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亥满头是血,他被肥遗一尾巴抽的晕头转向,又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,此时他的头脑已经有些犯迷糊。他看到了一些模糊的场景,他不知这是真还是梦,面前有一个巨大的府邸,随着夜幕的降临,府邸内突然亮起了火光,所有人都在大喊救火。王亥一愣,原来是七年前姜家被灭门的场景在他的眼前重现了,这一定是个梦,王亥心想自己得快点醒来,但他的身体宛若不受控制一样,只能够在这噩梦中重温那段灾难。
王亥痛苦万分,他不想看,但又不得不看。恍惚间一道身影在众人都未注意到的情况下,跑去打开了府邸的正门。王亥一挑眉,这人是姜钊么?这么多年过去了,这家伙还是如此的面目可憎。每当想起他,王亥就恨的牙痒痒。门外的土匪冲了进来,那人指引着土匪在府内大开杀戒,忽然王亥看清了那人的正脸,他直接吓了一跳,这人居然是秦非?
场景又复切换,只见秦非和一个陌生的女子正在一个温房之内合欢,女子的笑声宛若银铃一般,秦非的口中也充满了淫*之语。两人在床上疯狂了一阵之后,秦非便搂着那女子入睡。女子趴在他的胸前轻声道:
“秦非哥哥,你爱不爱我?”
“嗯?我当然爱你,你就是我心中的宝呀~”
“你肯定是骗人的。”
“哦?为什么?”
“你娶了姜雪,都不曾给过我名分呢。”
“嘿嘿嘿,这有什么,改日我和姜雪商量商量,就将你纳为侧室也好。”
“我不~”
那女子忽然从床上坐起来:
“谁要当你的侧室了?我要作正室!”
“嗯?这不好办吧?炎帝姜家是大家族,人家岂能容忍自家的女儿当妾室?”
“哼!炎帝姜家家大业大,那黄帝姬家难道就比他们差了么?我要你休了姜雪休了姜雪休了姜雪!然后来娶我!!”
女子拽着秦非不停的任性打闹,秦非急忙搂住她安抚道:
“好啦好啦,不要闹了。你也知道我是姜家的武士,娶了家主的女儿是我的殊荣,怎么可以说休就休?更何况,她已经有身孕了啊。”
“哼!”
女子突然下床站起,她的表情变得可怖:
“秦非,炎帝姜家能给你的,黄帝姬家同样能给你。而且你别忘了,在由雄国,姬家是主,姜家是臣。臣不从主命,定然没有好下场,今日我的清白也给了你,何去何从,你就自己考虑吧,但愿你不要选错!”
女子穿好衣服便出了门,只留秦非一人坐在床上沉思,直到深夜也不能平静。
下一刻,场景又切回姜府大难,只见秦非在外面给敌人引路,而姜钊则偷偷跑到姜雪的产房内,趁着郎中出门换水之际,他拿出一根绳子便勒上了姜雪的脖子。姜雪喊也喊不出声,唯有一双浸着泪花的眼眸看着姜钊,她的目光充满了悲伤和不解,姜钊一笑:
“堂妹啊,改日你死后变成了鬼,可不要来缠着我,这都是你那个混蛋老公让我这么干的,他与姬皇陛下的侄女通奸,想要攀上姬家的高枝。人家开出的条件是让他放弃姜家赠予他的一切,包括你,你就安心去死吧!”
姜雪贝齿咬唇,眼泪成股流下,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。当郎中换了水回来之后,不仅姜雪断了气,就连少英也因没能顺产而死亡。姜府的大火还在持续,哭叫声,喊杀声,兵刃交接之声,不绝于耳。
画面渐渐变得模糊,王亥缓缓的睁开了眼睛,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狰狞的骷髅,直将王亥吓得蹦了起来。他急喘几口粗气,很快便发现此地到处都是白骨,就连他脚下也踩着白骨。王亥毛骨悚然,他试着走了几步,脚下骸骨顿时咔吱咔吱的作响。眼前是一个以骸骨堆堆成的小山包,顶端站着一个人。王亥心中发怵,这里究竟是哪?那个人又是谁?
“子夜~,子夜~”
“啊?”
王亥一惊:
“是谁?什么人?谁在叫我?!”
“子夜~,咳咳咳,你不认得我的声音了么?”
王亥更是震惊,这是姜天麟的声音?可是为什么?爷爷不是已经死了么?
王亥捂住了耳朵:
“不要过来,你不要过来,你不是我的爷爷,爷爷已经过世了~”
然而这根本没用,姜天麟的声音并非从哪个地方传来,而是直接在他的脑中响起:
“子夜,爷爷的心,好痛啊~”
“什么?”
王亥的心中一动:
“爷爷,你怎么了?”
“子夜,秦非才是咱们姜家的叛徒,可是这么多年了,你却将秦非当做至亲?这让爷爷的心如何不痛啊?”
王亥顿时痛苦万分:
“你胡扯,姜府遇难之时,是姑父殿后,为大家争取了逃跑的时间。这么多年来,也是姑父将我养育成人,他怎么可能是叛徒?!你这个挑拨离间的混蛋,你不是我爷爷!”
“呵呵呵呵,哈哈哈哈~”
“你笑什么?!”
“子夜,我们姜家对秦非有莫大的恩惠,如果他知道感恩,那么为什么不杀掉姬皇?帮助你完成报仇的夙愿?如果他真的深爱姜雪,那么为什么后来又和妓*乱搞?到了马家又娶了两个老婆?秦非从来都是一个人渣,他话比谁都会说,作风却充满了虚伪!”
“你胡扯!不是这样的,你快给我滚!”
“子夜,你和少英还有另一个白人伙伴一同来到了这里,现在你们三人都遇到了危险,可是秦非救了他们二人,却偏偏没救你,你觉得这是为什么?”
王亥一惊:
“你说什么?格林特也被他救了?”
“是啊~”
“你胡扯,你骗人,格林特打死了我的师弟,姑父为什么要救他?!”
“哈哈哈哈,子夜,你也太不了解你姑父了。自姜家被灭门之后,便没人再能管得了他,你以为他的心里有你这个少主么?对于他来说你只不过是个累赘,他巴不得你赶紧死呢!”
王亥抱住头哭了起来:
“你胡扯。。你胡扯。。呜呜呜呜。。这不是真的。。。呜呜呜呜。。这不是真的。。呜呜呜呜呜呜呜。。。。”
角落里索林微微一笑,很好,哭泣便是破防的标志。少英,忏悔吧,不从我又不杀我?现在我看你怎么和我斗!
索林想了想,既然此次已经决定要将基地彻底抛弃,那么走之前必然要利益最大化。掩护实验样本的撤离,策反了王亥,还剩最后一个,那就是刺杀姬皇了!索林露出了阴森的笑容,他变身为以太甲的覆甲状态,爬出地宫,朝着钱来镇的方向飞掠而去。
“呜呜呜~,呜呜呜~”
王亥坐在一堆骷髅头上不停的哭:
“姜家被灭了门,亲人们都死光了,没有人会爱我了。。呜呜呜呜。。。”
王亥捂住眼睛低着头,除他以外,此地再无任何人,只有大片大片的白骨陪着他。
不远处传来了咔吱咔吱的脚步声,王亥也不抬头,不论是僵尸,还是蜥蜴人,再不然是野兽或是什么敌人,都无所谓了。方才作了那样一场噩梦,又听到了姜天麟的声音,捕获肥遗的计划也失败了,王亥已经彻底不想活了,不论来人是谁,就让他给自己一个痛快吧。只听那人的脚步越来越近,最后走到了他的面前,王亥还在哭泣着抹眼泪,一直没有抬头看他,那人也站定不动。
王亥等了半天,却不见那人动手?
“呜呜呜,你为何还不动手?呜呜呜~”
“动手?动手做什么?”
王亥愣了一下,终于抬起头来看他,只见秦非身穿玫红战甲,身边还带着格林特。他打开了面罩,正在那里冲他微笑:
“子夜,你为何独自在这里抹眼泪?倘若你的心中有委屈,可以和姑父说呀~”
王亥张了张嘴,却呜咽的说不出话,终于忍不住又放声大哭。秦非伸手将他抱起来,随后又抱起格林特,纵身跃起向外飞去:
“子夜,我不知道你刚刚经历了什么,但是布莱克少爷此时是你的战友,你不应该丢下他,更不应该故意将他带到太华峰陷害他。”
王亥抽泣着,却完全不服:
“呜呜呜。。姑父。。呜呜。。那师弟呢。。师弟难道就白死了么。。呜呜呜呜。。”
秦非目光平静的看着他:
“少英和我说过一句话,叫作往者不可谏,来者犹可追。”
王亥抽泣着揉了揉眼睛:
“姑父,那是什么意思?”
“意思是说过去的事已然不可挽回,但我们却可以期待未来有更好的事发生,比如你们兄弟俩与布莱克少爷,通过这次的并肩作战化干戈为玉帛,成为朋友,这便是来者犹可追。方才如果不是布莱克少爷帮忙,用天眼追踪你的下落,我根本就不可能找到你,所以说你不必再追究师弟的事,这便是往者不可谏。子夜,你懂了么?”
王亥仍靠在秦非的肩头抽泣,格林特眨了眨眼睛道:
“秦非叔叔,少英哪去了?”
“哦,我一个人带不了三个人,况且少英已经拥有了影武战甲,这一带的敌人都已经被肃清,就放他在后面遛遛弯也没什么,我先将你们二人送回钱来镇,然后再回来找他。”
格林特挑了挑眉,这个秦非的心还真够大的,不过他刚才也看见了秦少英手持长枪遁空对肥遗突刺,想不到刘贲的铠甲落入了他的手中。以目前的情况来说,自己和王亥两人才是需要被保护的对象,少英的确像是个王八一样,比两人都要耐打。
秦非望着远处,他有不好的预感,钱来镇守军庸弱腐败,恐怕整个镇子离覆灭也不远了。他双眉紧蹙,加快了速度往钱来镇飞去。后方不远处,姬高阳一行人紧随其后:
“将军,为何还不动手?”
“不着急,此人武艺极高,一招之间便干掉了肥遗,贸然上前咱们都得死。我们还是应当静等他露出破绽,如果一直等不到机会,咱们就跟着他,追溯到他的老巢,总有机会可以将他捉住。”
“是!”
姬高阳舔了舔嘴角,此人的铠甲有门道,一定要将它搞到手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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