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芸这番话听着不近人情，但其实是最有情谊的。
张芸话落，周也嘴角弯起含笑，“行。”
相处久了，情分到了，有很多事情就是心照不宣。
现在周也的处境，就算张芸不说，她自己也心知肚明。
虽说唐易琛答应了要帮她，但是李家的身份地位在那里摆着，并不是唐易琛一句话就能办妥的。
在这个过程中，中间会出什么岔子，谁都不知道。
张芸在郦城算是混的不错，但是比起那些业界大佬和商业世家来说，还差的远。
就好比是一个摆地摊的跟一个上市公司，毫无可比性。
张芸说这番话其实是想旁敲侧击的告诉周也，别怕，哪怕我不能护你周全，也能给你留一步退路。
从张芸办公室出来的时候，周也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小九九。
回到办公室，庄宜跟进门问她，“周姐，张总那边怎么说？”
周也坐到办公椅上转动身子，伸手去摆弄桌上的绿植，“去给魏正阳的秘书回话，期待下次合作。”
庄宜诧异，“我们不跟宏泰合作了？”
周也看着绿植的叶子有些干枯，拿过一旁的喷水壶喷水，“不合作了。”
庄宜闻言有些欣喜，“魏正阳那个老狐狸听到这个消息还不得气的要死。”
周也掀眼皮看着庄宜笑，“这件事告诉我们，机会摆在眼前的时候就要好好珍惜，不然，错过了，就没了。”
庄宜附和，“那个魏正阳，十万块都嫌少，胃口那么大，也不怕噎死他。”
周也潋笑，“这种话，你也就跟我说说，出了这扇门，你记得千万管好自己的嘴，隔墙有耳，万一这话要是传回魏正阳耳朵里，还指不定以后遇到怎么给你穿小鞋。”
庄宜点点头，“嗯，我知道，这话我也就只跟你说说。”
自从上次的事情后，庄宜就越发听周也的话。
以前只是单纯的周也安排什么做什么，现在完全就是以周也马首是瞻。
庄宜抱着文件夹站在周也跟前，发了一通牢骚后才想到把手里的文件递给周也，“周姐，差点忘了跟你说，唐氏那边今早送过来的计划书。”
提到唐氏，周也拿着喷水壶的手顿了下，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手上的水渍，接过文件，“嗯。”
计划书是修改过的，比在上次会议室里看过的更加详细完善。
周也仔细从头看到尾，没看出任何毛病，秀眉忍不住拧了拧。
庄宜瞧见她的表情，小声问，“周姐，这份合同是有什么问题吗？”
周也回答，“没有。”
庄宜，“没有那您怎么表现得心事重重的。”
没有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。
唐氏跟百悦压根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公司，唐氏不仅主动向百悦抛橄榄枝，而且在利润方面也没有压价，说实话，有点……说不通。
庄宜话落，见周也不作声，又说，“唐氏那边说，如果你有时间的话，下午去唐氏那边签一下合同。”
周也收敛异样的情绪，合上计划书，“好，你给那边回话，我大约两点半左右到。”
庄宜，“好。”
庄宜汇报完工作离开周也办公室后，周也拿起唐氏的计划书又重新看了一遍。
依旧没有看出任何毛病，周也忍不住掏出手机给唐易琛发了条信息：唐氏跟百悦的合作，没什么猫腻吧？
周也问的直接，唐易琛那边没回复。
老实说，这种话，周也不该问。
就算要问，她也不应该问的这么直接，至少应该稍微委婉些。
可眼看下午就要签合同了，她实在是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周旋。
一直到吃过午饭，唐易琛那边始终没有给周也回信息。
看着距离签合同的时间越来越近，周也拎着手包走出公司，打车前往唐氏，一路上掏出手机看了无数遍。
抵达唐氏，周也下楼，在前台做过登记后被人领着前往休息室。
“周经理，这边请。”
周也微笑，“谢谢。”
“赵助理待会儿就到，麻烦您在这边稍等。”
周也，“好。”
领着周也进休息室的职员在给她倒了一杯茶水后就离开了。
不多会儿，门外响起一阵窃窃私语声。
“是那个周也吗？”
“应该没错，百悦的周也。”
“长得真漂亮，身材也好，难怪咱们两个唐总都被迷得神魂颠倒。”
“你羡慕啊，你也去啊！”
“我哪儿有人家的资本啊，我要是有人家三分之一的长相，我早去了。”
三个女人一台戏。
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流言蜚语。
当然，也不止是女人，其实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流言蜚语。
听着门外人对自己的议论声，周也心如止水。
周也端正坐姿坐着，浅抿了一口对方倒的茶水，继续翻看手里的计划书。
赵恒是在半个小时后进来的，脸上陪着笑，满是客套。
“周经理，抱歉，唐总那边临时有事，让你久等了。”
周也回笑，起身伸手跟赵恒打招呼握手，“没事，我也刚来没多久。”
赵恒看到周也伸出的手，想到唐易琛对周也的不同，心底咯噔一下。
这手是握还是不握？
握？被自家老板知道了会不会事后算账？
不握？人家女士都主动伸手了，他不回握，是不是有点太没礼貌？
赵恒当助理这么久，代唐易琛签上千万订单的时候都没这么纠结过。
周也手伸着，见赵恒不动，再次浅笑开口，“赵助理？”
赵恒倏然回神，伸手浅握了下周也的指尖又很快放开，“抱歉抱歉，走神了。”
周也，“没事，赵助理每天工作繁忙，出点小差正常的。”
赵恒尴尬一笑，对着周也做了个‘请’的手势，带着周也往会议室走。
两人走到会议室，赵恒让人把合同书拿上来，正式签订合同。
周也拿起签字笔，看着赵恒在合同书上刷刷几笔落下他的名字，稍作迟疑，状似无意的带着笑意询问，“赵助理，唐总今天很忙吗？”
赵恒签字的手一顿，抬头，“还，还好。”
周也：不忙，却没顾上回她的信息？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