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厚道。
这好像是第二次提起这茬。
第一次那会儿,纪泽就是随口一提,唐易琛也没放心上。
当然,这次纪泽也只不过是随口一提,可唐易琛却偏偏放心上了。
纪泽话落,见唐易琛没回话,佯装哀怨似的叹口气,“老唐啊,虽然说现在已经是新社会了,但是吧,姑娘家的名节还是挺重要的,你说你要是正儿八经跟人家谈恋爱,把人睡了也就算了,但你偏偏是利用人家,这……”
纪泽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,句句都往唐易琛心口扎。
唐易琛沉默了会儿,视线落在不远处周也身上。
初见是那样一个看起来荡到没边的姑娘,这个时候蹲着身子在自家母亲身边说话,看起来跟乖巧又惹人疼爱。
唐易琛第一次对一个人有了愧疚感。
是啊!
她做错了什么?
要被他这么利用。
纪泽将一番话说完,见唐易琛始终不作声,试探戏笑,“要不,你们两假戏真做?”
唐易琛蹙眉冲口而出,“不可能。”
纪泽‘啧’了一声,“为什么不可能?周也那姑娘的身段、颜值,放在女人堆里,哪一样不是佼佼者?”
说完,纪泽又嘟囔着道了句,“就是身世差点,对你以后在唐家站稳脚没有任何益处。”
纪泽碎念着说,唐易琛抬手捏了捏眉心,“好了,先聊到这里吧!”
纪泽跟唐易琛认识多年,听出他现在是真的烦了,揶揄,“早知道,我当初就该给你安排个丑点的,也省的乱了你的心。”
纪泽话毕,又笑笑道,“不过如果真安排个丑的,你恐怕也睡不下去。”
唐易琛握着手机的手一紧,挂了电话。
唐易琛挂断电话走回到周也和唐母身边时,两人正在聊念大学的事。
唐母说起唐易琛念大学的时候其实谈过一个女朋友,两人如何如何。
周也眼里没有嫉妒,只有羡慕,也不知道是在羡慕他们念大学的时光,还是在羡慕那个女孩曾陪在唐易琛身边。
唐母不擅说谎,拉着周也的手回应,“那小姑娘我没见过,但是看到过照片,就在易琛手机里,看起来大大方方的一个姑娘。”
唐母说完,歪着头看周也,捏她的手指,“没你漂亮。”
周也闻言唇角扬起,“阿姨,您是在安慰我吗?”
唐母虽笑,语气却一本正经,“我哪里是安慰你,我就是实话实说而已,那姑娘真人什么样我不清楚,但是照片里,一股子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,反正我看了之后不太喜欢,不像你,我越看越喜欢。”
不论唐母说的是真是假,她这番话都让周也高兴。
周也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,顺着唐母的话问,“那他们俩后面为什么会分手呢?”
唐母看着已经走到周也身后的唐易琛,笑笑,抬下颌示意周也,“这个啊,你恐怕得自己问他了,因为我也不知道,只是有一天他突然喝了很多酒,跑过来告诉我,他分手了。”
唐母跟周也说了许多唐易琛的过去,都没让周也感到不舒服。
唯有此刻,在听到唐易琛因为分手喝酒后,周也心倏地拧了下。
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,才能让唐易琛这样的男人为其买醉?
不想承认,但又不得不承认,周也在此刻有点吃醋。
吃醋?
这两个字在脑海里冒出来后,周也被自己的想法怔了下。
唐母话落,瞧见周也失神,用手在她手背上拍了拍,七分打趣三分认真的说,“小也,吃醋了?”
周也回神,心绪复杂,“没。”
周也是个特别会隐藏真实情绪的人,站起身转头看向唐易琛,笑靥如花,“唐老师,说说呗,当初因为什么分的手?”
唐易琛薄唇紧抿,眉峰不自觉的皱出一个浅‘川’,“性格不合。”
周也翘着唇,“我不信。”
唐易琛,“……”
唐易琛说的是假话,而且说谎的技巧并不高明。
两人对视几秒,周也往他跟前迈了一小步,踮起脚凑到他耳边说,“唐易琛,你现在还是我男朋友呢,得听话,知道吗?”
唐易琛喉结滚动,“嗯。”
周也,“现在看在阿姨的面子上我先放过你,等回家我再跟你算账。”
唐易琛又轻‘嗯’了一声,闻着周也身上淡淡的香水味,有些心乱。
跟唐易琛说完话后,周也推着唐母走了两圈,又说了一些自己小时候的事给唐母听。
唐母得知周也很小就没了父母,跟姐姐相依为命,心疼的厉害,攥着她的手不松。
周也被唐母攥的心里发热,“阿姨,没事的,这么多年,我都已经习惯了。”
唐母,“哪有什么习惯,只不过是没办法的选择,小也啊,你以后要是愿意,就把我当你亲妈。”
周也眼眶一热,“嗯。”
从疗养院出来,周也红着眼在马路边蹲了好大一会儿。
唐易琛在她身侧站着,沉默没作声。
周也蹲了一会儿后偏头看唐易琛,“以后我们俩分开了,我还能过来看阿姨吗?”
唐易琛低头看她,“到时候你如果还愿意的话,随时都可以来。”
周也吸了吸鼻子起身,挽上唐易琛的手臂,“我觉得你一点没随了阿姨,阿姨是多温暖的一个人啊,你应该是随了你爸。”
周也话音落,唐易琛身子僵住。
周也心底咯噔一下,后悔莫及,“抱歉,我……”
唐易琛沉声接话,“没事。”
接下来,直到打车回到家,两人谁都没再说话。
周也到家后冲了个澡趴在床上一动不动,想到今天那位唐家少爷跟唐易琛有几分相似的脸,心里不由得犯嘀咕。
唐易琛难道是唐家人?
自从周念入狱后,周也一直都是一个人,她已经习惯了独来独往。
现在生活里突然闯入了唐易琛,不得不说,这个人,这份温暖,她有些贪恋。
周也脑海里闪过唐易琛的脸,辗转反侧后,平躺在床上,冲着天花板长吁出了一口气,“完了,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