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本王亥施展了三才步法,还让黑衣人大为吃惊,然而下一瞬阴阳渐变手的一掌,力道太小。黑衣人毕竟是个成年男子,王亥纵然拼尽全力,也不能对他造成什么伤害。
王亥躺在地上,还未站起来便被黑衣人一脚踩住。此时徐婧已经跑掉,黑衣人气不打一出来,他抓住王亥的脖子,另一只手抬起来便是一顿乱拳。王亥口吐鲜血,鼻青脸肿,他已经看出这黑衣人毫无武学根底,他只是一个纯粹的歹徒。但少年人如何能够与成年人相抗?黑衣人本意想抓小女孩玩,此时却忽然发现,抓个大男孩来当沙包打似乎更有意思,他竟打上了瘾?
不一会儿他抓着王亥脖子的那只手也复松开,双手乱拳齐上。王亥捂着脑袋啊啊大叫,忽然间空中飞来一麻雀,趴在黑衣人的头上狠啄。黑衣人急忙从王亥的身上站了起来,继而又有更多的飞禽扑过来啄他,一时竟把他啄的满脸是血。黑衣人哀嚎着逃出了后院,一道银光从后厨飞出朝着他而去,黑衣人急忙下蹲躲过,随后慌慌张张的逃出了酒楼。
秦非从后厨跑出来,捡起地上的菜刀,小徐则去抱住了徐婧。王亥艰难的从地上爬起,秦非过来扶他,他却把秦非的手甩开。秦非知道王亥这个人生性高傲,极要面子,他习武也有多年,却在真正的战斗中被歹徒揍的毫无还手之力。若非及时启动了神农战甲的兽王令,这还不得让人活活打死?
“王亥哥哥,你的脸怎么啦?”
徐婧开口问道,王亥急忙捂住脸跑去卫生间照镜子,却见整张脸都青肿变形,鼻,嘴,额,皆血流不止。王亥拿厕纸擦了擦血,自己涂了些金疮药,他的拳头紧攥,转身走出卫生间回到自己的寝房中,砰的一声关上了门。
秦非看着王亥的背影直摇头,胜败是兵家常事,若要成为一名合格的武士,便必须要有赢得起输得起的觉悟。故而练武与练心不分家,赢了就飞扬跋扈,输了就满心懊丧?这般患得患失如何成大事?秦非走进小莲的房间拾起包裹:
“小徐,后厨卫生烦你多打扫一会儿,我去给二当家夫人送东西。”
“嗯嗯,好的师傅。”
马金刀已成植物人,马金彪又再复外出卖醉。秦非本想着后续如何安置小莲,这样一来便方便多了。他稍微给小莲做了做思想工作,便让她又回到马家,小莲本来有点抵触,她盼望着秦非在外面租个房子然后和她在一起,她的心里已经深深的爱上了秦非,她只想和他在一起。然而秦非却说她还是马家的人,她还有照顾马金刀的义务。当他带着小莲推开了马金刀的房门,看望了已经变成植物人的马金刀之后,小莲终于不再抵触。反正店已经交给了马文涛,她只要按时照料一下马金刀的起居就好了。没有了马金刀抽赖库提,酒楼的流水很快变负为正,加上工作也轻松了不少,这一下生活反而还好转了很多。至于马金彪依旧天天在外面卖醉,这个她已经无所谓了,她现在心中爱的人是秦非,马金彪如何待她,她根本不在乎。小莲从刚开始的愁眉苦脸,到几天后的眉开眼笑,这一切秦非都看在眼里,他站在屋外靠在门口墙壁上,欣慰的点了点头。
不远处秦少英也躲在角落里偷看,他虽然不知道秦非就是玫红侠,但他却知道小莲一直过得不如意,是秦非解救了她。
“嗯~,这就是侠义么?”
秦少英从二楼走下来,边下楼梯边想着,可惜父亲只是个厨子,不会武功,不然就是一个真正的大侠了。他来到楼下正好看到了前台的马文涛,这个家伙脸上裹满了纱布,秦少英看得有趣,走过去问道:
“嘿,马文涛,你脸上缠这么多纱布做什么?干什么没脸见人的事了?”
原本在那里算着账本的马文涛闻言差点吐血:
“你这个兔崽子,怎么跟老子说话呢?老子现在是这里的二当家,二当家懂不懂!”
“咦~,你是二当家,那马金彪算老几?”
“马金彪当然是大当家!”
“那马金刀呢?”
“他一个废人怎么当家?这种丢人现眼的货,给他口吃的都是我马家仁慈!”
秦少英捂着嘴:
“原来你们就是这么对待亲兄弟的啊?怪不得没脸见人呢。”
“你他的,臭小子你找打!”
马文涛跑出前台拿着根棍子就要招呼秦少英,秦少英嘻嘻哈哈的到处乱窜。马文涛追了一会儿就停了下来,因为他看到王亥正站在后门门口,脸上也缠满了纱布。马文涛急忙放下棍子,又回到前台办公。
秦少英眨了眨眼睛,看了看王亥,又看了看马文涛,这两个家伙怎滴都没脸见人了呢?他跑到王亥身边:
“表哥,你怎么了呀?”
王亥扭头往后院走去,秦少英见王亥不理他,便又追了上去:
“王亥,王亥。叫你声表哥你吖还不领情了,非得让我直呼其名?你的脸到底怎么啦?有架打咱们俩一起上就是。”
王亥突然伸手按住秦少英的脑袋往前方一拨,秦少英脚步踉跄的后退,好不容易站定,抬起头来对王亥吼道:
“你干什么?!”
王亥目光一凝:
“你小子果然有问题!”
“我有问题?你什么意思?”
王亥朝着秦少英这边走来,边走边撸袖子:
“你小子从来都不曾练功习武,怎么会有如此强的内力?被我的阴阳渐变手打中都不曾摔倒?我很好奇,你究竟藏了多少秘密。”
秦少英一步步的后退:
“你在说什么?你是不是有病?无缘无故的打我做什么?”
“不许跑!你给我在那里站住,我要和你好好过过招!”
“你为什么不找马文轩过招?咱们亲兄弟打个什么劲?”
“咱们是表兄弟,可不是亲兄弟。”
“可是咱们也是兄弟啊。”
“少废话!!”
王亥忽然奔来,双掌阴阳渐变手,脚下三才交替步。秦少英手忙脚乱,同时也吓得不轻。他不认识这套功夫,也不认识这种步法,但很明显王亥拿出了真本事,这绝对不是在玩闹。秦少英仓惶接招,他的拳法凌乱无章,脚步也不知道该怎么走,一时竟然让自己绊了一跤。王亥停了下来:
“你小子内力这么强,怎滴招数一窍不通?”
“什么内力强不强?我从来都没练过。”
王亥顿时就奇怪了:
“你没练过?怎么可能?你爹没教过你么?”
秦少英一惊:
“你说什么?我爹教我?他自己都不会武功怎么教我?”
“放屁,他怎么可能不会武功?我的功夫就是他教的,他不会拿什么教我?”
秦少英更加的吃惊了,王亥在说什么?他的武功是爹教的?既然如此爹怎么不教我?
“你的武功不是去武馆学的么?怎么会是我爹教的?你骗人!”
“呵呵,去武馆只是掩人耳目的说法,你爹是一等一的武道高手,有他在我何必去武馆?”
“不,你骗人,这不是真的,这不是真的。”
此时秦非坐在二楼的窗边静静的看着这一切,这个王亥,被歹徒痛殴了一顿之后,这么多天了居然还耿耿于怀,想要从少英的身上把这自尊讨回来?而且他也开始怀疑自己教过少英武功?其实秦非真没教过,他本来想出手制止,但转念一想这是兄弟俩在成长的过程中自然产生的矛盾,或许让他自然产生和自然化解会更好。想罢他摇了摇头,转身下楼往后厨而去。
王亥站在原地愣了愣神,随后便想明白了,这个秦少英连内力都藏的那么深,何况是几招干架的动作?这小子分明是装傻,他气愤道:
“够了,别装了,把你的真本事使出来。我倒要看看,你爹都多教了你些什么?!”
说罢王亥直冲了过去,阴阳渐变手直接变成了纯阳手,此乃阴阳渐变手化作刚劲的招数,动作大开大合,烈烈掌风宛若雷鸣。
秦少英大惊失色,这个王亥居然要下狠手了?他怎么可以?那马文涛对家里的亲叔态度恶劣,因而没脸见人,这个王亥对亲兄弟出手都这么狠,怪不得也没脸见人。
眼看王亥直冲而来,秦少英忽然变得冷静,他的双眼绽出神光,额头中间竖线也出现了隐约的亮光。一时他的意识宛若回到了护城河边,他和摩诃萨埵在一起,观看着那黑袍斗笠的侠客与黑斗篷对战。黑斗篷挥舞着爪刃步步紧逼,黑袍斗笠边躲边退,忽然脚下被碎石绊到,他身形一个踉跄。眼看危险就在眼前,黑袍斗笠忽然间身法一变,左脚踏地为圆心,右脚后撤画圆,整个身体跟着倾斜转圈,以一个极为诡异的姿势瞬移到了黑斗篷的身后,并一掌打向他的脊背,将黑斗篷打飞。
对!!就是这一招!
眼看王亥掌风凌厉,招数大开大合,整个人张牙舞爪的朝着自己冲来。秦少英的意识海中闪烁着那黑袍斗笠的身影,跟随着他的动作一起,左脚踏地为心,右脚撤步画圆,身法随着步走,一瞬便挪到了王亥身后。
“!”
王亥大惊,他前冲之力太甚,无法在一瞬间做出反应。只见秦少英抬起双手来:
“虎形拳,将军负印!”
他双掌虎虎生风,一击打中了王亥的背脊,王亥惨嚎一声,竟以前扑的姿势飞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