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家都把矛头指向大嫂，说话尖酸刻薄又很恶毒。
陈太婆想到了自己的小小孙孙，肚子里就憋出了坏水。
“小凤都怀上了，再不让老大把事情办了，以后显肚子了怎么办？早点把那女人休了才好！”
柳云也为这事儿发愁呢。
“我也想呀，大明跟她闹了好几次了，妈又不是不知道！可是她不点头，这婚怎么离？”
“就是，她死活不点头，都到民政局门口了，居然闹撞墙，她就是让大家都同情她，压着我哥不能分手。我哥怕事业毁了，当然不敢乱来。”
陈太婆一边剥橘子一边骂人，嘴里的话骂得可难听了。
陈小娥都觉得有点脏了，她才出声制止她。
“奶，还没出十五呢，能别骂这么难听吗？让外面的人听见，传出去多难听。”
“难听咋了，她本来就是不会下蛋的母鸡！赖着我孙子不肯走，也生不出孩子。现在我孙子有种了，她还不肯放手，她是要我们家断子绝孙！”
陈太婆越说越生气。
老陈家现在就陈大明一个男人了，如果不能生个小孙子，老陈家就要绝后了。
以后下去了，她都没脸见老伴儿。
“要是没了她，小凤就能顺利进咱们家了，真是晦气！”
“哎，咱们只能劝劝，实在不行，就赶她走，我还不信赶不走了！”
柳云炒好了小菜端上桌。
锅里还烧着半只鸡，和一盘腊鱼。
陈太婆有点生气。
“大明又不在，你们又是鱼又是肉的，咋这能吃呢！”
陈小娥心里不爽极了。
大哥在，家里才会做肉菜，而且大部分都是爸和大哥的，她多吃一点，奶奶的筷子就抽下来了。
今天的半只鸡还是昨天家里来客人，妈抠抠索索地剩下一半，特意留到今天做的。
菜还没上桌呢，老东西就叽叽喳喳的，烦死了。
陈小娥趁陈老太不注意，快速从锅里摸了一块塞进嘴里。
也不顾不上烫，三两下把肉吃了，骨头吐在手里偷偷丢进垃圾桶。
柳云进来看见了，也没说啥，还给陈小娥打掩护，让她多吃了两块。
菜端上桌之后，陈老太一直在抱怨浪费了，要留下来给儿子和孙子吃。
柳云拿了一个口大肚子窄的碗，我那个里面弄了点腊鱼腊肠。
“妈，你要干嘛？留出来给爸？”
“当然不是了，这些是乡下做了送过来的，都是乡里杀的土猪，味道比城里的好，又新鲜。我给弄一小碗出来，开饭之前你给隔壁杜家送过去。”
“为什么！”
陈小娥刚在那边憋了一肚子气，怎么可能巴巴去送肉。
别说一碗了，一块都不愿意！
柳云皱眉戳了一下她的额头骂道：“你在单位里混了这么久，怎么啥都没学会？她家今天来的人职位都高着呢，别人想方设法攀关系都没门路，咱们住隔壁，又正好碰上了，不得找点机会呀！“
“职位很高呀？他们家还有没结婚的吗？”
陈老太又上心了，陈小娥没好气地说道：“都结婚了，还有一个小儿子才十九二十，而且是个病秧子！妈，你想攀关系也不能送腊肠吧？多没面子。”
柳云简直要被陈小娥气死。
这孩子，精明的地方一点也不想她。
工作也不像她爸踏实。
他们怎么生出这么个没脑子的！
“他们家缺什么呀？富的流油，什么都不缺！杜灵又是国外回来的，咱们送进口的她也不稀罕呀，我们非亲非故，总不至于送钱送金条吧？这种土家土长的东西，又有人情味儿，才是最适合的！听话，那过去送给他们。”
柳云在上面盖了一个吃饭的小碗，又用了一块厚实的棉布裹上塞给陈小娥。
陈小娥没办法，只好抱着碗出去送东西。
她走到杜灵的院子门口，偷偷地打开碗，在腊肉上面呸了一口。
然后装着没事的样子走进了杜灵的家门大院。
杜灵和大伙儿忙着上菜。
“都是家常菜，你们别客气啊！”
“家常豆腐的确很家常，但是苏杭口味的狮子头怎么看都不家常了，昨晚就开始准备了吧！”
“知道娇娇你会吃，也喜欢吃，我昨天买到了很好的肉，就想换个口味，做点有新意的给你尝尝。”
韩娇娇笑道：“看颜色就知道很好吃！”
过节肉贵，但是杜灵存了很多票，今天一顿饭，她就把三个月的肉票全用上了。
阿姨盛了一部分鸡汤端到桌子上，顺着汤围了一圈菜。
有虾有鱼还有肉，各种特色的小菜也有。
这桌菜有四川口的毛血旺，也有苏杭口偏甜的。
韩娇娇从来不知道杜灵的手艺这么好，她冲顾柔使眼色，顾柔马上提议：“菜这么好是不是要配点喝的呀？我去拿点饮料。”
“你坐下，我去。”
沈君山把顾柔按在座位上。
“别以为我没发现你们俩偷偷喝可乐，我进去修床之前，箱子里面有九瓶，出来后只剩下七瓶，除了若若，只有你们俩这么喜欢喝饮料了。”
长辈们都不爱可乐，唐双更不能喝，沈君山不用脑子想都能猜到是她们。
“娇娇！”
唐双揉揉她的脑袋：“你怎么就是不听话，跟你说了还没出月子，不能喝这些！”
“嗯……顾柔，都是顾柔喝的，我一口没沾！”
顾柔：……
沈君山懒得戳破她，他看见厨房地上放着大白梨汽水，还有一些啤酒。
他抱了几瓶过来，经过客厅的时候听见有人在敲门。
沈君山过去打开门：“你是……”
陈小娥看见沈君山的脸，顿时眼前一亮，脑袋瓜子嗡嗡的。
沈君山看她蹲着碗不说话，他又问了一遍；“你哪位？有事儿吗？”
“啊！我，我那个……”
陈小娥竟然慌了。
她脸红地看着沈君山：“我是住在隔壁的邻居，我们家的亲戚送了些腊肠腊肉，我妈妈瞧杜阿姨家来客人了，让我送一碗过来，给你们凑个菜。”
沈君山犹豫要不要拿。
他对邻居都不熟悉，关系怎么样也不清楚。
但是这个女人给他的感觉不是很舒服。
“君山，谁啊？”
韩娇娇走过来，挽着沈君山的手臂，从他手里接过了啤酒。
“哟，是你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