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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一三章:羞臊
    烤火的熬登也不多话,过来接了信往怀里揣。

    可他转身的一瞬抽刀挥刀旋风卷落叶般砍向身边人,一道银光,两个男人的脑袋飞了出去,血喷泉一样迸射,那刀一击得手巧妙地打了个旋,借势卷回直取赤那脖子。

    陶夭夭被眼前的变故惊呆了,三魂吓走了七魄,全身突然锈蚀了一样动弹不得。

    却见赤那高大的身体一矮,错步欺到了自己身后。

    陶夭夭只觉脖子一凉,赤那不知何时已经抽出了佩刀架在她眼前。

    对面的熬登横刀胸前不再动作。

    “退后!”赤那吼道,一只手将陶夭夭提起来挡在了身前。

    对面的熬登沉默地往后退。

    陶夭夭看不清他的脸,甚至连他的眼睛都被长长的貂毛遮得隐隐绰绰。

    “放下刀!”赤那冲那人吼道:“你是谁?再妄动我杀了她!”

    为了威吓对面那男人,赤那拿刀的手一横,陶夭夭痛叫出了声。

    脖子上的鲜血蛇一样爬行,从她衣领钻了进去,又冷又瘆人。

    不知是不是错觉,她感觉对面的人身躯一震,握刀的手有轻微的颤抖。

    “放下刀!”赤那命令那人。

    那人正迟疑,赤那突然把刀柄往陶夭夭的右胸的伤口狠狠一砸。

    剧痛让陶夭夭弯了腰,胸中一股血气翻涌,冲上了她的喉咙,伴着惨叫鲜血溢出了嘴。

    对面那人肉眼可见的慌张,马上就要放下兵器。

    陶夭夭急得大叫:“不许放!不许!!你敢放我就咬舌自尽!!”

    她看不出他是谁,但明显是友非敌。

    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,这个朋友若是放下了长刀,单凭只手空拳不但救不了自己,还会被赤那要了小命。

    那男人又犹疑着握紧了长刀,投鼠忌器,并不敢攻击,只是死死的盯着赤那。

    这么僵持下去,倒霉的莫非是我,陶夭夭再笨的脑子都想到了这个结果。

    她想到了靴子里的双匕首,强令着自己震惊,轻柔地劝赤那:“大哥,别冲动,我跟你走。”

    “他是谁?”赤那问陶夭夭。

    陶夭夭也困惑,道:“他穿得像个狗熊,应该是你们部族的。”

    “取下面巾!”赤那吩咐道。

    那人不动。

    陶夭夭向他眨了眨眼睛,同时垂在身侧的两手悄悄比划出了数字1、2,在3那一瞬间熬登扯下面巾,陶夭夭抽出匕首往身后一刺,对面刀锋已至,两人差不多是同时发难,赤那只有弃了陶夭夭保命。

    是玉郎!

    陶夭夭胸口一热,全身突然一股神秘能量灌进来,一时觉得右胸和脖子的疼都算个屁。

    她就地一个团身前滚闪到玉郎身后,一左一右扣紧双匕首,静静站在2米开外。

    不添乱就是最好的帮忙。

    赤那且战且退,往洞门撤去,玉郎的攻击快到只见一团银光团团飞舞,赤那左支右绌无暇应接,只一会他身上便被鲜血染透,饶是穿着厚重的冬衣,他依然成了个血人。

    陶夭夭心里天人交战了一番,想出口叫玉郎住手,又不知道这样会有什么后果。

    正在她自个头脑斗得难解难分时,玉郎已经成了一个只见轨迹不见人影的螺坨。

    光影中只闻一声又一声惨叫。

    待那飞旋的一团白光突然成了个高大男人时,赤那重重倒地。

    大块头猛男简直已经被凌迟成了一具骨架。

    陶夭夭从未见过这么可怕血腥的场面,胸中巨震,刺鼻的血腥味让她几欲作呕。

    她脚下一软,跌坐在地上。

    这一坐,赫然发现一个人头就在自己腿边,那头满脸血污双眼怒睁看着她。

    “哇”地一声,她大哭着跳起来扑向玉郎。

    玉郎扔下了刀,迎上来抱住了她。

    他轻轻拍打着陶夭夭的背,温声安慰着:“夭夭,别怕……哥哥在呢。”

    好不容易止住了抽泣,陶夭夭仔细检查玉郎全身上下,虽然他全身血迹斑斑,但并未受一点伤,这才把一颗心放进了胸腔。

    陶夭夭问:“那些人都死了吗?”

    玉郎捡起她之前裹的貂皮,把她团得像个毛毛熊,抱起她往洞外走,道:“死得不能再死了。”

    陶夭夭猛然想起洞口有陷阱,正待提醒他,只觉眼前一晃,玉郎不知道用了什么身法飘到了洞外。

    夭夭暗道:人家能进来,还不能出去了。

    出了洞,陶夭夭才发现这个冰天雪地有多寒冷,刺骨寒风袭来,她瑟缩着把头往玉郎怀里蹭。

    月光下,是个粉妆玉琢的世界,静谧得有点圣洁,全然看不到半点杂质。

    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,密密麻麻不疾不徐排着队地扑向大地。

    随着玉郎的前行,陶夭夭却没看见本应有的尸体,甚至没有看到半丝血迹,她忍住了想问的冲动。

    到了入峰口,玉郎却驻足不前了,陶夭夭扭头往山下看,白茫茫的一片,泛着冷凛的光,哪里还有什么路。

    “我们回洞里去吧,现在没法下山了。”玉郎轻声说,低下头看陶夭夭。

    陶夭夭仰首看玉郎,月光飞雪下,这个穿得灰不溜秋的男人依然如脸上打了追光,俊美得温柔宁静,她温顺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
    到了洞内,玉郎把她先安置到火堆旁坐着,让她乖乖把眼睛闭上,便去清理地上的断头及尸首。

    陶夭夭知道他在干什么,满脑子都是那些血糊糊的人,心里“咚咚”跳得像打鼓。

    过了一阵,陶夭夭听见近旁有悉悉索索的声音,睁开眼,看见玉郎把稻草铺到了离火堆不远的地方,她抬眼扫了一下洞里,发现他把所有稻草都铺到那里了。

    玉郎走过来把她抱到稻草堆里躺下,她看见他在脱上身的貂皮外衣,正纳闷他要干啥,还没张口问,那衣服已盖在了她身上。

    陶夭夭一看,这怎么行,挣扎着起身,把貂皮往他身上罩,急道:“这么冷,快穿上!我有,我穿着呢。”

    玉郎说陶夭夭身上的貂皮并不能裹住腿,陶夭夭说“那你也不能不穿。”后来他就说陶夭夭受伤了,身体虚弱,怕受凉。

    无论他怎么说,陶夭夭始终坚持不要,说急了就红了眼睛:“你要冻死了,我也会死在这里。你活着,我才能活着。”

    玉郎就笑了,火光下那笑像烟火绽放。

    他突然道:“你不是要慢性毒药毒死我吗。”

    陶夭夭一听这话,立马想到自己临场发挥那故事,不知道给他听去了多少,真有种做贼被人当场抓住的难堪。

    她满脸热辣辣的发烫,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应答,只好撒赖道:“你知道那是我瞎编的!”

    “当然是编的,不过编得挺真…….”他又低低笑起来。

    陶夭夭莫名有点心虚,不知道他到底听到多少。

    她迂回问道:“哥哥什么时候进来的?”

    他回头冲她一乐:“你12岁的时候。”

    我的个娘,陶夭夭顿时崩溃。

    她想起12岁后的故事编得更不是东西,玉郎还“信任她、喜欢她、离不开她……..”

    记忆回溯,她更羞得不行,什么狗屁“差点就要上床”那样的话也是她嘴里蹦出来的………

    陶夭夭蜷缩着身子,捂住了脸,心里在叫“死了算了”。

    然而怎么死,晕倒是不错的选择。

    于是她就此“晕死”过去,再无一点声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