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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章 李儒的阴谋
    李绩大步朝卢植走去,走到卢植面前的时候,恭敬地拜道:“弟子李绩,拜见先生。”

    等拜见了卢植之后,李绩又走到马日磾跟前,恭敬的拜道:“弟子李绩,拜见先生。”

    李绩弓着腰恭敬的站在马日磾身前,马日磾瞥了卢植一眼,眼中闪过一抹戏谑之色,问道:“李绩,老夫和子干的马车同时抵达蔡府,老夫又与子干同时下马车,你为什么先去拜见子干,而后才拜见老夫,莫不是轻视老夫?”

    李绩心中暗叹,这个两个老家伙果然有阴谋。不过脸上却没有显露出来,他缓缓的跟在马日磾身后,一边走,一边说道:“先生,弟子首先拜见卢公,是想到弟子读圣贤书,曾闻孟圣人言‘敬老慈幼,无忘宾旅’,又言‘老吾老,以及人之老;幼吾幼,以及人之幼。’”

    “孟圣人之言,是教导世人要尊敬长辈,卢公已经年过六旬,已是花甲之年,而先生却是年近五旬,相比于卢公,先生尚且低了近一轮的年岁。论岁数,先生还是卢公的晚辈,故此,弟子先行拜见卢公,再拜见先生。”

    李绩也是狡猾,直接以岁数论先后。

    但是,古人讲究辈分,讲究尊老敬贤,李绩的话却也是合情合理,没有失礼之处。

    “好,说得好。翁叔,听见没有,按照长青的说法,翁叔你也是老夫的晚辈了。”卢植冷峻的脸突然笑得如同一朵花一般,脸上掩饰不住的得意,他和马日磾本是同辈相交,现在李绩一席话,竟然使得马日磾身份一下降了一辈,成了卢植的晚辈了。

    卢植望向李绩,眼中露出一抹赞赏。

    马日磾闻言,脸色变得难堪起来,眼睛瞪着卢植那张褶皱的老脸,喝道:“好个屁呀,老夫与你同辈相交,岂能是你的晚辈?”

    李绩站在旁边,心中嘿嘿一笑。

    卢植、马日磾、李绩三人朝客厅而去,卢植和马日磾并肩而行,李绩跟在两个老家伙后面。三人进入客厅后,王允、杨彪、蔡邕见卢植进来,赶忙起身朝卢植拱手道:“卢公,身体可好?”

    卢植笑道:“无碍,无碍!”

    卢植连连摆手,抚须微笑,在场朝廷重臣、大儒名流中,卢植已经年过六旬,属于德高望重的泰山级人物。而马日磾、蔡邕、王允、杨彪都要比卢植小一些,因此几人见卢植进入客厅,才会起身拜见。

    蔡邕、卢植等人分宾落座,其他的一些儒士自然是坐在下方了。

    李绩站在蔡邕身旁,面带微笑,自信从容。

    卢植冷峻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,拱手道:“伯喈,长青聪慧敏捷,青年才俊,伯喈能收得如此佳徒,当真是令人羡慕啊。”

    蔡邕拱手回道:“同喜,同喜,这不也是卢公之喜么?”

    卢植点点头,众人你一言,我一语,客厅中的气氛变得热闹起来。

    就在这时,客厅外,一声高呼传来。

    “郎中令李儒李大人到。”

    声音落下,只见一个面容阴鸷,身穿青色儒袍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,男子面带微笑,但是男子脸上的笑容却让人感觉心中压抑得紧。

    “李儒拜见诸位大人,拜见伯喈先生。”

    大厅中,满脸笑容的王允、杨彪、卢植、马日磾面色都是瞬间变得僵硬起来,望向李儒的目光,眼中透出一抹不耐。随即,几人又把目光转向蔡邕,见蔡邕摇了摇头,顿时反应过来,李儒这厮是不请自来的。

    李儒神色谦和,一脸微笑,却难以掩饰住脸上的阴鸷之色。

    事实上,李儒也是礼数十足,对王允、蔡邕几个老家伙非常的尊敬。只是王允、蔡邕等人都明白李儒不请自来,恐怕是来者不善,因此几人都是阴沉着脸,哼哼了一声,目光望向李儒,眼中露出不愉之色。

    不过李儒却毫不在意,目光掠过众人,好像没有看到王允、蔡邕等人不高兴一般。

    目光落在李绩身上,李儒道:“长青,恭喜拜得伯喈先生为师。”

    顿了顿,李儒又随意的说道:“长青率汝南黄巾归附太师的事情,我已经如实禀告了,太师听说之后非常高兴,已经答应接纳汝南的黄巾。长青归顺太师,已经是朝廷官员,今日又拜得伯喈先生为师,他日长青与伯喈先生同朝为官,真是人生一大喜事啊,如此可喜可贺之事,李儒怎么能够缺席呢?不请自来,还望能够谅解。”

    李绩脸上的笑容一滞,眼中冷厉之色一闪即逝。

    原本对李儒这厮还挺有好感的,没想到又是一个搅局的人。

    李绩此时也明白过来了,他望着李儒,见李儒朝他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,心中知道李儒是故意说出他的身份,好让在场的儒士群起而攻之,将李绩推到儒士的对立面,使得只能够投效董卓。

    蔡邕闻言也是脸色发青,愤怒无比。

    不过蔡邕愤怒的是李儒无事找事,居然搅乱宴席,目光如刀般落在李儒脸上,蔡邕恨不得当即把李儒给撵出去。但是李儒是董卓的谋士,蔡邕也不能太过分的把李儒撵出去,而且这样做了,就更加让李绩的境地变得难堪起来了。

    而这时李绩朝蔡邕拱手道:“老师,弟子有话要说,无礼之处,还请老师谅解。”

    蔡邕面沉如水,瞪了一眼李儒道:“你说吧。”

    李绩又朝蔡邕拜了一拜,走到李儒身前一米的地方,拱手拜道:“李绩拜见郎中令大人。”

    李儒急忙伸手扶起李绩,道:“长青无须多礼,今日本是伯喈先生替长青庆贺的日子,却被李儒搅乱了,李儒心中甚是不安,还望长青不要责怪才是,不过长青即将拜见董太师,提前让大家知道长青将会与伯喈先生同朝为官的消息,也是让大家高兴高兴。”

    李儒嘴上道歉,脸上却挂着微笑,丝毫没有愧疚感。

    “不安你妹,高兴你妹……”

    李绩心中大骂,恨不得冲上去痛扁李儒一顿,尤其是看见李儒欠扁的模样,心中更是来气。本已经安静的客厅又嘈杂了起来,李儒再一次爆料出的内幕消息使得宾客心中愤愤,居然都准备拜见董卓了,还真是董卓的鹰犬啊。

    这些宾客都是儒家学士,学的是孔孟之道,讲究忠君报国。

    而董卓不尊皇帝,霸占朝纲,正是儒家学士愤恨的对象,而李绩居然还准备着拜访董卓,自然让儒家学士愤怒了。不过还是有一部分人沉默不语。因为坐在前方的王允、蔡邕、卢植等几个大佬都没有说话,显然事情有些不正常。

    李绩早就已经做好了被李儒打击的准备,心中波澜不惊,目光扫了大厅中的众人一眼,李绩眼中闪过一丝思索之色,随即不卑不亢的说道:“郎中令大人,李绩虽然背着黄巾贼的称号,可是这却不是李绩所愿意的……”

    “等等!”

    就在李绩说话的时候,李儒突然打断道:“长青,你自己加入黄巾造反,头上顶着黄巾贼的称呼,这是你自愿的,怎么就成了不愿意了呢?”

    李儒冷笑两声,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。

    紧追猛打,让李绩彻底得罪这群儒家学士,然后李绩就只能全心全意依附董卓。

    这就是李儒的心思。

    虽说李儒欣赏李绩的才华,可若李绩不是董卓阵营中的人,那李儒就绝不会放过,赶尽杀绝,才是正道。

    李绩心中冷笑,李儒还真是费尽心思把他推到董卓一方。

    可惜,事情却不是李儒能预测的。

    李绩微笑道:“郎中令大人,李绩话还没有说完,您就断章取义,是不是显得有些太急了,难道郎中令大人连让李绩把话说完的胸襟都没有么?”

    面对李绩的讥讽,李儒不以为意,哈哈一笑道:“好,好,儒就洗耳恭听了。”

    李绩点了点头,不理会大厅中的交谈声,沉声道:“李绩多谢郎中令大人了,所谓事无不可对人言,待李绩把话说完之后,郎中令大人就能明白事情的始末了。”

    卢植抚须微笑,眼中闪过一丝笑意。

    王允也是满意的点点头,对李绩的表现甚是满意。

    李绩朝坐在大厅中的众人揖了一礼,朗声说道:“有道是子不严父之过,可是郎中令大人既然问起李绩加入黄巾的事情,李绩就僭越了,当年家父因为世道艰难,走投无路之下跟着张角造反,成了黄巾贼。李绩年幼,懵懂无知,也跟着家父成了黄巾贼,然易经曰‘天行健,君子以自强不息’,李绩虽是黄巾贼,却不曾自甘堕落,而是时刻想着能够归顺朝廷,建功立业,为朝廷效力。”

    说到此处,那些儒家学士满意的点点头,对李绩的一番话还比较中意。

    “当今皇上虽然年幼,但是却聪慧敏捷,乃是有为之君。李绩虽是黄巾贼,身份卑微,但是位卑不敢忘国忧,虽不才,也想为君上分忧。与诸公时刻想着为国分忧一样,因此才想归顺朝廷。”

    李绩神色诚恳,言语激昂慷慨,语气中透出一种忧国忧民的意味。

    他越说越兴奋,脸色涨红,双目圆睁,大声道:“国祚艰难,百姓流离失所,我辈之人当奋进勃发,为国赴难。有道是先天下之忧而忧,后天下之乐而乐,李绩此言与诸公共勉之。”

    “好,说得好。”

    宾客中,一名发须苍白的老者拍掌叫好道。

    “好一个先天下之忧而忧,后天下之乐而乐,此言当浮人生一大白。”

    卢植抚须大笑,眼中闪烁着浓浓的赞赏之意。

    大厅中,众人连连叫好,对李绩也是赞不绝口,目光落在蔡邕身上,眼中满是羡慕,蔡伯喈收了一个好弟子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