个面馆,除了面条什么都没有,生意不温不火的。
李奎有点说辞,本以为是出来大干一场的,结果天天就是卖面条,生意还不如渝州。
秦长义知道李奎的上进心大,在与李奎谈了有一个小时以后,给他留下了五千两,自己和刘胖子继续上路了。
自从秦长义跟李奎聊完以后,李奎突然精神焕发,每天都期待了起来。
除了在店里干活以外,对待秦父秦母还是非常热情的,换着花样给二老弄吃的。
秦父秦母初来乍到,也不敢乱走,天天也是在面馆和客栈之间来回。
秦长义又快速的奔驰了二十天,终于是回到了合州,他刚回来,就看到酒坊门口发生了一个小插曲。
酒坊伙计、粮商、杂货铺的老板,都堵在酒坊门口,不是讨要月钱,就是讨要货款,直接把贺友臣与孙大堵在了酒坊里面。
“你们已经拖欠了我们一个多月的钱了,让你们拿酒抵钱,也不肯,你们到底要干什么?”
“你们是不是欺负我们是乡下人,不懂事?你可别忘了,合州属于交通要塞,我们什么没见过,想赖我们的月钱,没门儿!”
“就是,这么大的酒坊,区区几千两拿不出来,谁信呐!”
秦长义看着还在极力争辩的贺友臣与孙大,赶紧的扒开了人群,掏出一沓交子票。
“你们睁开狗眼看看,我们长义酒坊像是赖账的人么?”
吸引大家的不是秦长义的喊话,而是他手里的钱,当他们看到钱的时候,瞬间也是安静了下来。
秦长义见状,反而大声的叫了起来,“我就是酒坊的大掌柜,我不过是出去了几天,接个朋友,你们就骂骂咧咧的跑来要钱?看不起我?”
“掌柜的,您这出去的也太久了,快一个月了,我们都是小本生意,经不起赖。。。啊不是,是拖欠!”
“我又不会飞,我去渝州接的人,你说要不要一个月!”
秦长义这个时候确实想要一辆汽车,这样七天就能来回。
这些要账的还想说些什么,被秦长义叫进了酒坊。
“贺哥,可有账册记录?”
“有!”,贺友臣转身去房间拿出了一本账册,递给了秦长义。
秦长义看都不看,直接把账册和一沓钱给了贺友臣,然后在一边找了个石头,坐了下来。
“开始吧,按照账册还钱!另外,这些伙计拿到钱以后,全部辞退,重新招一批。”
本该在一条战线的商家和伙计,结果一下子分为了两派。
拿到钱后的商家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,对着这些参与逼宫的伙计,那是一万个嫌弃和看不起。
当然,有些伙计比较硬气,拿了钱以后头也不回的走了,剩下的还想碰碰运气,结果直接被孙大赶走了。
钱全部发完以后,秦长义站了出来,叫住了这些商人。
“从今天起,我立个规矩,凡是我买东西,全部是十五天的账期,愿意合作的就合作,不愿意的以后老子看都不看,我有的是钱!”
秦长义豪气的把行囊打开,一叠叠厚厚的交子票,让在场的人都后悔死了。
商人不会跟钱过不去的,纷纷的表示可以接受这个账期。
“你们放心,我也不是空口白牙,我们买完东西以后,都会给你们开个条子,十五天以后,凭借条子来领钱。”
“这位公子,您就不怕收到假的条子么?”
秦长义站在了一块大石头上,高高的看着底下的小商人们,“我说过了,我现场亲自写条子,假冒我也得看看本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