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望被顾修远推得一踉跄,还好旁边停着一辆车,不然这个时候季望应该已经倒在地上了。
“什么毛病?”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,季望委屈得嘴都要撅到天上去了,“顾修远,我手都被你弄破了,你要赔我医药费。”
顾修远并没有理会季望。
沈晚回过神来,长长舒了一口气。
她走到季望的面前,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口,还好只是擦破了一点皮。
从包里翻出一张创口贴,沈晚帮季望贴在了伤口处,“你回去之后记得消毒,不要感染了。”
季望朝着顾修远,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,然后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样子,“沈博士……你如果真和那狗离婚了,考虑考虑我呗!”
“我妈可是连做梦,都想要我找个学问好的媳妇儿。”他又和花蝴蝶一样,疯狂地朝着沈晚扑棱着眼睛。
沈晚知道季望在开玩笑,无奈地耸耸肩。
她可是有自知之明的,能嫁给顾修远,已经是上辈子不知道烧了多少高香,才换来的。
“现在可以滚了!”顾修远把沈晚拉到一边,抬手扯了扯领带,然后冷眼盯着季望。
季望转过头,朝着沈晚吐了吐舌头,然后一溜烟儿地就跑了。
空旷的花园里,瞬间只剩下沈晚和顾修远两个人,气氛有些尴尬。
她想开口说些什么,可是怎么也找不到合适的话题。
深秋的风已经有些凉意,加上还饿着肚子,沈晚现在可以算得上饥寒交迫。
而面前的男人,似乎在低头思考着些什么,并没有要开口和她说话的意思。
空气安静了很久,沈晚没有耐心再这样耗下去了,“你的聚会还没结束,进去吧。”
顾修远没有理会沈晚,拽着她走到了停在不远处的阿尔法前。
“上车!”他帮她打开了副驾的车门。
隔着车身,沈晚看了一眼从驾驶座惊慌跳下车的秦陌,低头苦笑一声。
她并不想再激怒顾修远,很配合地坐到了副驾上,“好了,你现在可以走了。”
车门被重重地摔上。
沈晚怕自己情绪在这一刻崩溃,她闭上眼睛靠在座椅上。
感觉到有人坐到了驾驶座上,而后排的门却没有一点声响。
车很快就启动了。
开出一段路后,有些困意的沈晚却被晃醒了,“秦陌,你开慢点。”
本就空空如也的胃里,被车颠得翻江倒海。
“顺便看一下,还有什么地方……”她睁开眼偏过头。
在看到开车的人不是秦陌,而是顾修远的时候,沈晚先是呆滞了一秒。
似乎感觉到了她的目光,顾修远也侧头看了一眼她,然后沈晚的屁股就感受到一阵更猛烈的加速。
“顾修远!”
下意识的抓紧了胸前的安全带,沈晚害怕地闭上了眼睛,“你能不能开慢点,你想死还非要拉上我一起吗?”
他就像没有听到沈晚的话一样,又狂奔了一段距离,然后一个急刹车,车稳稳地停住了。
沈晚是真的被吓到了,瘫坐在座椅里缓了很久,心跳才恢复正常的跳动,“你知不知道,喝了酒开车有多危险?”
“我不就是说了江清浅几句,你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吗?”沈晚低下头,把脸埋进手里。
她的心里满满的失落。
“如果你真的放不下江清浅……你就放过我好不好?”沈晚用手搓了搓脸,抬起头看向旁边的顾修远。
四目相对。
对上他的眼神,沈晚刚才组织好的语言,一下又消失成空白。
她的肚子在这个时候,很不知趣地嘟囔着。
顾修远看着她,眉眼间是深不可测的冷冽,“你没吃晚饭?”
听到他的话,沈晚有种一记重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。
她有股压抑不住的恼羞成怒,“顾修远,你到底有没有听懂我讲的话!”
她太了解这个男人了,只要他不想谈的话题,他就能轻易用别的话题岔开。
沈晚知道如果她的态度不够坚决,在这个问题上,她就永远别想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。
“沈晚,我不会同意离婚的。”
顾修远淡淡地吐出几个字,没有任何情绪。
她早就猜到顾修远会这样回答,高高在上的顾修远怎么会容忍,一个女人和他提出离婚呢?
这是对顾修远这样的人物,极大的侮辱。
“我知道我提离婚,你心里不舒服。”
明明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着转,沈晚依然强颜欢笑,眼神真诚地看着他,“这样吧,等你气消了,你来找我提。”
他的眼神在被沈晚拆穿心事后,又浓黑了几分,嗓音暗哑,“我顾修远这辈子只能是丧偶,不可能离异!”
顾修远的眉头皱得很深,表情虽然没有明显的变化,但是还是很轻易地被沈晚读懂了。
他彻底发怒了!
沈晚被顾修远突然压过来的身体,死死地抵在座位里,让她没有半点的挪动余地。
就在顾修远的嘴唇快要落下来的时候,沈晚下意识地偏了一下头。
他一把拧过沈晚的脸,“你不要总拿着清浅……来刺激我。”
沈晚被迫直视着,他眼底的怒意。
下一秒……
顾修远的嘴像一枚钢印狠狠地盖在她的唇上。
这次他没了平日里的温柔,沈晚能听到男人呼吸的急促声,他只是单纯地喧泄着他的怒气。
她呆呆地看着,现在和她零距离接触的脸,强行压住自己的委屈和愤怒。
这些年,顾修远还从未这样羞辱过她。
直到沈晚的嘴唇上传来火辣辣的疼,顾修远的脸才从她的面前离开。
他的手在她被打过的脸上,和刚被啃过的嘴唇上,轻轻地触碰着,“你现在怎么,变得这么好欺负了?”
沈晚听不出他的喜怒,也不想回答他的问题,侧头看向窗外。
……
车子慢慢启动,没有之前开得那么快了,可是一想到顾修远喝过酒,沈晚再也不敢闭眼了。
尤其想到他说,这辈子只能丧偶时的神情,沈晚更是紧张到,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在冒着冷汗。
“沈晚。”
在路口等红灯时,顾修远突然开口叫了她一声。
沈晚很紧张地转头看向顾修远。
“我没喝酒。”他轻抬一边嘴角,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。
紧接着车子又是一个猛起步,如果不是有安全带,沈晚都觉得自己快要被弹射出去了。
顾修远简直就是,把保姆车当成战斗机一样开着。
坐在车里的沈晚真实的感受到,顾修远是迫不及待的,想要把户口本上的已婚更改为丧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