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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九章:这个杀手不太冷
    “赤那,把人放下,过来看看。”

    “来了!”抱者陶夭夭那人应了一声。

    陶夭夭留着一线清明,虽然不敢睁开眼睛,已经感觉到了目的地。

    当然也知道抱着他的男人名“赤那”。

    不像中原人的名字,难怪听口音总觉得怪怪的。

    赤那放下陶夭夭,差不多是小心翼翼的。

    待他足音转向后,陶夭夭微微掀开眼帘,逆光中只看见个很高大的背影。

    她扫了一下四周,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阴暗的山洞,如洗的月光裹着寒气从洞口倾洒进来。

    “下大雪了,妈的!”

    一个男人的声音在洞外响起:”这么下去,路很快就被封了,我们怎么下去送信?”

    “阿克丹,如果我们都下不去,这些汉人更上不来,怕什么,人在手里。我们的粮食够吃到开春。”

    赤那道:“呼塔布,粮食可以撑到开春,就是这个人不知道撑得过去不。”

    陶夭夭不知道他们在洞外干什么,一群人在外叽里咕噜说起了听不懂的话,听声音他们应该有6个人。

    这样陶夭夭彻底不用动脑子思索自己到底得罪了谁,谁他妈认识这些外族人。

    这些人在外忙碌了一个多时辰,间或有些汉语飘进来,大约是做了些陷阱和机关,她听了“有来无回”的话,直觉不是捕猎,是逮人。

    这个人,会是谁?

    “熬登,干得漂亮,简直是一夫当关,万夫莫开。”

    “哟,少布,你汉语学得不错,都会成语了。”

    “少布,你汉语最好,你就守在进峰入口,算了,不要一夫当关,咱要两夫,这里重要,呼塔布过来,你跟着少布守好外围。放心,烤好了肉少不了你们。穿暖和点,把貂毛衣服帽子都弄上…….熬登,我们进去之后你在洞口也挖个陷阱,布置个机关,然后守在洞口。”赤那指挥着那群人。

    陶夭夭听到是赤那的声音,忖道:他是这群人的头?

    一群人逆光而来,陶夭夭又赶紧装死。

    一会,她眼皮感受到了亮光,显见有人点燃了火把,听到他们铺上了稻草。

    噼噼啪啪木材燃烧声,“滋滋”皮肉焦香味,显见有人在架柴烧水烤肉。

    这里竟然还有生活用品和食物,这些人到底来京都干什么?陶夭夭诧异。

    搞恐怖主义袭击?

    这个可能很大。

    有人把她挪了个地方,放到厚厚的稻草上。

    凭感觉,那人是赤那,不但身上的气味呼吸,还有那轻手轻脚的动作。

    他又探了探她的鼻息。

    “赤那,你不会是喜欢男人吧,哈哈哈哈哈哈。”

    有人在打趣赤那。

    “这男人可比女人还美。”一个男人声音在她头顶。

    耀眼的火光刺得陶夭夭眼皮下的眼珠微动。

    那人应该是手持火把在打量她。

    “赤那,这小子醒了,快来。”拿火把的男人喊。

    赤那过来把陶夭夭扶起来,靠在洞壁,嘴凑进她耳朵大叫一声。

    陶夭夭本能后缩,只好睁开了眼睛,一张男人的脸撞进眼里。

    他长得有几分粗犷,人却十分年轻,浓眉下双目如鹰隼。

    陶夭夭装死已不可能,只好硬着头皮与那眼睛对视,虚弱地问道:“大哥,我们有仇吗?”

    那男人咧嘴一笑:“没有。”眼神中的锐利消减不少。

    看陶夭夭疑惑的眼光,他一挑眉道:“但你们的皇帝老儿与我们有仇。”

    “我只是一介平民…….”陶夭夭有气无力说道。

    话到一半,突然撕心裂肺一疼,右胸那箭柄居然被赤那一把拔出。

    她只来得及痛哼一声,双手一把按住伤口,便再也说不出话了。

    血水汩汩地往她指缝往外冒,陶夭夭觉得整个右胸都被火燎着,身子却又极冷。

    赤那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瓶,拉开陶夭夭的手就要上药。

    “不!”她吓得痛也忘了,一把攥住了那手,战抖着说:“我自己来。”

    “阿克丹,火把拿过来点!”他沉声道。火光更亮了。

    陶夭夭额上的冷汗涔涔而下,心蹦跳得要窜出了喉咙。

    赶快想个法办法!她整个脑里翻腾的都是这一句。

    可越紧张脑细胞越不干活,血气上涌中它们居然集体歇菜了。

    “不,不!我自己来。求你了。”陶夭夭双手死死护住胸口。

    她记得眼泪已经下来了,可怜巴巴第央求。

    她不敢想象让这些人看见她的身体会怎样。

    估计会死得更快。

    “你自己怎么弄,再不止血你会死。”赤那好奇这人的举动,好心劝道,说,我会轻点。

    陶夭夭心想,这样流血死恐怕还算不错,若是给他们知道自己是个女儿身,这群外族蛮人不知道会怎么蹂躏她。

    她执拗地抱着右胸,不让赤那上药,道:“你们不是要我的命吗?上药干什么,不需要。”

    赤那却辩道:“谁要你的命,我救了你的命好不好。”话毕思忖会,道:“要杀你的不是我们,看箭的入口方位,是楼上的人干的。”

    赤那微眯着眼睛审视她,再次告诉陶夭夭伤她的不是自己这伙人。

    他看陶夭夭质疑的眼光,道:“我们没有仇,要你命干嘛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们绑我到这里所为何事?”陶夭夭更糊涂了。

    “我们只是顺道救了你回来。当然,你正好是我们可以利用的人。”

    “你们想利用我干什么?我只是个跳舞的。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,大名鼎鼎的玉夭嘛,我看过你跳舞,很欣赏你。你跳舞像我们北国儿女。”

    陶夭夭眼睛倏地睁大了,紧张道:“那那你们为何…….”

    “不用紧张,冤有头,债有主,我们只是用你约一个人来。”

    “约谁?”她心里立马想到的是师父,他们定是想活捉赵玉瑾,好要挟他老子。

    然而赤那却说:“玉郎!”

    陶夭夭不理解,还要再问,赤那一把扯开她的手,就要剥她的衣服。

    陶夭夭吓得抱胸往前一倾,头靠在了赤那肩膀上,小声道:“我告诉你个秘密,你让旁边那人走开。”

    赤那一挥手,那男人乖乖走远。

    他道:“说吧。”

    陶夭夭琢磨半天,今天不上药怕是躲不过,不让知道是女儿身完全不可能,就只有赌一把她一路的感觉了——“有良心的坏人”,是否真的良心未泯。

    如果赌输了,自己只好咬舌自尽,或抽刀割脖子,她知道动脉割破只需一瞬就可以死透。

    她悄悄移了一只手到靴边。

    她不是个有安全感的人,所以靴子常年一左一右别着两把匕首。

    她把声音切换回女声,怯声道:大哥,不要让他们知道,求求你……”

    赤那仿佛火舌舔了耳朵,蓦地往后一退,不错眼地盯着陶夭夭,他立马明白了“他为什么比女人还美了”。

    正当陶夭夭担忧这个像狼一样盯着她的男人,会不会突然扑上来露出獠牙,他却站起来转身走了。

    她一口气还没松到底,看见他又回来了,手里拿着火把和一卷布。

    他把药瓶和布条递给她,没有说话,转过了身,用他魁梧的身子挡住了那一伙人的视线。

    陶夭夭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,赶紧抖抖索索地解衣,上药,缠绷带,穿好衣服后,她对着那背影轻声道:“多谢。我好了。”

    赤那这才转过身来,看到了她手里拿着换下的染血裹胸布,伸手接过去,淡声道:“我去洗干净。”

    陶夭夭面上一红,嗫嚅道:“扔了…….扔了吧。”

    赤那却道:“洗干净了到时要换,我那已经没布了,你那片还是撕了阿克敦的衣服。”

    陶夭夭听他话语和神色,蓦然升起“这个杀手不太冷”那样荒唐的念头。

    等赤那又过来给她围上厚厚的貂皮时,她已经觉得自己那念头不荒唐了。

    那貂皮是一整块,灰不溜秋的,还有一股腥味,但却极暖和,很快就把她那冻得僵硬的身子烘软了。

    赤那也不多话,裹好了她,让她好好睡会,说,别担心,没人会要你的命。

    有了这个保证,失血虚弱的陶夭夭窝在貂毛毯里迷糊过去。

    当他再次出现在陶夭夭眼前时,她差不多是心里一暖。

    他端来了热气腾腾的肉汤,用勺舀起,还放在嘴边吹了吹,再喂给她。

    这让陶夭夭一下子想到小时候,她生病了,妈妈也是这样用棉被把她一裹,一勺一勺喂她喝粥。

    陶夭夭心里一热,眼睛却酸涩,两行泪水夺眶而出。

    可能这场景不但让她觉得温暖,甚至感觉到小命可能不会玩完。

    谁会对待宰的羔羊呵护呢。

    赤那的手僵在那里,眼神有些慌乱,他用手背给她拭泪,轻声劝道:“伤口上了药,待会再吃点消炎止血药,只要不感染,你会没事。别怕,我们事情办完就送你回去。”

    办完是指什么?

    陶夭夭挂着前面他说约玉郎的事,问道:“你们约玉郎干嘛?”

    赤那目光一冷,道:”要他的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