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8章        榜首

    “国之今时，当肃清往枉，重振朝纲。

    治国，安邦为两业。

    以内待之以德，对外待之以刚。

    德不至，则民心散；国不刚，则军心乱。

    ……”

    楚天又忍不住的打量着此卷的考生，并没有因为自己是一国之主，而显得唯唯诺诺。

    也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才学，而显得过于傲气。

    看到楚天的神态，有眼力见的太监连忙端来了一个托盘，上边摆着上好的笔砚，墨则是由上等红晶石制成。

    楚天在这位写有考生姓名籍贯的托盘上，御笔朱批：第一等。

    侍候的小太监看到楚天的朱批，身形一怔，后面可还有十几位考生的文章没看呢，国主现在就批了第一等。

    小太监也不由得悄悄抬头打量了此书生一眼。

    楚天阅完了所有的试卷，综合下来，有些人文章是好，但是心性却不太行，有的人不错，但是文章确实缺了点灵气。

    值得他正眼相看的不过三五人，最让他惊艳的还是他亲笔批注的那一位。

    楚天最后按照心性和文章综合排出了此次殿试的名次，也是此次春闱会试前三十名的排名。

    小太监按照楚天的指示，公布了成绩，

    “第一等者，平原城，沈灵台；

    第二等者，金光城，诸葛赋；

    第三等着，临水城，杨健；

    ……”

    御笔亲批的那一位正是先前和凌云有着一面之缘的沈灵台。

    也正是那一面的短暂交谈，让沈灵台开始深入的思考龙武国现在的局面。

    也正是因此，沈灵台才最终一气呵成写下了这篇文章。

    这篇文章之中的内容，也是上次和凌云一别之后，沈灵台心中所想。

    所以在大殿之上，沈灵台笔下如有神助。

    其他学子，都一脸羡慕的看着沈灵台，当然其中肯定也不乏有嫉妒之人。

    沈灵台听到自己的名字第一个从太监口中读出来，他的鼻头一阵酸楚。

    十年寒窗苦读，想起来像是一场幻梦。

    沈灵台家境并不好，尽管父母务农为业，也全力支持着沈灵台读书，可是奈何家境贫寒。

    为了有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，沈灵台常常会去离家不远的一处破庙中学习，无论严寒酷暑和破庙之中佛像为伴。

    为了节省粮食，早上煮一小锅粥，粥里并无多少米，分成三份，便是一日的果腹之物。

    曾经为了学问中不懂的地方，前去请教大儒，冬日里寒风凛冽，大学纷飞，他步行一日，顶着风雪，到了大儒家中之时，身上已经被冻得没有知觉了。

    十年如一日，年年如是，日日如是。

    “诸位学子谢恩吧。”

    殿阶上的太监对着三十位学子说道。

    “谢国主圣恩。”

    三十位学子齐齐纳拜。

    沈灵台跪倒在地，泪水没有控制住，啪嗒一声砸在地上。

    男儿有泪不轻弹，只是未到情深时。

    十年寒窗终有成，一遇风云便化龙。

    有些考生甚至控制不住感情，小声的更咽起来。

    楚天看着阶下的这些人，他自然明白这些人心中的感受，他是国主，他是武者，他亦是一个读书人。

    天下的哪个读书人不希望自己金榜提名呢。

    从现在起，金殿之上的这三十名读书人的命运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。

    即使是跪在殿上的第三十等者，也比外面那些榜上无名的人强得多。

    “诸位起身吧。”

    三十位学子纷纷站了起来，有些人跪在殿上迟迟不肯起身，有些什是因为失落，有些则是因为开怀。

    但是宫中的礼仪并没有适用在这三十名读书人身上，今日，是他们十年寒窗的成果，他们有权利品尝这结下的果子。

    有的人果子饱满多汁，有的人的果子已经被虫蛀蚁咬。

    沈灵台虽然心情极为激动，但还是很快的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，从这一点上也能看出沈灵台的心性极佳。

    “让御膳房做些酒菜犒劳一下这些学子，然后送出宫去吧。”

    楚天对着身旁的小太监吩咐了一声，便出殿去了，临出殿门的时候，又忍不住打量了沈灵台两眼。

    沈灵台情绪控制的很好，正好撞上了楚天目光，他又恭敬的对着楚天行了一礼。

    楚天很满意沈灵台，并没有因为极致的情绪而乱了方寸。

    到此为止，殿试正式结束了，此次的春闱会试也拉下了帷幕。

    之后的事情，自然有礼部和吏部的官员来做。

    “恭喜沈公子，夺得此次春闱会试的魁首。”

    “沈公子，日后飞黄腾达，还望念今日同生之情啊。”

    “贺喜沈公子，御笔朱批，天下读书人没有几个有这等福分啊。”

    “沈公子，日后仕途定然平顺。”

    一时间殿中的读书人都凑到了沈灵台身边恭维他，有些人是真心的，有些人则是一些漂亮的场面话。

    还有一些人，只是远远的观望着沈灵台，眼神之中满是不甘。

    金殿之中，此时展现了世间百态，官场之中亦是不可避免的如此。

    众人边说边往外走，御膳房还专门为他们准备了一场盛宴。

    盛宴既是对他们这些人多年苦读的犒劳，也是一场交际。

    这些人今日一同殿试，便是此届的同生，日后若是同朝为官，多少也会念些今日的旧情。

    沈灵台虽然工于读书，倒是也没有读成书呆子，这些表面功夫他倒也应付得来。

    “明日，是殿试公榜之日，也是状元游街之时啊。

    高头大马，披红挂彩，很是风光啊。”

    此时有个书生有些醉意的来到了沈灵台面前，要和他同饮一杯。

    沈灵台听完微微一笑，举起酒杯和那书生一饮而尽。

    听完书生的那番话，盛宴之上的所有读书人皆是露出了神往之色。

    按照龙武惯例，春闱会试者榜首，在公榜之日游街，以此激励天下所有的读书人。

    公榜之日，净水泼街。

    状元游街，府军开道。

    状元郎披红挂彩，骑着高头大马，遍走都城大道。

    后跟响队，敲锣打鼓。

    每次状元游街之时，全都城的人都围在大街上想看看状元郎的风采，可谓是出尽风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