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羽川翼。”
面前眼镜娘巧笑嫣然，林川默念了一遍，将这个名字记住。
“我听你似乎对算命之类的有所了解，说说如何？”
“不能称得上了解，只是略懂皮毛而已啦。”
两人此时已经离开自动贩卖机。
羽川翼将手背在身后，在林川的身侧走着。
“古代炎国的卜算之术，可以测吉凶，知天命。实际上我也分的不是很清楚，只是知道似乎一定程度上预测未来命运的走向。”
“哦？为何说是一定程度上。”
“你自己算命应该也听过所谓的人算不如天算，也有天有不测风云一说。”
“再者就算知道了，有些时候也改变不了什么。”
“不是有传说，三国中的诸葛武侯尝试用七星灯续命，最后却失败吗？”
“故而有人说小事可改，大势难逆。”
“而且算命者都因为泄露天机，有五弊三缺的灾祸。”
路灯稀疏的小路上，两人并肩而行，林川倾听，羽川翼则是语调温和，不急不缓地说着话，场面十分和谐。
羽川翼加速走了几步，随后转过身来停住脚步，微微俯下身子，仰着头微笑。
纯净的黑色眸子仿佛带着些许狡黠。
“但奇怪的是，林川同学你似乎并没有受到任何惩罚，究竟是为什么呢？”
“而且，望一眼就能说出对方的命运，这好像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吧？”
林川惊讶于对方的知识储备还有洞察力。
不是专门研究这方面的人，根本不会知道这些冷僻的知识。
他自然听得出这个眼镜娘似乎意有所指，不过，他半点承认的想法都没有。
“也许我真的只是摆摊骗人呢？偶尔蒙到一两个正确的呢。”
“唔嗯，也不排除这个可能。”
羽川翼沉吟片刻，点了点头。
“但是你知道吗？最近学生之中居然流传起了关于你的都市传说哦。”
林川听了，稍微愣了下。
他是没有想到自己摆了几次摊，就能成为学生口口相传的都市传说。
“传说什么的，都是虚构的，没有那么玄乎，我就是一个招摇撞骗被人戳穿的高中生而已。”
“或许吧，但也说不定。”
羽川翼眼神有些闪烁。
两人之间走了一段，最后停在了一座公园的湖边。
“对了，最近如果没事的话，还是不要一个人晚上在外面走比较好。”
羽川翼似乎想起什么般开口道。
“不知道林川同学你相不相信怪异。”
林川闻言，转头仔细看了一眼身边的眼镜娘。
后者没有任何异常气息，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普通人。
“相信，我一个算命的要是不相信那些神神鬼鬼的，怎么才能忽悠他们信呢。”
此话一出，羽川翼愣在了原地，似乎连之前酝酿好想说的话都忘记了。
随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，原本宁静的湖边都是少女轻松的笑声。
“确实，哈哈哈哈……”
林川望着羽川翼，嘴角也是勾起一抹笑容。
后者笑了一会之后，便继续起了之前的话题。
“我就当做你相信吧。”
眼镜娘从座椅上起身。
“最近有流言说，有一位不得了的吸血鬼来到了这个城镇上。”
“据说，那是个非常漂亮的金发美人，眼神冷得仿佛可以把人冻僵。”
“当她的金发被路灯照射得光彩夺目时，她脚下，却没有一点影子。”
她分明是在说一个真假都无法验证的留言，语气也十分平静，但听起来却叫人不寒而栗，仿佛那描述中的吸血鬼真实存在。
林川沉默了一会，望向不远处的羽川。
“不过，从我个人来说，如果吸血鬼真的存在于世上，我很想亲眼见一下。
因为我真的很希望世界上有这种高于人类的生物。”
“高于人类的生物啊。”
林川复述了一遍。
“神仙吗？”
“神仙也好吸血鬼也罢，都可以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不然的话，付出不就没有回报了吗？”
羽川翼抬腿，跨上了长椅的椅背。
晚风尚在，她却能在那仿佛木棍一般的狭窄的椅背上安然行走，保持平衡。
就像一只猫一样。
“这就是你深夜出来逛的理由吗？”
林川半开玩笑问道。
“对啊，被你看出来了。”
羽川翼顺着林川的提问承认道。
“不过现在看来，见没见到吸血鬼似乎都不重要了。”
“放弃了吗？”
“因为，高于人类的存在，似乎也不是那么难遇见。”
羽川翼跳下椅背，忽然转过头，直直盯着林川。
林川与之对视，古井无波。
秋风萧瑟中，气氛变得有些诡异。
“不好不好，林川同学你真的是超乎想象地好沟通，弄得我都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。”
羽川翼忽的展颜一笑，诡异的氛围自然而然地消失，再次回归之前和谐的状态。
“人总是会有些天马行空的想法，不吐不快。当了这么长时间的听话树洞，可以算是补偿吗？”
林川起身。
“嗯，算是吧。”
羽川翼转过头来。
湖面被月光照射，波光粼粼，令少女仿佛是幽静秘境的精灵。
羽川翼又似乎想起了什么，轻轻拍了拍脑袋。
“这个是我的联系方式。”
“要是有事，可以打纸条上的电话。”
“再见了，林川同学。”
林川目送着羽川翼挥手离开，轻轻笑了下。
他知道，这个眼睛娘已经多多少少对他的身份有些猜测，交谈中，也几乎可以算是摆到明面上了。
这种大大方方的态度，还是挺让他觉得有意思。
至于对方所提到的吸血鬼……
林川稍微思索了片刻。
“无为而治。”
不管。
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