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清酌一拍桌子:“我吃饱了,咱们回去再问问他,非把他脑袋里剩下的汤汤水水都给榨出来。”
龙云轩一脸幽怨道:“我说清酌,你看看我,仔细看看我!”
杜清酌莫名其妙看着龙云轩:“怎么了,看你能看出那个南邦探子的来历?”
龙云轩扶额,表情略显难过道:“我一直给你夹菜、拆肉、递热毛巾,你看我吃一口饭菜没有?你倒是饱了,我还饿着呢。”
杜清酌尴尬地搓了搓鼻子,一屁股坐下了。
暗影一脸落寞地站起来:“你们吃,吃完好好休息,我先回去再折腾折腾那家伙,看还能不能问出点儿啥来。”
龙云轩摇了摇手:“不必了,估计再问也问不出啥了,他要是真想起什么重要的事,不一定能老老实实交待,现在他身体虚弱,又不能动刑。”
暗影不甘道:“那就这样算了?”然后看着龙云轩。
杜清酌也不是没长心的人,难怪刚才吃得那么香,赶情是龙云轩饿着肚子一直给自己投食。
杜清酌赶紧以桃报李,下手从油滑的大骨头上拆了块肉下来,沾了点儿酱料,递到龙云轩面前。
龙云轩也不客气,根本不用手,直接伸头用嘴接了杜清酌递过来的肉,临末了,还吮了一下杜清酌的手指,边嚼边道:“真香。”
杜清酌立刻造了个大红脸。
一旁盯着龙云轩的暗影把手中筷子一扔:“你俩继续,我走了。”
两个小兔崽子,竟然欺负你舅舅是个单身狗。
龙云轩一见暗影急了,连忙伸手拦着:“别急啊,一会儿云启要过来,这些日子他一直在调查你莫家的惨案,据说有些发现。”
暗影翻了个白眼,这两个小东西一直强喂狗粮,不吃还不行,有了莫家案子的消息,他舍不得走啊,真是气死了。
走廊传来嗵嗵的脚步声,整个醉香楼都被龙云轩给清了场,小二也都统统被赶去了楼下,没有龙云轩的命令,没人敢上来,来人肯定是陈云启。
果然,没多会儿,包厢的门帘被挑开,陈云启大步流星走了进来。
离开战场这些日子,不再风吹日晒雨淋,这小子白了,但是每日勤于练功,身材仍然又瘦又板正,倒是越来越帅气逼人。
陈云启一屁股坐下来,冲着三位打了个招呼,也不客气,伸手把一根大骨棒捞在手中,先啃过瘾了再说。
陈云启直啃得整根骨棒通体溜光雪白,这才放下骨头,抬头对上杜清酌:“清酌,我怀疑你那个便宜爹,是南邦的奸细。”
杜清酌对自己渣爹没啥好印象,陈云启说得直白,却也没让她有丝毫不快。
“说说理由。”杜清酌一脸淡定。
陈云启道:“十年来,他每月都有一封密信发往南邦,用的是信鸽,收信人是个迷。
杜长青做事非常谨慎,这些信鸽都是他亲自养,亲自训,而且每次的信鸽都是有去无回。
要不是我一个兄弟是京城训鸽子的高手,杜长青经常去我兄弟那里买信鸽、请教养鸽中出现的一些问题,我都查不到这么隐秘的事情。”
“还有呢?”龙云轩喝了一口老烧,又夹了一口菜,因为他吮人家手指,被狠狠瞪了一眼,人家罢工了,他现在只能自己喂自己。
陈云启:“还有,杜长青这么多年,一直大肆敛财,可你们要是到他那府库中看看,都得吃上一惊。
库中空空如也,富裕程度都比不上京城一般的七品小官,他的这些钱财,全都偷偷运去了南邦。”
暗影挑眉道:“你都上杜府府库中走一遭了?我和义父在杜长青鞍前马后孝敬这么多年,这老小子一直没把府中财政大权交与我二人,那府库我都没进去过。”
陈云启嘿嘿笑道:“要不说你在杜府卧底这么多年,查出的消息却是寥寥无已,这个杜长青是相当的狡猾,他是谁也信不过,杜府府库老鼠想进去都难。”
此时的陈云启,一副天下事没有他陈云启办不到的样子,牛哄哄地又捧起根骨头棒:
“我有个兄弟父亲是个泥瓦匠,前不久杜府府库修葺后山墙,幸好请的是他父亲,我跟着去做了一回小工。”
这陈云启查事情真是事无具细,别看他貌似粗狂,却是个粗中有细之人,为了查案子,竟然可以委屈自己当个小力工。
杜清酌由衷伸出大拇指:“厉害,表兄真是厉害啊。”
陈云启这个人不怕打,皮糙肉厚打不服,他就怕夸,杜清酌这一句说到了他的心坎里,整个人又飘了。
“还有一件事。”陈云启如同竹筒倒豆子,接着道:
“最近我一直派人盯严了杜府,三天前,杜府派出了一辆马车,车棚用的灰色棚布,极其低调,你猜这车去往哪里?”
龙云轩、杜清酌和暗影齐道:“去了南邦!”
陈云启一怔:“这么好猜吗?”
三人一起点了点头。
陈云启挠了挠后脑勺,我手下人汇报此事时也是这么问的,我整整猜了一个时辰。
龙云轩:“表兄,你可知道这马车中运送的是什么?”
陈云启回道:“马车里有一个夫人和两个丫鬟,再加上一个赶车的车夫,一共就这四个人,那夫人面罩黑纱,根本看不到原本面目。
四人带的行李不多,偷偷从杜府后门出来,在京城绕了三四圈才出城门,先是往西走了四十里,这才上了大路,直奔南邦。”
暗影连忙道:“障眼法!马车中的人不想让别人注意到他们的去向。”
杜清酌皱眉道:“又是三天前,小岛山洞里的人,三天前失踪,这马车也是三天前出发,难道小岛和马车里的人是同一个,会是……我娘?”
龙云轩神色凝重道:“表兄,你有没有派人跟着这马车?”
陈云启嘿嘿笑道:“当然有,你放心,我派去的人也是个女子,办事能力很强,绝对可靠。”
陈云启竟然如此夸赞一个女子,这倒是让龙云轩起了好奇之心:“表兄,你到底派谁去的?”。
陈云启一句话惊得在座都站了起来:“西邦公主胡玲子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