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大娘已然缩成只小鸡,哆嗦的脑袋直摇晃,哪里还能对棉尧的话有太多的分辨能力。
“我棉家绝不是好欺负的人,你是怎么对我们的,我就十倍百倍的还给你!”
说着,棉尧举起了斧头。
一道寒光从何大娘的眼睛里顿时降临。
那一瞬间,何大娘只觉得自己的视线里仿佛被切割成了两个世界。
而她就站在其中。
“砰!”
斧头正砸在何大娘的床榻上。
一时间,尘土飞扬,泥石子在空气里一通迸发出来。
“杀人啦!”
何大娘怔怔地看着那块已然缺了一个大口的床榻,刚刚那一下似乎是砍在她身上。
夜色深沉,越发的宁静,一个不穿鞋子的女人一下子从屋子里窜了出来。
把站在外面杨树后面的卫铮都给吓了一跳。
这个何大娘似是疯了一般,看到棉尧便大喊杀人,看到一切刀光般的利器便开始哆嗦。
这症状一直持续到棉尧将何大娘双手背后绑着喊来了村长。
平日里村长见到这何大娘也是颇为头疼,但却从未想过这个女人竟然有天会直接疯了。
“她在怎么疯了?”
村长站在何大娘家里看了看,这一片狼藉的样子简直就像是被人打劫了一番。
“这些都是怎么回事?”
村长皱着眉头,仔细想着自己自从当了村长这么些年,村子里什么时候发生过这般恶劣的事情。
“我做的。”
棉尧双手环胸,靠在一边的柱子上,斜眼看着被她绑在床上的何大娘。
“她也是被我吓的。”
这老太婆还真的是一点也不惊吓,棉尧怎可能杀了她?
这世间最好的报复从来不是当场来个解决,而是持续间断不间断的让她发现自己的存在。
棉尧还以为何大娘战斗能力能有多强,才这么会的功夫,这女人就已经嘴里不干不净,都是神灵了。
村长显然也是愣住了。
在他印象里那个棉尧,何曾做过这样的事情?
“小尧,你这是做什么?”
村长是既不解又心疼。
“这女人把我们棉家老宅弄成那个样子,我来做点事情不过分吧?”
“那你也没有必要把她家都给砸了啊。”
村长叹息一声。
棉尧转头看向村长,本来她还以为这个村长能够秉公办事,现在才知道,原来息事宁人才是他的作风。
“我们棉家人,谁也不能欺负。”
棉尧一字一句,眼神里的坚定让村长一时间也不敢多说。
生怕自己再说些什么,这个女人再能把自己家的一切连同端了。
如今村长以来,棉尧也不再呆着,拿起斧头就朝着门口走去。
卫铮将这事情的过程看得个清清楚楚,心里不由得为棉尧吸了口凉气。
这个女人是真的天不怕地不怕。
谁敢惹?
卫铮嘴角带着笑,从一边的小路先一步回了家。
兜宝抱着水晶球一直在被窝里等着卫铮,听到门口的动静,小脑袋一下子探了出来。
水汪汪的大眼睛聚焦了所有的注意力看向房间门口。
“吱呀。”
果然是卫铮。
可这次从外面回来的卫铮却是什么都没有带。
兜宝一下子坐了起来。
卫铮快速脱下衣服鞋子,一股脑的钻进了被窝里,连带着将小家伙也按了下来。
“我去找你娘去了,你要是不想你娘回来骂你,赶紧闭眼睡觉。”
卫铮声音压低,将被窝给兜宝裹了个严严实实。
话音刚落,兜宝就听见门口再次传来了声音。
想到棉尧要是被点燃了,那脾气自己可真惹不起。
那个女人,狠得嘞。
能把他大半夜丢出去冻成冰冻嘞。
兜宝缩了缩头,在卫铮怀里找了个暖和的地方一动不动。
没一会的功夫,房门被人从外打开。
卫铮搂着兜宝,发出一如往常的鼾声。
要不是兜宝醒着,真要以为身边这个男人可真的是睡着了。
棉尧看了眼,确定两个人的被子盖的正好,这才又轻手轻脚的离开。
房门再次关上,门口的脚步声已然离开。
卫铮这才松了口气,从被子里露出半个头看了眼门口,这才拍了拍兜宝的后背。
“你娘走了。”
卫铮声音轻轻,怀里的兜宝也跟着冒出小脑袋。
窗外月色朦胧,兜宝看着卫铮的眼睛,太多问题在他眼睛里。
“我今晚看见你娘特别凶的一幕。”
兜宝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,棉尧凶巴巴的样子他见过太多次了。
看来今晚卫铮看到棉尧的那一幕可比不上兜宝以前见识过的。
既然如此,兜宝便侧过身不再想着卫铮刚刚说的话。
可身后的那个男人还在喃喃不休。
“你娘是真的厉害,我第一次见到她这样。”
卫铮一只手搂过兜宝的小肚子,这小家伙最近一定是吃胖了,以后一只手掌便能搂的过来的,现在都不行。
兜宝却已经闭上了眼睛,不再想着卫铮刚刚说的话究竟是几个意思。
没一会的功夫,兜宝的呼吸声已经悄然开始。
卫铮向前挪了挪,将小东西彻底的抱牢在怀里,这才安心的睡去。
到了第二天早上,村子里一下子就传开了。
都说是何大娘平日里遭了报应,家里被不知名的歹徒抢劫一空,连个完整的家具都没有留下,而何大娘也彻底的成了一个疯婆子。
现如今还是村长媳妇每日来给何大娘送饭。
而那个疯婆子则是被关在家里,就等着何春生回来。
何春生现如今住在县城里的杜家,成为一名教书先生。
杜家二小姐才刚上高中,是家里的香饽饽,但凡她开口要的东西,杜老爷子没有不给的。
所以当杜二小姐要求把何春生请过来当她的老师的时候,杜老爷子也是举双手赞同。
何春生得知何大娘疯了,一时间是不敢相信,可随着村长儿子说的那叫一个真实,他也只能草草的跟杜家管家请假一路撵转回家。
老太太坐在院子里给菜园子浇水,想到之前住的那个屋子后院里,棉尧也种了不少菜,现如今只怕是要浪费了。
“小尧,我们这个后院可没有水渠了。”
老太太看着一旁的棉尧,又看了看不远处带着兜宝在墙边拔草的卫铮,小声说道。
“我们不弄水渠了。”
“那这以后的水怎么办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