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修远猛地推开她的手。
他的一张脸就要溢出黑墨水了,“你以后还想不想用了。”
沈晚习惯性地用消毒湿巾擦着手,眼神带着强烈的不屑和鄙夷。
“我说顾老板,现在都21世纪了,难道你还觉得有什么东西是不可替代的?打开猫店什么东西没有。”
她是学医的,在学校和实验室,什么样的话题没有人聊。
就算平时她不和别人开车,那耳濡目染也学会了。
看他忍着疼得皱起的眉头,还要用凶煞的眼神恐吓自己。
扔掉手里用过的纸巾,上身靠在座椅上。
沈晚冷眼朝下瞟了他一眼。
“如果真出了什么问题,也算是我为社会积了一点功德,不然你天天就想着调戏良家妇女了。”
“你是良家妇女吗?”顾修远冷冷的盯着沈晚。
刚才还在和别的男人拉拉扯扯,现在还敢说自己是良家妇女。
太没有自知之明了。
不过被她这一通搅和,他是一点杂念和歪心思都没有了。
想到了在咖啡馆里他自己说过的话,顾修远拿起电话,给季望拨了过去。
简单地把事情和季望交代一下,他挂断电话。
“我让季望把明天的局组好了,你一定要记得让司机接上你那位弟弟。”
顾修远的身体凑到她的座椅边,胳膊支在扶手上,“记得让他把钱带够了,我们玩得可不小。”
侧过头,沈晚就看到他透出恶趣味的眼神。
“你能别找他麻烦吗?他才刚回国,对你一无所知,这样欺负一个小孩子,你觉得有意思吗?”
“有没有意思,那也是我说了算。你这样的求饶可不怎么管用。”顾修远看她这么维护贺聿怀,脸上冷气又添了一些。
“有花这个功夫来和我浪费口舌,还不如让你那个小白脸弟弟,趁着现在还有时间去高尔夫球场练练球技。说不定明天就能帮你把赎身钱赢够呢?”
听到高尔夫球几个字,沈晚都觉得头疼。
他这摆明了就是要欺负人,顾修远的高尔夫球都是跟着国家队教练学的。
季望曾经和沈晚说过,顾修远不去当职业运动员可惜了。
贺聿怀怎么可能赢得了他?
顾修远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,不可能放过贺聿怀。
沈晚只觉得脑子里嗡嗡的。
在顾修远的面前她人微言轻,说的话实在是没有什么分量。
双手抱在胸前,余光望向窗外。
她活得已经很不容易了,贺家能够摆脱从前的生活也不容易,难道现在还要拖着贺聿怀下水吗?
沈晚深深地自责。
为什么靠近她的人,都变得这么不幸,难道她还真是什么扫把星之类的。
到底还有什么办法呢?
……
要不晚上趁着顾修远睡觉的时候,用他的球杆一杆子敲死他?或者用刀把手给他砍了?再要不然或者打断他的腿?
解决不了麻烦,那就解决掉制造麻烦的人。
想着想着。
她就忍不住靠在椅子里偷偷点了点头,嘴角还露出一丝坏笑。
顾修远的眼睛就没离开过沈晚,她那一丝狡诈诡异的笑,更是清清楚楚的被他收进了眼里。
这是没有安什么好心啊!
拳头贴在嘴上,用力地清了一下嗓子,语气带着浓浓的警告。
“最好别用你那颗脑袋瓜子想什么歪点子。要是你敢给我下药,你肯定死得比任何人都惨。”
沈晚猛地转头,看向顾修远,眼里一丝光闪过。
对啊,她怎么没有想到用药这一招。
杀人这种事,风险太大也太过血腥,沈晚肯定下不了手。
但是用药……这不就是她擅长的领域吗!
下个泻药什么的,又不致命。
药量控制好,还能恰到好处地解决明天的问题。
再看顾修远的眼神,沈晚的表情就有些意味深长了。
强忍着笑意,沈晚板着脸,“要是我想对你下药,你还能活到这个时候?”
心里却想着,要是早意识到可以这样对付顾修远,何必还要费那么多的心神。
什么江清浅怀孕这些,全都不是问题。
她只要给顾修远用完药,他都不可能在别的女人面前,肆无忌惮地展示他的男性雄风了。
可是现在想明白已经晚了。
悔不该当初啊,这么多年的书算是白读了。
不过沈晚也就是想想,她要是真的对顾修远用药,导致他的功能受损。
那她的结局,不是在某南路600号的精神病院里,和别的病人一起讨论世界是否真实存在的问题。
要么就是她在东江那个监狱里,和别人一起上演监狱风云了。
顾修远扯了几下裤腿,“我想你也不敢有什么鬼点子。”
朝着窗外看了一眼,他的语气已经很不耐烦,“司机是去挖矿了吗,还不回来。”
他还要几个重要的会议。
要不是沈晚幽会小白脸,他犯得着和她在这儿浪费时间。
沈晚回头透过后车窗,看到不远处几个身穿黑西服的保镖,都撅着屁股狼狈地扒着路中间的花坛。
他们这个方向的马路上,没有一辆行驶的车辆。
有钱能使鬼推磨,这肯定是司机给谁打电话让人封路了。
“你们有钱人的为所欲为,我真是看不懂。这一大早的,还是上班高峰期,就这样把路封了,多少人的上班迟到扣工资。”
生活在底层的沈晚,当然对同层次的人抱有最大的同理心。
她曾经为了省下两块钱的公交费,能够提前几个小时,走上十多公里的路去学校的。
这样精打细算的苦日子,顾修远是没有体会过。
现在这样一折腾,多少家庭也许因为今天扣一点工资,一个月的水电费就没了。
沈晚唉声叹气。
生活在云端的人,怎么可能把深陷泥地的人当成人看。
顾修远听着她圣母般的感叹,眼底升起了怒意,“难道不是你造成的吗?一个破镯子,也值得你跳车。”
“我真的该给你下点药。”
沈晚狠狠地瞪了他一眼,“要不是你随意丢了我的东西,我能下车去找吗?”
简直就是恶犬先咬人。
沈晚也不想再和他争执了,反正也争不赢,而且这事的确也是和自己有一点点关系。
对今天发生的事,还有贺聿怀那边,她都有很深的自责。
整个人陷在座椅里,一言不发。
这位爷心情一旦不好,还真是劳民伤财。
以后她还是尽量少招惹顾修远。
“沈晚,你真把我当成武大郎了?”
顾修远打开车窗,朝着车外吼了一声,“一个破玩意儿,找什么找?上车,回公司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