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姑娘,买点西瓜吧,你看看这瓜瓤,又红又亮,清甜爽口啊。”
卖西瓜的摊主热情的捧着半块西瓜凑到了棉尧的跟前。
“尝尝也不要钱啊,来,尝尝看。”
说着就举起了西瓜。
棉尧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,并未停下脚步。
这几天在卫妍的别墅里呆着,都快要把兜宝的正事给耽搁。
慕容医生所说的那些消炎药既然没有,那还呆着做什么呢,索性先回去。
棉尧越是这样想着,就越是坚定的朝着公交车站台走。
兜宝趴在棉尧的肩膀上,眼睛却一直在那些摊子上流转。
这一路上看着这么多的吃的,兜宝早就把刚刚在宴会里发生的事情忘得干干净净。
而此刻的卫铮已然找到了卫妍。
“怎么样,看到小尧了吗?”
卫铮眼神里的波动无法隐藏。
卫妍摇头,慌乱的神情里不知道此刻的棉尧究竟去了哪里。
“你说小尧会不会回去了?”
在这个县城里,棉尧应该不会再带着兜宝回到卫妍家里,也更不可能会回到卫家。
如此看来,只怕只有一个地方可以去。
那便是回到乡下。
卫铮的眉头皱了起来,这个节骨眼上,棉尧要是回去的话,只怕已经没有车了。
越是这样想,卫铮的脚步便越发的加快。
恨不得下一秒就能够看到那个女人。
棉尧抱着兜宝站在站台上等了一会,没有车。
夜色深沉,只有头顶的月光和星星在照耀。
趴在她肩膀上的兜宝已经进入了酣睡的状态,小家伙这些日子吃饱了就睡觉,倒也是让棉尧好带许多。
不过觉得这一切那般的措手不及。
就在棉尧转身打算离开的时候,抬眼便看见了站在一旁香樟树下的卫铮。
男人似乎是跑了许久,胸口的此起彼伏还在意味着这一切真的如同棉尧预想的那样。
“小尧,你听我说,事情不是这样的。”
至少不是棉尧现在想的这样。
看着卫铮向前朝着自己靠近,棉尧抱着兜宝下意识的向后退。
“卫铮。”
上一次叫他全名的时候,还是去年冬天他刚回到村子里的时候。
是卫铮不是阿铮。
卫铮的背脊忽然绷紧,刚刚眼神里的难过此刻已经如同海潮一般的扑面而来。
她叫出这样的名字,意味着什么,没有人会比卫铮更清楚。
“这一切真的不是你想的这样,是因为当初我……”
“那就可以欺骗我们?包括奶奶?”
仔细想来,卫铮这些日子在棉家受到最多的照顾是棉老太太。
若不是棉老太太当初护着,以棉尧的性格,压根不可能接受这个男人住在自己家里。
更何况这一系列的情况下,棉尧始终都能感受到卫铮本棉尧那般的愚笨痴傻。
“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晚了,可是你就算要走,也要等到宝儿的手术做完是不是?”
听到这,棉尧没有回应。
兜宝做手术需要的费用,以及慕容医生需要的消炎药,都是出自于卫家。
她即便再不想理会,可眼下又不得不为怀里的孩子考虑。
见棉尧没有说完,卫铮便再次走上前。
“跟我走。”
今天晚上的月色太过明亮,以至于棉尧想起今天晚上事情的时候,脑海里的回忆只有这个男人从自己手里抱走了兜宝。
棉尧走在卫铮的身边,他的身影高大修瘦,在路灯的印衬下,投下来的光影似乎在逐渐的拉长,直到可以遮盖住她的身影。
她像只蝴蝶,被这一大片的树叶围绕。
两个人走了约莫二十分钟,棉尧这才站在一家独栋别墅门口。
门口种着的正是她最爱的山茶花,阵阵花香在这个夏季晚风里随意飘散。
棉尧看向身边的卫铮,正巧与他四目相对。
“这个房子我本来就是打算给宝儿做完手术后好好休养的地方。”
现如今是真的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了棉尧。
曾经一直想要去隐藏的东西,现如今通通都展现在了棉尧的面前。
“消炎药已经找到,现在正在回国的路途上,预计需要一个星期的时间。”
这其中牵扯到的时间和手续,兜兜转转需要的日期已经是最快。
卫铮看着棉尧,眼神里的疼惜无法遮掩。
“小尧,我们好好聊聊好吗?”
他并非故意。
棉尧没有说话,只是那双清冷的眸子毫无任何的波动。
越是如此,卫铮的心里就越是担心,这样的棉尧或许保不齐在什么时候,突然给自己来一次离开。
三年前他离开后,对她念念不忘至今。
现如今再能够站在她的面前,卫铮已经绝对不再留有遗憾。
“你的意思是,这里我们住?”
“对,只给你和宝儿两个人住,如果你不想看见我的话,我不会打扰你。”
夏季的晚风总是透着几率难以察觉到的草汁气息。
棉尧心里清楚,卫铮已经说到了这地步,或许就已经是事情最好的解决办法。
“好。”
棉尧推开了黑色的栏杆院门,院子里的路灯这才悄然点亮了一番。
独栋别墅的落地窗前透着屋子里的清冷风格暖灯,棉尧站在院子里的格子窗前,视线正巧落在了一旁的小喷泉里。
这个房子似乎在她进来的那一刻突然活了起来。
“屋子里什么都有,如果没有你要的东西,到时候你跟我说,或者跟言朝说也行。”
眼下棉尧不想看见自己,卫铮只能等着这个女人的情绪好转。
“好。”
棉尧转过身,推开了房门。
屋子里的摆设和卫妍的别墅不同,都用了为简洁的风格。
大到头顶的吊灯,小到茶几上的日历卡。
棉尧看得出来,卫铮已经在贴着她的性子才布置了这个屋子。
“等宝儿手术结束,我就走,到时候我们就当没有认识过。”
棉尧收拾着沙发上的毛毯,半低着头从卫铮的手里接过兜宝。
两个人从未有这般的诡异气氛。
小家伙睡的正熟,丝毫不知道这屋子里的两个大人心理究竟再经历着怎样的历程。
“那我就先走了。”
“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