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王府。
朱橚被送回家后,就一个人安静的趴在床上。
时不时还呲牙咧嘴,眉头紧皱。
“这老朱,下手也忒狠了!”
又一阵疼痛传来,朱橚气得骂骂咧咧。
三指宽的戒尺,愣是让朱元璋使出了军棍的效果。
整个后背都血肉模糊,能不疼吗。
估计,没个十天半月,他是别想躺着睡觉了。
不过倒也不是什么收获都没有,回想起早晨和徐妙云相处的时光,朱橚浑身战栗。
徐家那大丫头,真是个绝美的妙人儿啊!
就在朱橚回忆时,伺候在门外的丫鬟匆匆跑进来。
“王爷,秦王正妃来了!”
朱橚愣了下。
秦王正妃?
那不是北元河南王扩廓的亲妹妹吗?
她来吴王府作甚?
朱橚一阵古怪。
他和二哥虽然感情好,但这位二嫂却从未来过他的府邸。
“扶本王起来!”
朱橚伸出右手,对丫鬟吩咐道。
不管他这位二嫂因何而来,自己这个做叔叔的,无论如何都得出去见见。
只是,还未等丫鬟扶他起身,门外便传来一道细腻且焦急的声音。
“叔叔莫动,叔叔莫动。”
“你受伤颇重,趴着便是,我来你旁边就好。”
循声望去,一身着紫色华丽长裙的靓丽女子踏门而入,红润的俏脸上满是关怀紧张之色。
之前朱橚从未仔细瞧过这位二嫂。
今日一看,却惊讶的发现,他这二嫂竟是个天仙般的美人,美貌完全不输于徐家大丫头。
二哥倒真是好福气。
不过他很奇怪,有如此美的一个正妃在身侧,为何二哥却对其视而不见,反倒是宠爱侧妃邓氏。
根据他知道的历史,这位美若天仙的正妃,在秦王府过的日子如同猪狗,比奴隶好不上多少。
丫鬟搬来一条圆凳。
观音奴笑着坐下,摆弄裙摆间,一股淡淡的幽香冲进朱橚鼻腔,令人心旷神怡。
“见过二嫂!”
朱橚对观音奴点头示意,紧接着询问道:“不知二嫂忽然光临,所谓何事?”
“这不是从王爷口中得知,叔叔你被父皇用戒尺打了,特来看看你。”
“瞧你这脸色煞白的样子,父皇下手也太狠了。”
观音奴满脸的心疼。
朱橚心中十分疑惑。
就因为这?
以前他也不是没被老朱教训过,可他这二嫂却从未来探望过,为何偏偏这次来了呢?
“劳烦二嫂关心了,是我做错了事,父皇打我也是应该的。”
朱橚面带微笑的道。
说话间,观音奴忽然靠近了一些,葱白玉指抓向盖在朱橚身上的薄被。
这忽如其来的袭击,吓了朱橚一跳。
“二嫂,你这是作甚?”
朱橚一脸惊恐的和观音奴对视,这来自草原的女子,也太大胆了吧。
哪有嫂嫂去掀叔叔被子的。
“叔叔莫要误会,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势。”
观音奴双手并未松开被子,依旧紧紧捏着,淡笑着解释道:“我今日来此,就是给叔叔送金疮药来的,是我们草原上独有的配方,对外伤有奇效。”
“二嫂,这伤咱还是不看了吧,血肉模糊的....”
朱橚总觉得二哥这位正妃太没距离感了,“多谢二嫂的金疮药,待会儿我让丫鬟上药便是。”
“叔叔莫不是嫌弃嫂嫂?若是那般....”
观音奴脸上露出了极度伤心的神情,美眸中泪水流打转,眼看着就要掉下来。
朱橚吓了一跳,连连解释到:“二嫂莫要误会,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,只是,你我叔嫂,实在是....”
“咯咯~”
听了朱橚的解释,再看着他一副紧张着急的模样,观音奴顿时掩嘴轻笑,“原来叔叔是怕别人说闲话啊!”
“你我叔嫂清清白白,何惧之有。”
“再说了,房门大开,叔叔府上的丫鬟侍卫都在,又能传出什么闲话。”
“嫂嫂又没有像你和徐家大丫头那般,孤男寡女,关上门来。”
观音奴说着说着,忽然美眸流转,用十分惊诧的目光看向朱橚,“莫不是叔叔心里对我有不洁的念头?”
“没有,没有,绝对没有的事,嫂嫂莫要乱说,要是这话传到二哥耳中,可就糟了!”
朱橚吓了一跳,这草原上的女子,胆子也太大了,口无遮拦到这种地步,这种叔嫂之间的禁忌,是能随意说出口的吗。
二哥虽然不宠爱这个正妃,可要是他们两人传出点事来,就算是为了面子,朱樉又岂能饶他,甚至是还得再遭老朱的一顿打。
“咯咯~”
观音奴笑的前仰后翻,“叔叔真是不禁逗,我开玩笑的,嫂嫂这薄柳之姿,哪能入得了叔叔的眼。”
“嫂嫂莫要妄自菲薄,你是如天仙一般的人儿,这天下的女子,能与你相比的屈指可数。”
朱橚笑着夸赞道。
“多谢叔叔夸赞!”
观音奴脸上爬上点点粉红,抓在被子上的葱白玉指稍稍用了点力,“既然你我二人心思清明,并无半分邪恶念头,叔叔又何必紧抓着被子不放,嫂嫂不过是帮你上药而已。”
“莫不是叔叔担心我手重,弄疼了你?”
“叔叔放心,小时候金刚奴顽劣,经常弄得浑身伤痕,都是嫂嫂帮忙处理的,在处理外伤方面,嫂嫂颇有心得。”
“那....那就麻烦嫂嫂了。”
朱橚抓着被子的手缓缓松开。
话都说到这份上了,若是他再继续紧抓着不放,那就显得他心里有鬼了。
不过,刚刚的这一番交锋,他却发现,这敏敏特穆尔,真是个厉害的女子。
言语之间力度和尺度的把控能力,非常高超,他完全不是对手。
只是,这样一个厉害的女子,竟然还斗不过侧妃邓氏,那邓氏得厉害到何等程度啊!
被子被掀开。
朱橚血肉模糊的后背顿时出现在敏敏特穆尔眼前。
好一会儿,朱橚都没感觉到有人触碰,便笑着道:“嫂嫂,是不是这血肉模糊的惨状,吓坏了你....”
嗯?
滴答!
滴答!
朱橚正说着话,忽然感到有水滴落在后背上,而且每一滴都带来一阵刺痛。
盐水?
不.
是泪水!
朱橚猛地扭头,惊讶的看到,敏敏特穆尔的眼角竟然噙满了泪水,还时不时滴落在他的后背上。
“嫂嫂,你怎的哭了?”
“父皇下手也太狠了,小小的戒尺都把你打成这样,他这是往死里打啊。”
敏敏特穆尔满脸心疼的伸手触摸伤口,泪水哗啦啦的流下。
这一幕,把朱橚看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