苇名城,主城,露天道观内
永真站在楼梯旁,歪着脑袋疑惑的看向方子墨。
“咳咳咳....”
感受着永真不加掩饰的眼神,方子墨脸上不易察觉的浮现一抹红晕。
呵呵,说来可笑,方子墨母胎单身二十年,他还是第一次被这么一个女生这么看着。
“弦一郎...”
永真没有发现他的异常,眼神看向他处,呼唤着他的名字,欲言又止。
“怎么?”
方子墨在短暂失神后,定睛看向身前倩影,暗暗感叹。
啧啧啧
柳叶眉,小蛮腰,薄如轻蝉的红唇,五官精致的脸蛋,唯一美中不足就是穿的太多。
方子墨站在原地摇摇头,有些失望,但转念一想,这样似乎更加有了几分禁欲的感觉,让人不自觉的想要进入桃花源,一探究竟。
突然,身前倩影一道娇哼打断了他的臆想。
“弦一郎!能不能不要用那种猥琐的眼神看着我?!”
永真一手扶向腰间刀柄,眸中不善的看着方子墨。
方子墨一呆,看着永真自打一开始就挂在腰间的长刀,陷入沉默。
不止是因为自己那明显意图被识破,感受羞愧,还有更重要的事情,那便是永真拿刀了...
在原本游戏故事线中,能够让永真这个‘医师’拿刀的理由,就只有一个。
有人成为‘修罗’或者‘鬼’。
而无论是修罗还是鬼,那都是堕落杀戮之中,无法自拔的人。
现在永真拿刀面对他,几乎已经告诉他,她要斩杀他。
可...
为什么啊?现在他又没有做出太过分的事情。
“你,要与我为敌吗?”
揣着疑问,方子墨朝着她问道。
永真沉默不语,另一手也扶上刀把,慢慢摩挲。
几息后
她仿佛做出了一个决定,吐出一口气,复杂的看了方子墨一眼,放下了扶着刀的手。
“不,现在还不是时候,我以为只狼会胜,你受不了失败,会堕落...”
她语气沉重的徐徐道来。
方子墨再次陷入沉默,得,赶忙我打的赢打不赢只狼,反正都要背刺我一下是吧。
游戏中,弦一郎没有打过只狼,喝下了变若水,险些成为失去理智的怪物,还在游戏的最后,被只狼斩杀。
弦一郎?屑一郎罢了。
“神子呢?”
回避掉这个让方子墨难受的话题,他看向永真身后的楼道间。
在道馆下方,连接着神子居室,按照游戏进度,在只狼打败弦一郎后,神子就会一直在神子居室等待。
“弦一郎,你放弃吧,神子是不会跟你签订契约的。”
之前也说了,弦一郎一直想要获得龙裔之力,作为主要配角之一的永真自是知道他这么问的原因,再次出口打击他。
“不,他会的。”
这一次,方子墨收起了玩乐的心态,不只是为了任务,还为了借助系统回去本来的世界,虽然他并不知道能不能做到,但也只有这一条路可选,他认真的看向永真说道。
永真摇摇头,不再劝阻,站在楼道一旁,也不离去。
其意义显而易见,她并不会让弦一郎轻易见到神子。
“你是打不过我的。”
见状,方子墨走到近前,一手拍在她肩上,侧脸而视,目光如炬的劝道。
说到底,永真虽然会一点剑术,但总归是医师,要是真的比试,她是打不过弦一郎的。
可要知道,在这里的弦一郎,只是一个冒牌货,真要打起来说不定鹿死谁手。
而之所以要这么说,一方面是因为方子墨想要试试,万一永真识趣的让开了呢,另一方面,他好不容易穿越成弦一郎,这么来一句,不觉得帅吗?
永真不语,眸中平淡,与他四目相对。
“苇名...也是你的‘家’。”他接着从言语上刺激永真,想要让她让开。
结果显然易见,倩影纹丝不动,甚至闭上了眼睛,俨然一副什么都不听的样子。
“锵~”
腰间长刀出鞘,方子墨威胁般的将刀别在永真脖间。
“让开!”
他出声大喝,为了任务,为了回家,他必定是要进去的。
沉默,只有沉默,永真哪怕已经感受到脖间轻微的刺痛,她仍旧紧闭眼睛,充耳不闻。
怎么办?
方子墨扪心自问,他看着那近在咫尺的雪白脖颈陷入沉思。
杀?还是不杀?
如果杀了,不仅他会难受,还会影响到后面的进展,甚至说不定还会影响自己‘苇名弦一郎’的人物模板。
苇名弦一郎,一心为了苇名,又怎么会对自己人拔刀相向。
更何况,是从小玩到大的永真。
但若不杀,以永真倔强的脾气,就是他如何哀求,想必都不会让他过去。
片刻后
道场外掀起细细微风,吹进楼梯间,在永真的感知中,她只听到了刀入鞘,卸甲脱衣的声音。
“呼~”
近在咫尺的呼吸扑面而来,只穿一身布衣的弦一郎站在她的身前定定的看着她。
然后...
他抱住了她。
在她愣神之际,那磁性,低沉的声音在她的心底回荡。
“永真,帮帮我,求你了...”
“我真的,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。”
“苇名,苇名!”
“你难道就这么希望自己家乡毁灭,重新被那内府掌握?”
“你...你...呵~”
极具复杂的深吸声在她的耳畔升起。
“请,咳,请你帮帮我...”
永真呆在原地,道观外,日落西山,将二人的身影照的通红,她的神色掩藏在黑暗之下,看不清表情。
“嘭!”
方子墨被推倒在在地,永真走到他的背后,朝着道观尽头走去,无言离去。
“谢谢...”
他也并未转身,身着一身布衣,一边向着楼梯下走去,一边朝着永真道谢。
另一边,永真走到道观尽头,感受着吹动着她发梢的微风,微微轻颤。
夕阳之下,那被众多玩家称为‘大老婆’,一向坚强的永真,落泪了。
她哭的好似泪人,她想要停止。
可她不能,她的心好痛,好痛,她宁愿被弦一郎斩杀,也不愿见到弦一郎以那种卑微的姿态求他。
苇名弦一郎,可以说的上是一个人扛下了一切的男人,那么一个自尊心极强的男人,居然求她!
“呜呜~”
她不能再细想,人只要陷入悲伤,只会越陷越深。
可她仍旧阻止不了,刚开始还只是轻颤,宛如涓涓细流,到最后,她实在憋不住了,用力的用手捂住嘴巴,让自己的哭泣声变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