挨打,还美其名曰训练。
陶夭夭也是醉了,然而她拗不过玉郎。
主要玉郎身为亲哥,也不能随时进宫呆在妹妹身边。
昊天呢,他也不敢和玉郎分开,贸然以怜怜的身份冷不丁在皇宫里蹦出来。
他总不能突兀地说:“小妹妹,我怜怜又回来了,我有一个秘密告诉你,其实吧,我是个天神。”
人家信你是神经病差不多!
她知道什么魔术大师怜怜,人家早把脑子里的东西忘到爪哇国去了。
所以呢,未免昊天一时疏忽来不及去捞陶夭夭,这一身二魂的两个人决定要打磨打磨的她自保能力。
陶夭夭黛湖溺水醒来忘掉了前尘往事,当然也包括武术。
“玉郎”不便亲自动手,委托了莫邪当这个恶人。
这件事对莫邪来说轻车熟路。
陈陈刚穿越过来那阵,被她可是折磨了整整一年。
直到陶夭夭恢复曾经的身手才罢了手。
侯府,小院。下午。
莫邪!”玉郎不轻不重的叫了声,面无表情地背起了手。
他身边站着手执木剑的俏丽冷脸莫邪,一身黑色的劲装,内里穿了红,这是曾经玉夭的穿衣风格,她约莫是用这种方式刺激小姐的记忆。
然而对面一脸戒备的昭阳公主,如今只爱穿红妆,所有眼神都只用在玉郎的脸上,别说莫邪那身衣服,就连她这个人,人家也懒得分心瞄两眼。
莫邪:“准备好了吗?”话音和木剑齐头并进,向陶夭夭劈头盖脸扫去。
陶夭夭:“阴险!”她都还没回答,这个人就猝不及防的动手了,既这样,还喊个毛的“准备。”
玉郎不忍心看,因为这真是惨绝人寰的单方面挨揍。
“哥哥!哥哥!不要了!等等!”陶夭夭忍着身上手臂腿上背上火辣辣的疼,拼命往玉郎这边跑。
然而莫邪防着她,压根不会让她有机会靠近玉郎。
陶夭夭迅速谋求出路,往院门窜去。
“玉雕,关门!”玉郎冷冷的声音。
一道身影“嗖”射了过去,小院的门“咚”地扣上,玉雕门神一样杵在了那里。
此路不通,陶夭夭返身往后院逃去。还没到,那个小帅哥玉笙自动站到了门前。
陶夭夭瞟了眼院墙,太高,就如狗被赶到了穷巷,转身准备搏命了。
玉郎背过身去,莫邪便知道这是默许她施暴。
没办法,她知道,就这种方式最立竿见影,靠谱又高效。
要是从头温吞吞地教,从武术基础课开始,成才不知是哪年哪月的事。
棍子呼啸着往陶夭夭身上招呼过去,结结实实打在人身上,发出沉闷的撞击声。
左冲右突,拼命抵抗逃窜的陶夭夭终于破口大骂:“莫邪,你个王八蛋!”
“啊!莫邪我咒你祖宗十八代!打伤了公主你陪不起!”
“哥哥!哥哥!阿娘!”
陶夭夭甚至直起脖子哭喊老夫人,边哭边喊,“阿娘,救命啊!”
她瞅了个空隙一阵风似刮到了院里那颗桂花树下,绕着那树和莫邪捉起了迷藏,嘴里不停说“够了够了!到此为止!”
玉郎背着身,但却听得见陶夭夭哭喊哥哥的声音。
他坚忍着不转身,不答话,只是凝神听着身后的动静。
那动静从起初的哭爹叫娘求哥哥,到最后的鬼哭狼嚎骂莫邪。
再到后来便接受了残酷的现实闷声挨打。
挨着挨着感觉她应是摸索出了些窍门,躲的水平直线提高。
这样一天天过去,陶夭夭的身手还真是一点点在恢复。
就像很多身体的本能,原先被什么东西压制和禁锢着,却在这残忍的打击下本能地蹦出来护主。
玉郎每天会关心一下陶夭夭的伤情,送点跌打损伤药,询问下莫邪是怎么打她的,再教她一些破解招式,然后让她去继续接受锤炼。
每天早上。
天刚蒙蒙亮,玉郎就在陶夭夭门外等着她了;“懒虫!起床!”他和莫邪扮演不同的角色,好人他当了,每天嘘寒问暖,早上亲自传授武术。坏人莫邪来做,狠着心毒打。
陶夭夭缩在被窝里,翻身都困难,随着意识的复苏,醒的还有痛觉。
“嘶”,她艰难抬起为英勇护主被戕害最惨的手臂,龇牙咧嘴地爬起来,宛若半身不遂的人。
有这么个积石如玉列松如翠的美男子做私教,陶夭夭起床实在是动力满满。
疼算什么!
天上下刀子,她也想出去。
对整个侯府的感情陶夭夭都不甚浓烈,并没有从心底溢出多少本能的亲切,包括面对她那个母亲,都无法产生血浓于水的亲情,却独独对玉郎的依恋依赖感极强。
她其实也有想过自己会不会陷入楚门的世界,没有记忆的她,人家可以随意糊弄,包括给她一个全新的身份。
但是为什么人家一说“这是你的哥哥”,她就全然相信。
无外乎玉郎给她的第一感觉很亲切,自己这个身体本能选择靠近。
但若根据本能就认定是哥哥也太草率,她也有理智的判断。
玉郎手腕上那串散发出香味的珠子,她后来在自己贴身的衣服下也看见,一颗散发着同样香气的珠子安放在锁骨那里。那线那结很熟悉,这是她在现代独门编织打结手法。
这就说明这珠子,不是后来别人故意设计给套上的,那么自己和玉郎就是真的有关系。
她迂回地问过玉郎那手串的来历,得知那是老侯爷的遗物,于是她再不疑自己身份有假。
这种东西,留给儿女是再正常不过。
自己的珠子少,仅一颗,大约是女儿的缘故。
在玉郎的亲自传授下,陶夭夭的武力值飞速提升,再跟莫邪过招时,莫邪便也讨不着多大便宜。
这天。
陶夭夭问“玉郎”:“哥哥,你为什么非要让我练武?做公主很危险吗?我看静安清安平安……她们那些公主都没练过啊。”
玉郎却摸了摸她的头,温声道:“不是公主一定要习武,而是我定北侯府世代武将,焉有子女不会功夫之理。你不但要习武,而且要成为最厉害的高手。莫邪会跟着你进宫保护你督促你练功,我也会定期过来教你,我玉郎的妹妹决不能是等闲人可以欺负得了的。”
其实“玉郎”逼陶夭夭练武目的只有一个,就是让她有自保的能力。
她以这样一个外来户身份入住皇宫备受恩宠,必然招人嫉恨。
别的公主不忿在所难免。
就是那如今身为宸王妃的陶清婉也不得不防。
陶夭夭一听练武就头疼,可得知练武哥哥就会来教,又顿时释怀。
她当真觉得在这异世的亲人就玉郎一个,很有些不舍分离,巴不得永远在一块。
离府的日子一天少似一天,陶夭夭的心充满了难受和眷恋。
当什么狗屁公主,她只想跟在哥哥身边。
就算什么都不说,什么都不做,静静呆一块也觉得幸福极了。
玉郎每次静静看她的时候,都像一尊静美的雕像。
那眉,那眼,那唇边的浅笑,都酷似她心底的神灵。
“真像怜怜”她抑制不住自己的思维往前世绕。
玉郎的手还在陶夭夭的头上,那柔软的触感令昊天思维也开了小差。
仿佛陶夭夭还是抱着他小腿、大腿纯纯恋慕她的姑娘。
陶夭夭本能蹭着亲哥的手,餍足得像个得宠的小猫。
“有哥哥真好。”她暗暗庆幸着。
谁知她还没庆幸完,亲哥又发话了:“当下趁着天气还好,水温也不凉,你回宫后要马上学游泳。”
才要求完武术的段位,他这会就开始规定下一个技能。
陶夭夭茫然涌出一个念头:果然是亲哥。
人家秉承着“严是爱,松是害”的古训,打算把妹妹培养成十项全能选手。
陶夭夭数度吃了不会游泳的大亏,导致生理心理都极度畏惧水。
一听这话她立马不装小猫了,退后一步错开“玉郎”的手,一脸紧张恐惧。
“哥哥,这个就算了,我怕水怕得要命!”
玉郎则上前一步,板起脸,道:“怕也要学。就在宫里那黛湖学。”
陶夭夭一听黛湖心里颤抖了一下,谁都说她是从黛湖里捞上来的!
她可怜兮兮央求:“哥哥,我不学,好不好?我不去湖边玩,好不好…….”
“不好。”玉郎回答很干脆。
“哥!”陶夭夭不解地问:“你让我练功,你要我学游泳,你是觉得宫里很危险,我随时会有生命危险?我上次掉进黛湖是有人把我扔进去的?”
“玉郎”沉默了会,道:“没有的事。只是觉得我玉郎的妹妹必然什么都要会。”
“内芯”是陈陈的陶夭夭当即心一沉:我这样的,他是不是很失望?
作为现代贫女的她可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本事,于是试试探探地问:“啊?……这样啊......可是我啥都不会啊,会给哥哥丢脸吗?”
“谁说你啥都不会?”
昊天头疼这个人的抑郁症怕还是困扰着她,换了个世界,换了人身,乃至身份已经如此显赫,她那股子里的自卑自贱依然甩不掉。
他以不满的表情和语气强调:“你什么都做得很好!……好吧,除了写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