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铮松了口气,将兜宝扶好后,便将周叔递来的文件全部签完字。
“少爷,您还有其他想要的东西吗?我下次过来带给您。”
卫铮看向兜宝,眼神里多了几分温柔。
“不用了,下次再来的时候带点吃的玩的给这个孩子就好。”
东西拿的多了回去也不好交代。
卫铮抱着兜宝回去,走到半路上,只见兜宝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水晶球。
卫铮认得出来,这玩意是周叔带过来的。
不曾想,兜宝竟然藏了起来。
“给我。”
语气毋庸置疑。
偏偏兜宝揣在怀里死死地,眼睛瞪大看着卫铮,那小身子挺的板正,似乎根本不会为卫铮的话而有所行动。
“不给?”
这小崽子还真让人头疼。
也罢,卫铮没有法子,就这么抱着兜宝和水晶球回到了隔壁村老宋家吃饭,下午时分这才回到家里。
棉尧已经回来,老太太在村长家里闲聊。
“宋叔家的水渠修好了?”
棉尧正在刷锅,开始准备将今天的晚饭放锅里,也好腾出更多的空来好好将前院后院的土地划分出来。
春天说来就来,要是能够早点播种,棉尧这心思也不再为兜宝的天价治疗费而发愁。
“好了好了。”
卫铮傻呵呵的蹲在棉尧的身边,身边的大头这些日子胆子大了不少,开始学会跟着什么人做什么事了。
卫铮靠近棉尧,它就过来。
卫铮不来,它就去找兜宝。
说到底,这小东西会使眼色的很,跟那个小崽子一个德行。
“这是什么?”
家里东西少的很,棉尧抬头就瞥见了兜宝手里抱着的水晶球。
比小崽子的手还要大,不过看这个东西,可不像是在这个村子里能够出现的。
“捡的。”
卫铮直接抛出这个理由来。
棉尧再详细问下去,卫铮便开始打马虎,笑呵呵的说了半天,愣是一句有用的东西都没有。
见此,棉尧不再继续问,只是督促卫铮将篮子里的棉花揉绰成细线。
可再等棉尧做好晚饭出来一块,卫铮可是把棉花通通揉成了毛线的粗细。
棉尧就差没翻个白眼挺过去。
她还想着用这些棉线来缝被子,这一刻才想起来交给卫铮,实在是后悔不已。
“你去罗婶家,重新给我拿些棉花回来。”
棉尧一挥手,卫铮是逃似地离开了家。
水晶球除了晶莹剔透,里面的水流随着球体滚动外,亮晶晶的碎片和砸在地上的小电灯新奇的很。
兜宝玩了好一会,怎么也舍不得放下来。
就在棉尧试着拯救被卫铮揉成毛线的棉线的时候,强子拎着半只鸡走了进来。
“小尧,这是我妈让我给你送来的。”
棉尧转头看去,门口的强子今儿个焕然一新,连平日灰沉沉的头发今天都能看出是黑色的样子。
“这么大只鸡?”
这可是稀罕物。
即便已经是过年,可这玩意送过来,实在是太贵重。
“还是算了吧,强子哥你带回去,你们家留着吃。”
“我们家就三口,已经有半只了,这半只就是给你们家的。”
强子实诚,说不来慌。
自从那晚和棉尧一同去后山找卫铮回来后,每夜梦回的时候总是能够想起那天晚上这个女人在他心头的模样。
强子不敢直看棉尧的眼睛,总觉得这个女人聪明的很,无论自己想什么,她仿佛都能够知道。
棉尧没有再推脱,而是将刚刚煮好的糖醋鱼装了一半出来。
“强子哥,那你把这鱼端回去。”
“我们家里都有的,这大过年的,家里不缺这些鱼。”
强子只想拒绝。
知道棉尧家里不容易,被何家那母子骗钱骗房子,简直就是这世上最惨的人。
“要是你不带回去,这半只鸡我就不收了。”
强子推脱,又扭不过去棉尧这般坚持,只好端起棉尧给的半条鱼。
“这碗明天我给你送来。”
强子说着,转身就看到卫铮朝着这边走来,赶紧将半只鸡放在了一旁的水盆里,匆匆的和卫铮打了个招呼就离开。
卫铮看了眼强子的背影,嘴角微微弯起半丝弧度。
“棉花呢?”
卫铮再次转头,脸上露出憨憨的笑容。
“这里!”
说着,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大把还没有来得及挑选的棉花。
棉花的胞壳和石子混在一起,一看就是那种废弃不会用来做棉线的劣等棉花。
棉尧这次是真的翻了个白眼。
她怎么就忘了,怎么能够让卫铮去找棉花呢。
没法子,棉尧自己出门再次准备去罗婶家,却看到老太太手里抓着一大把的棉花。
“你让阿铮去找棉花,他都说不明白。”
老太太笑着摸了摸卫铮的头,面色慈祥道,“阿铮,以后这样的事情你就不用去了。”
“要不是我在你罗婶家玩,我还真不知道阿铮给你弄了一团毛线出来。”
说到这,棉尧的气就不打一处来。
好好的一团用来做棉线的棉花就这么浪费了。
晚饭过后,棉尧便端着老太太拿回来的新棉花坐到了锅灶口,借着火光自己将棉花慢慢揉搓成线,收卷在一根稍粗的树棍上,一团棉线就此成了。
棉尧走回里屋,看到兜宝缩在卫铮的怀里,小家伙的怀里还搂着那枚水晶球。
夜光的亮晶片,在黑暗里带着微绿色的光,仿佛是薄雾天气里的小星星。
兜宝睡的安稳,均匀的呼吸声和卫铮故意发出的呼噜声此起彼伏。
棉尧忽然笑了出来,这两个家伙,真是让人又头疼又放不下。
新年结束后,棉尧便开始准备搞起自己之前的营生,兜宝的病就在那里,医药费也在那,两者都跑不了。
棉尧熬了几个夜做了十双鞋子,跟着村里的牛车去了集市。
卖了鞋子后,棉尧便立刻去了慕容医生的诊所。
小护士对棉尧这张脸记忆犹新,见到她过来,当即将她带到了另一边的休息室。
“棉小姐,您等一等,慕容先生还在给其他病人看病。”
“那其他病人呢?”
棉尧看向外面的大厅,排着队的人不少,可却没有一个人能够有她这般的待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