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识到这一点南歌忽然就冷静了下来。
她在爱上薄津川之前,还是南家的小千金,南家的女儿绝对不会死缠烂打。
之前不管薄津川怎么对她,她都愿意给他一个台阶下,这里面除了爱,还因为她能够感受到薄津川对她的喜欢。
所以她委屈委屈也没关系。
但既然薄津川都已经有了真正喜欢的人,那一切就到此为止吧。
再爱下去,就不礼貌了。
从小哥哥姐姐们就教她要做一个懂礼貌的好孩子。
这点分寸,她拿捏得准。
将手中的治疗意愿书递过去,南歌看着冥岳,非常勉强的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。
“他终于还是决定要治疗了。”
“少奶奶!”冥岳叫住南歌,“爷这么做都是为了他喜欢的人,你能理解的,对吗?”
现在事情还没有解决,冥岳不能说的太明白,可他这云里雾里的话,落在南歌的耳朵里,像极了落井下石的嘲讽。
“我当然能理解,回去告诉他,我祝愿他马到成功,一切顺利。”说完,不等冥岳反应,南歌毅然决然的推门进去。
她的双腿沉重的像是被灌了铅,从门口到病床明明只有几米远的距离,但南歌感觉自己好像走了大半辈子。
好不容易挪到床边,她垂眼便看到了放在床头的离婚协议书。
拿起一旁的签字笔,南歌翻阅到最后一页,忽然就不知道该怎么下笔了。
好笑吧。
她甚至连离婚都不能做到名正言顺。
这落款的地方要签谁呢?是江南歌还是南歌?
果然偷来的东西就是要不得。
就连最后的再见,她都不能亲口对他说。
故事的开始就是错的,既然如此,就从这一刻开始,结束她的错误,将这一切都拉回正途。
她以江南歌的身份出现在薄津川的世界里,最后也是以江南歌的身份离开,没有人会知道,爱着薄津川的人是她南歌。
再见,薄津川。
你和我中间需要画上一个句号。
既然故事是我主动开始的,那结局也由我亲手补上吧。
一笔一画的将名字落款,南歌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,她坐在床上发了会呆,然后拿起一旁的座机电话,拨通了一个熟悉的号码。
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。
熟悉的男声响起“喂?哪位?”
“七哥,我想家了。”南歌带着哭腔。
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做,只想回到家里,回到那个给与她温暖的地方。
云城,她再也不要回来了。
……
晚些时候,田妈炖了药汤来到医院。
可此时的病房已经是空无一人,田妈来到护士台,紧张的询问“你好,我想知道682病房里的病人去哪里了?”
“不知道,应该一直在病房里。”护士摇摇头道。
田妈心里一紧,急忙掏出手机给自家少爷打电话。
“少爷,不好了,少奶奶不见了!”
“我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,已经问过护士台的值班人员,她们也没见过。”
“好,我就在医院等您过来。”
挂了电话,仅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,薄津川就来了,他吩咐冥岳去查医院的监控,自己则去病房里看看,有没有什么遗留线索。
冥岳来到监控室,调取了他离开医院之后所有的监控录像,但是无一例外,都没有什么发现。
奇怪。
太奇怪了。
一个活生生的人不可能凭空消失。
薄津川来到病房里,他一眼就看到了床头柜上放着的那张离婚协议书,翻到最后一页,江南歌三个大字赫然映入眼帘。
这就是他想要的,可他为什么这么疼?
“爷!”冥岳从外面闯进来,他额头还有细密的汗珠,“我查过监控了,没有任何的发现!”
“不用找了。”薄津川死死的攥住离婚协议书,“她签字了。”
冥岳的目光落到那份白色的离婚协议书上,他如鲠在喉,计划的确是在按照他们所想的在进行,但是他的心里为什么也这么的不好受。
将离婚协议书递给冥岳,薄津川整理了下心情,“派两个人在江家附近盯着,我怕她现在这样回去,江家的人会欺负她。”
“好的,我这就去。”冥岳没再说什么,拿着离婚协议,转身离开了病房。
等到冥岳走后,田妈终于忍不住要开口,“少爷,您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少奶奶啊,我是真的想不明白,那个林月月有哪点比得上少奶奶?”
“你说的没错,无人能与她相比。”薄津川叹了口气,他的眼底藏着始终都化不开的浓雾。
他也不知道小狐狸怎么就能有这么大的魅力,明明只相处了不到半年的时间,却好像掏光了他这一生的喜欢。
真的很喜欢。
薄津川心底有个声音默默道。
迟来的表白无人知晓,只有他自己知道,这份喜欢的浓度到底有多纯。
……
帝皇酒店,8888总统套房。
南歌虚弱的窝在沙发上,安静的听着南词破口大骂。
老实说,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自家七哥在她面前这样。
“你身上的伤口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南词逼问道“如果你不肯跟我坦白,那我就亲自去问薄津川,我就不相信他也不知道你为什么受伤!”
“你别去找他,我求你了。”南歌平静道。
南词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,“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?这姓薄的小子到底哪里好?我当初把你完整无缺的交给他,现在倒好,你一身是伤的回来,我从小到大捧在手心里的宝贝,他薄津川凭什么这么对你?你告诉我他凭什么!”
“消消火。”一旁的秦司过来劝架,“你对着她生气有什么用,问题出在薄家人的身上,有仇报仇,有怨报怨,你为难她干什么?”
“你闭嘴!”南词怒火直接烧到了秦司的身上,“你不是负责保护她吗?你告诉我,她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?你就是这么保护她的吗?”
“七哥!”南歌抬起头,眼睛酸酸的,“不关秦司的事,是我自己不小心的。”
“他是你的保镖,你受伤了就是他的失职!”
。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