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尧。”
罗海燕在身后轻轻唤着棉尧的名字。
此刻的棉尧正晃动着手上的斧头,锐利而冰冷的光仿佛能划开整个屋子,一分为二。
卫铮表情淡淡,扯下另一只鸡腿放到了兜宝的碗里。
有人来撑场子了,估计没一会就能回家了,可得让兜宝先吃饱再说。
而兜宝也自然是不负众望,带着最幸福的表情啃完了两只鸡腿仍旧意犹未尽。
“棉尧,你误会了,我真的只是想要让卫铮帮我修水渠。”
胡大光连忙张开手,看着棉尧继续说道,“我是打了他一下,但是不重的,真的不重,要不然你打我一下。”
棉尧哪里能想到这个男人如今所说的那些话到底代表了某终含义,此刻卫铮头上受伤是事实。
“打你?真的?”
斧头在桌子上划拉出刺耳的声音,在胡大光的耳膜里更加显得恐惧。
好像下一秒这个女人真的会把斧头举起来对着自己。
“棉尧,你真的不能这样,我可是你叔叔啊!”
胡大光吓得身子已经无法控制的发抖,眼神里对棉尧的恐惧达到了极点。
活了大半辈子,上一次害怕还是去迎娶胡军他娘面对未来岳父的时候。
可眼前的棉尧身上透着的杀气腾腾气质,着实让胡大光背脊冷汗涔涔。
“阿铮是我们家的主心骨,现在他受伤了,那就让胡军去我家干活,什么时候阿铮好了,什么时候胡军再回来。”
打一顿是不可能。
可棉尧也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这个胡大光。
老子闯祸,儿子弥补,天经地义。
“可是我们家小军他现在这里不好。”
只要不是砍死自己,一切都好说。
胡大光指了指自己的脑子,示意棉尧完全可以换一个人。
“不,就要胡军。”
棉尧很笃定,这次胡大光不管说什么都不可能有任何的改变。
问题解决后,倒是站在一旁的罗海燕眼眸里露出了几分意外。
好像今天棉尧这一副恐吓的样子实在是陌生。
“吃饱了没有,回家了。”
棉尧看向兜宝这个小家伙倒是一点也不含糊,那一整只老母鸡,他啃了大半。
再啃下去,棉尧都要怀疑他的小肚皮会不会撑爆。
等到几个人离开胡大光家里的时候,门口正好刮来一阵阴风,“轰”地一声带上了门。
胡大光吓得哆嗦,一不小心便把手边的碗直接打碎在地。
整个家里空荡荡的,墙边的斧头却还在发出渗人的光。
罗海燕跟在棉尧的身边,视线一直在前方的卫铮身上。
“小尧,今天的阿铮倒是和以前不太一样。”
罗海燕已经发现,这个男人哪里有她想的那么笨,根本就是聪明的很。
尤其是今天晚上在胡大光面前的表现,这怎么让罗海燕联想都无法将他想成那个二傻子。
“没有啊。”
棉尧当时只顾着和胡大光把事情说清楚,哪里会想到这么多的东西。
更何况刚刚卫铮的表情是什么她都没有看到。
“怎么了?你觉得哪里不太对劲?”
棉尧看向罗海燕,秀眉轻拧。
这些日子里她倒是觉得罗海燕似乎有其他的事情在瞒着自己。
就比如每次当棉尧遇到钱上面事情的时候,罗海燕每次都能慷慨相助。
本该是好事,可棉尧的过往记忆里,罗海燕可没有这般的大方。
这个女人的确会帮忙,但绝不会这般无私。
反而有点像是弥补。
棉尧看不真切,也就没有再继续多想。
“没什么,可能是我的错觉吧。”
罗海燕摇了摇头,不再继续想下去,心里的猜测已经在这一刻开始有了更大的念头。
也许那天晚上自己看到卫铮抱着兜宝或许并不是错觉。
那个男人绝对是有什么秘密。
将罗海燕送回家之后,棉尧这才和卫铮兜宝回家。
“还疼不疼?”
夜晚的空气变得有些安静。
卫铮抱着兜宝,眼睛都在前面的路上,他依稀记得这条小路上可是有个不大不小的坑。
上一次他抱着兜宝去找周叔的时候还差点摔了个跟头。
“不疼。”
卫铮出声回答道。
棉尧看向身边的男人,耳边响起了罗海燕的话,难道是她知道了什么?
那个女人总似乎有些神秘。
“真的不疼吗?”
棉尧伸手拉住了卫铮的另一只手腕,明显的感觉到男人的动作一下子变得僵硬起来。
卫铮这时候才反应过来,刚刚在胡大光家里的时候,他表现出来的样子可是那般痛彻心骨的模样。
“嘶,好疼好疼。”
卫铮抱紧兜宝的手用力几分,装模作样的样子反而把棉尧逗笑了。
还没走到家门口,棉尧就已经看到老太太在夜风里守着门口。
院子里的那棵老槐树下扎着几个椅子,石凳上切开了一个西瓜,老太太不时地煽动蒲扇以此来驱赶蚊虫。
“你们可回来了,怎么样,阿铮和宝儿都没事吧?”
老太太走上前,就看到兜宝已经趴在卫铮的肩膀上睡着。
这个小东西最近似乎总是喜欢睡觉,每天早上都能睡到太阳到了正空。
“看样子今儿个宝儿是累了。”
老太太连忙连忙拿过西瓜,“这是你罗婶送来的,快吃点西瓜,等下洗个澡好好睡一觉。”
夏季的夜晚星空明亮,大头一同守在院子里看到卫铮和兜宝回来而欢跳。
“奶奶,我先把宝儿抱进去,等下再来吃。”
棉尧从卫铮的怀里抱过兜宝,这结实的分量还真让人有点吃惊。
小东西不知不觉间半年里长了不少。
曾经那个黑黝黝瘦不拉几的小东西,现在竟开始有些白胖了,尤其是小脸蛋,肉嘟嘟的掐起来手感还真不错。
棉尧把兜宝抱回房间里之后,这才走到院子里。
卫铮折腾了一天,即便是到了胡大光家里也是光顾着看兜宝吃,自己却是滴水未进。
眼下这用井水冰镇过的西瓜恰到好处,解了一天的辛苦。
“小尧,还有半个多月,宝儿是不是该去手术了?”
老太太的心病依旧在这里。
棉尧点点头,咬了口西瓜,吐出黑色的种子。
“我打算过几天就去慕容医生的诊所去看看,再买些我们需要准备的东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