迷迷糊糊刚要睡着,就感觉被子一侧突然一沉,连人带被子一起跌入了一个坚硬的胸膛。
惊呼一声,两只小手用力扒拉被子,探出头,一怔,她是在做梦吗?
谢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。
“你......”
十指推了推他的胸膛,从被子里挤出来,往后退了两步,半跪半坐在床边,往后一倚,笔直着脊背,“哐当”一声,头朝地,两腿倒竖在床边。
“啊。”
好在床并不高,不然肯定磕出血。
谢予把被子一丢,身体微微前倾,薄唇微动,只几秒,又坐得笔直,轻轻一笑。
“你乱动什么?”
谢末桃一只手扒着床沿,另一只手揉了揉头顶,从地上爬起来,都不过来扶一下吗?
纤细的小腿一蹬床沿,直接站在床上,手里攥着不知道从哪儿找的按摩小锤子。
两步走到谢予面前,左腿在后,右腿在前,眼神故作凶狠,乌黑的长发凌乱地散着,像一只炸毛的奶狮子,抬起手臂,小锤子抵在他的胸膛上,另一只手掐着细腰。
“说!是不是今天晚上找别的女人去了?”
声音软嫩乖张。
“现在是凌晨一点,谢太太。”
后面三个字一顿,声音沙哑,好似有一根电线,从她的耳蜗钻进去,触碰心脏,一颤。
凌晨一点,挂电话的时候是十二点,从宁城到金城航班用时四十五分钟......
好像他确实没有时间做什么。
谢予感觉到抵在自己胸膛上的小锤子一松,眉宇间的肌肉放松下来,以前被手枪抵在身后的时候,他都没紧张过。
看到她站定在床上,纤细白嫩的小腿明晃晃的,睡裙本来垂在膝盖处,现在皱皱巴巴的,腰腹以下的曲隐约的完美曲线任由月光作祟,似是若有若无的引诱,每一处肌肤都在跟眼前的男人叫嚣。
一抹莫名的撩火从他晦暗不明的双眸蔓延到指尖。
谢末桃半天哦了一声,抬眸望去。
谢予笔挺地站在地上,指尖微微一动,好似陷入了某种情绪,敛眉垂睫,眼下的青色格外显眼,视线凝结却没有落点。
“你是不是很困了?”
他应该一整天都没有休息了吧,上半身微微前倾凑到他面前,小手扯了扯他的衣角,惊奇地看着他眼下的乌青。
不经意的小动作彻底勾动了山火。
谢予噙着薄笑,黑眸幽沉,一把按住了她,将她往自己怀里一掼,封住了柔软的唇。
谢末桃双眸片刻的惊讶,努力的瞪大眼睛,长睫扬起,逐渐迷蒙,眼底嫣然欲滴,被他吞住了所有的呼吸,甘甜逐渐被吸走。
胸前突然空落落的,隔着布料贴在他温热的胸膛上,下一秒,软塌塌地倒在了身后的床上。
片刻,房间里压抑凄然的呜咽声宛如细针,汗滴从脊背滑落打在胳膊上的嘀嗒声,一下下扎进了谢予心底最柔软的秘境。
第二天,清晨。
落地窗干净明亮,刺目的日光倾洒在白色的地毯上。
谢末桃醒来,下意识往另一侧看,空无一人,揉了揉眼睛,昨晚是做梦了吗?
穿上拖鞋,走到客厅,环顾四周,门口放着谢予的拖鞋,整整齐齐,没有挪地方。
只是餐桌上放着一盘三明治和一杯热牛奶,冒着徐徐热气。
星眸抬起透着明亮的光,不是梦!
她走过去,十指握着杯子,牛奶的热气混着三明治诱人的香气暖到心窝里。
看在他走之前做了早餐的份上原谅他昨晚蛮狠的行为,每天晚上好几个小时的晚间运动,估计她白天不用运动都会日渐消瘦。
嘴角上扬成好看的弧度。
宁城,律所。
汪晓雨心事重重地坐在工位上,双瞳盯着桌子上的文件,眼神却没有聚焦。
刘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定在她身后,轻轻拍了她肩膀两下,都没有反应,眼角低垂,长叹一声。
“晓雨。”
汪晓雨吓得一激灵,看到是刘姐,回过神来,立刻站起来,手磕在桌沿上,吃痛一小声“哎呦”,把手缩回去放在身后,一只手攥着另一只手。
“刘姐,我......”
“跟我出来一下吧。”
刘姐打断了她的话,看了一眼办公室里纷纷抬头的同事。
有些话若是在这里说,小姑娘都脸皮薄,面子上过不去。
汪晓雨跟在刘姐后面,紧抿着嘴唇,楚楚可怜,双瞳转动,心知肚明犯了什么事。
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休息区。
刘姐扭头看着她这个样子,好似多说她一句,就要哭出来了,心中的气愤消了一大半,汪晓雨跟她的女儿一般大,刚走出学校的半大孩子,不懂事也怪不得她。
轻声细语,却意味深长地说。
“乔助理今天早上来找我,说昨晚你误打误撞闯进了谢律师的房间。”
“晓雨,你心里在想什么我一清二楚,不该有的心思早点断了。”
“之前有不少实习生明知道谢律师已婚,仍对谢律师投怀送抱,咱们律所容不得心思不正的人,你明白吗?”
汪晓雨一惊,眼睛睁得很大,肩膀突然一紧,谢予结婚了?那天来找她的那个女人是他的妻子,为什么?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。
心中愤懑,却极力压抑着,眼底只流露着失望和伤心,顿了顿,嘴角轻轻扬起。
双瞳清澈,无比单纯的看向刘姐。
“刘姐,我不知道......谢律师已经结婚了。”
好似受了极大的委屈,眼瞅着眼眶里的水珠就要掉下来了。
她很聪明,并不解释昨晚是不是误入谢予的房间,坦然地承认对谢予的心意,却说并不知道谢予已经结婚了。
只一句话刘姐对她的戒心全消了,欣慰地看着她。
“晓雨,你是这一批实习生里最有天赋最刻苦的,我也希望你能一直留下来。”
拍了拍她的肩膀,点点头,转身离开。
汪晓雨抬起头,望着她的背影,眼神如一把锋利的刀子,不屑地重重眨了一下眼睛。
从小到大,她就是不认命,所以现在才能站在这。
如果认命,她小学都读不完,估计早被该死的赌徒爹嫁给什么人抵债了。
谢律师还年轻,离一次婚没什么大不了的。
原以为不过就是闷骚,哪个男人对主动献身的美女能坐怀不乱,经过这两次事情,她算看明白了,谢予不一般,事情变得更有趣了。
嘴角轻蔑一笑,似是计上心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