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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六章狂妄的钱谦益
    四人这个时候都沉默了下来。

    这种老练的操作,将整个朝廷玩弄于股掌之间,

    哪里是一个刚登基天子能达到的手段。

    这种心计,这种手段,当真让人骇然。

    可笑还有人认为天子刚刚登基,不熟悉政务,被阉党蒙蔽。

    那些东林党人还在叫嚣着要致君尧舜上,让天子认清天下奸佞等言语。

    夜色如水。

    温体仁带着几个小厮,趁着夜色来到了钱谦益的府邸。

    面对温体仁的拜见。

    钱谦益也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。

    “温体仁?不过是一个破翰林罢了。

    他是什么身份,也敢来见我,不见!

    如是,你继续磨墨,我要画一幅江南莲花图。”

    钱谦益虽然官职小,可是是东林党党魁,自诩江南文人士子之首。

    那里看得上温体仁这等微末小官。

    尤其是温体仁还和东林党人不对付。

    柳如是一边为钱谦益磨墨,一边轻轻道:

    “老爷,我听说温体仁进了军机处,算得上天子近臣了。

    前些时日逆案都是温体仁、周延儒等人处理的。”

    原本懒散靠在柳如是身上的钱谦益猛地挺直了身体,盯着柳如是道:

    “消息可准确?”

    “老爷,自然是真的。

    王家的婢女投靠了我,听说他们家就是走了温体仁的路子,

    王家的家主才保住了命。”

    “那立刻见,去客厅。”

    钱谦益前倨后恭的样子让柳如是有些讶异。

    她一直觉得钱谦益是清流,有文人风骨,

    只是如今这模样,更像是钻营的小人。

    她没有多想,为钱谦益更衣。

    同时柔声道:

    “老爷,我也想去听听。”

    “胡闹,这是朝廷的事情,你去干什么?

    而且你一个妇人也不适合见外人。”

    柳如是眨了眨眼睛,低声耳语了下。

    钱谦益苦笑了下,片刻后便见到柳如是换上了一套男装,

    简直是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厮。

    钱谦益笑了下,任凭这柳如是胡闹。

    钱家正堂。

    温体仁和钱谦益互相见礼后。

    钱谦益指着茶水笑道:

    “长卿,这是我江南独有的龙井,

    老家的人,八百里急送而来,请尝一尝。”

    温体仁看着手中的茶,清香淡雅,忍不住叫一声好茶。

    心中冷笑不止。

    怪不得陛下对这些东林党人不喜。

    明明每个人都家缠万贯,经营无数商行,

    在商税上却百般阻挠。

    平日又挥金如土。

    一旦朝廷需要用钱财,个个都哭穷。

    天子节俭,所用之物都是普通富贵人家一般。

    他这一个月在皇宫中,

    见到天子所用茶水也不过是市面上的普通茶叶。

    而一旦天子用其什么名贵之物,

    这些东林党又个个以清流拼命劝谏。

    拼命贬低君父,以直搏命。

    端的是做了婊子,又立牌坊,可恨又可恶。

    他轻轻喝了一口茶后,淡淡道:

    “牧斋先生,在下今日前来,是做个说客的。”

    “说客?”

    钱谦益抬头望向温体仁,心中盘算,这个说客是为谁说的。

    他静静的看着温体仁。

    见到温体仁从袖子中取出一个奏折。

    “这是崔呈秀的奏折。

    牧斋先生可以先看下。”

    钱谦益听到是阉党的奏折,目光一惊,想要起身,

    却又碍于身份,

    刚刚抬起的屁股又坐了下去,

    对着女扮男装的柳如是使了个眼色。

    柳如是接过奏折,递给了钱谦益。

    “收取商税,矿税?”

    钱谦益眼中露出不屑,

    这就是阉党扩展财政的唯一方法。

    但是东林党早就有应对之法了。

    那就是高举祖制,开国之初就有规定,不收商贾之税。

    而且就算推广下去,东南地方都是东林党的势力范围,

    阳奉阴违,让其无法成功。

    “开海禁,设市舶司?”

    钱谦益冷笑不已。

    这海禁对于江南士族早就是一张废纸了。

    江南这些士绅能大富大贵就是依靠海运走私。

    如果开了海禁,那么势必影响他们走私获利。

    这也是东林党人一直高举祖制来反对海禁的原因。

    隆庆和天启都曾开过海禁,后来被东林党人全力反对,最终不得而终。

    钱谦益思考了下,决定还是用老方法来劝阻。

    “摊丁入亩?”

    “士绅一体纳粮,一体当差。”

    看到后面两个政策,钱谦益再也忍不住了,

    啪的一声拍案而起,口中怒吼:

    “放屁!胡扯!这阉党竟然提出这些祸国殃民的策略。

    我定拼死以阻。”

    钱谦益起身看着温体仁,语气带着一丝冰冷道:

    “温大人,这是要给阉党当说客了?

    不知道是什么条件呢?”

    感受到钱谦益的轻视和无礼,温体仁心中也是恼怒。

    他淡淡道:

    “东林党支持这四个政策的通过。

    我们可以劝谏天子重组内阁,以江南重臣为主的内阁。

    还可以举荐孙承宗为兵部尚书,

    另外允许东林党人举荐一位能臣掌控辽东防线。”

    钱谦益听到这里,冷笑不止,盯着温体仁道:

    “温体仁,你也是阉党。

    这些条件我一个都不答应。

    这阉党已经被重创,无力掌控内阁。

    我们已经准备联名上书,要求重组内阁,

    这件事情,我们自己就可以做到。

    而如今天下掌控辽东防线,能为陛下分忧解难的也只有我东林党。

    即便没有你们的推荐。

    天子也要重用我们推荐的人。”

    温体仁看着钱谦益,神色有些傻了。

    这整治中的退让,换取利益乃是常事。

    这东林党难道这么狂妄自大,真的以为朝廷离开他们就活不了。

    他不敢相信看着这位号称江南文人之首的钱谦益。

    钱谦益看着发愣的温体仁,冷哼道:

    “送客”

    温体仁脸色有些发紫道:

    “钱大人,难道以为我是为阉党来当说客的么?

    若是大人不满所有条件,我们可以退让。”

    钱谦益冷笑的看了下温体仁,

    一副我都懂得样子。

    他冷笑三声,挥袖离开。

    温体仁被家丁直接赶出了钱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