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医生自然是一五一十的把知道的事情都跟面前的蒋小姐说了。
蒋念心在诊室里呆了许久才出来,在里头的时候还是一副担忧同情的表情,好似谢母跟她真有什么交情,用力过猛,眼瞅着那泪水就要往下掉了。
这会子一出来,嘴角下垂,眼神那叫一个犀利,靠在墙边咬牙切齿。
心中气愤,恨不得把后槽牙咬碎。
回忆起刚刚常医生说的话,谢予竟然说他是卫佩容的女婿,还心甘情愿地支付巨额的医疗费用。
她总算是知道谢予外面包养的女人叫什么名字了。
“谢末桃......”
自言自语地说。
这个名字,她好像在哪儿听到过,眼珠一瞥,两手一攥。
是之前在金城的时候,她跟谢慈去买包,碰到的那两个贱女人。
红色的指尖快掐到手心里了,恶狠狠地说。
“好啊,谢末桃,你闺蜜跟我抢包,你跟我抢谢予。”
“我一定要让你不得好死。”
正准备往电梯口走,身后传来一个声音。
“卫阿姨,您这是要去哪儿啊?”
护士台的一个小护士站起来,冲着走廊拐角处喊了一句。
蒋念心猛地一怔,立刻转身。
卫阿姨?谢末桃的母亲?
果不其然,走廊里往这边的方向过来一个五六十岁模样,烫着半卷的短发,穿着病号服,眼神有些呆滞的老人。
对上老人凹陷的双眸,眉眼间尽是冰冷。
既然她现在还没想好怎么整治谢末桃那个贱人,不如就先会会她的母亲吧。
阿尔茨海默症?还是个老年痴呆,有意思。
相比连人的长相都分不清吧,更不记得陌生人的样子。
“你是护士啊,护工出去了,我自己出来走走。”
谢母慢慢悠悠地说着,脚上的步伐更加缓慢。
从早上醒来,就觉得脑子里昏昏沉沉的,什么事都记不得了,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叫什么。
电梯门缓缓打开,空无一人,蒋念心伸出手,用食指轻轻按了一下按钮。
一瞬间,瞥了一眼电梯的吊顶,监控已经坏掉了,几根五彩斑斓的电线露在外面。
只两三秒,电梯门快速关上,继续向下,她并没有上去。
注意力都在身后的脚步声上,她在等。
感觉到身后站了一个人,瞳孔一亮,长发遮挡下的一侧嘴角微微上扬,重新按下电梯。
果不其然,肩膀被拍了一下,身后传来一个年老的女声。
“小姑娘,你也要下去啊。”
蒋念心好像等她开口说话很久了,话还没讲完,她就转过身去。
笑盈盈地说。
“是啊,阿姨。”
眼神打量着她的面庞,眼底一抹异样。
电梯门再一次打开,一关一合,等谢母走进去,蒋念心才紧随其后。
护士台。
“刚刚电梯那的那个小姐可真心善,扶着陌生的老人进电梯。”
一个穿着白色护士制服的女孩看了一眼电梯的方向,笑着对旁边的人说。
“是啊,像她这种有钱人家的小姐还如此平易近人真是少见。”
旁边另一个小护士十分感慨地说。
......
电梯里。
蒋念心转动着眼珠,一只手悄咪咪地攥在身后,声音温和地问。
“阿姨,您怎么一个人出来了,您女儿没陪着您吗?”
“我......我没有女儿,你是不是认错人了?”
谢母惨白着一张脸,两只手扶着电梯一侧的把手,扭头疑惑地问。
“没认错人,您是卫佩容,我是您女儿的朋友。”
谢母一听她喊出了自己的名字,更诧异了,愕然地杵在一旁。
表情十分慌张。
什么女儿,什么女儿的朋友。
蒋念心一步步向着谢母走近,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。
看来谢末桃的母亲已经病入膏肓了,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记得了。
刚刚常医生说,阿尔茨海默症的病人最怕就是受到刺激,如果去拜访她,千万别提起她记不得的事情,会让病情更加严重。
既然如此,那她就帮帮谢末桃吧,反正这个老女人活着也是个累赘。
谢母望着她,伴随着这个小姑娘一步步靠近,心砰砰直跳,慌乱地抓住扶手。
眼前的这个小姑娘怎么给人的感觉这么阴森诡异。
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。
下一秒,蒋念心突然抓上她的手臂,两人近有一拳的距离。
“卫阿姨,您当真不记得我了,小的时候我天天去您家里玩,您给我和末桃做好吃的东西。”
“没想到,您现在这个样子了,您不认识我不要紧,可是您不能连您的亲生女儿都不记得了啊。”
眼神里流露着难舍难分的“真情实感”,好似真有这么一回事。
顿了两秒,见谢母脸色更加苍白,微微张着双唇,难以置信的模样,又紧接着说。
“卫阿姨,我看到您这副样子,真的很难受,相比您的女儿比我更痛心。”
说着说着,泪水从眼眶中流出,轻轻地滑落到嘴边,抬起手捂住半张脸掩饰她的悲伤和痛苦。
眯着透亮的眼睛偷看了两眼谢母的反应。
面前的老女人一只手捂着胸口,头猛地往后一仰,凹陷的眼珠瞪得极大,好似想起了什么。
紧接着,表情十分痛苦,扯着嘴角,呼吸一沉一重,好似要喘不过气来了,下一口呼吸就要上不来的样子。
蒋念心一皱眉,慌张地松开手,直接按下了负二层的按钮。
“叮”一声,电梯门打开。
快速走出去,脚下的步伐十分慌乱。
走出去十几米的距离,猛地回头瞥了一眼,电梯里的老女人已经紧闭双眼歪倒在一侧,一只手压在病号服上捂着胸口,另一只手五指张开扒着墙体。
重重地吞咽了一下口水,肩头不自觉地颤抖,连指尖都变得煞白。
她根本没想过要害死谢末桃的母亲,只是想要用言语刺激刺激她,给谢末桃一个下马威。
谁能想到这个老女人身体这么差,听到那么几句话就跟要死了似的。
不怪她啊,不是她的事。
“都怪她有个不要脸的女儿抢别人的老公,没教育好自己的女儿,自作孽不可活,死了也是活该。”
蒋念心快步走远,低声喃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