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玉荣伏在谢颖耳边悄声说道:“小颖,我敬重你爸是个英雄,喜欢你们一家人,我更喜欢你,所以周爷爷永远是你的后盾,要是有人欺负你,你就把我搬出来。别的地方我不好说,但是在来城这个小地方,周爷爷的名字还是管用的。”
谢颖又抱住了周玉荣:“周爷爷,你以后一定能成为全国知名的企业家!有你做我后盾,我走到哪里都不会害怕!”
“哈哈哈哈!再过两年我就九十了,我们周家能有今天的成就,我已经很知足了。不再奢望更多名利啦!”
“我还以为企业家都很有野心呢!爷爷,你一定能破长寿纪录,还能把玉荣集团做得越来越大!”
“借你吉言。小颖说话,我就是爱听。”
所有人都没有烤全羊的经验,所以一直折腾到晚上八点才吃晚饭。对来城人来说,再过一个小时就该睡觉了。众人吃着别的东西,目光瞟着刺啦作响的羊,谁都没有抱怨。谢庆收生怕周老爷子骂自己不靠谱,格外小心地伺候着他,又是给他端水果,又是给他倒水,但是周老爷子烤着火,居然睡着了。
年轻人们不禁感慨,精神矍铄的周老爷子确实老了。就算他能耍大刀,端得起长枪,但他还是老了。
谢颖折着干柴,闷闷不乐。汪浩川悄声问道:“谁惹你不高兴了?”
“不是。我在想,只要是我提出的要求,爷爷奶奶们都会想办法满足。但是只有一件,他们满足不了。”
“什么事?我来帮你想办法。”
“我让他们不准变老。”
……
这个要求,谁都实现不了。
谢颖苦笑道:“我的霸道,在生命的轮回面前根本不值一提。”
如果不是因为众人在场,汪浩川很想握住谢颖的手。那些她担心的事,他愿意跟她一起承担。
烤全羊的过程一波三折,好在结局还是很美好的,每个人都吃得很尽兴,酒也很好喝,谢庆收敬的酒,周老爷子全都接受了,往事就不再提了。汪浩川酒量不佳,只喝了几口,曲终人散,他落寞地回到空荡荡的家里。
父亲没有手机,要找父亲的话,他得把电话打到父亲的单位里。已经十点了,汪浩川决定先睡觉,第二天再打电话。他刚刚躺进被窝里,电话响了。突兀的响声让汪浩川的心脏很不舒服。
“浩川,你现在在哪儿?”
居然是二叔的声音。
时隔多年,接到叔叔的电话,汪浩川还是有一种畏惧感,他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子,恭敬地答道:“二叔,我在家呢。”
“在家?”叔叔的声调陡然升高:“你在家里干嘛?回来也不说一声?我忙得要死,你可倒好,在家里面躲清闲?”
因为喝酒而变得晕乎乎的脑袋,立刻被骂清醒了。
“你马上到你们来城的中心医院来!”二叔不耐烦地说道:“你爸生病了,你这个做儿子的不伺候,反倒来麻烦我?你们家的人真是让人大开眼界。”
“二叔,我爸怎么了?你别急,我这就去医院。”
“高血压,晕倒了!你来了再说!”
汪浩川不敢迟疑,撒腿就朝医院跑去。在那个时间段打不到车,汪浩川只能发挥体能优势,一路狂奔。紧赶慢赶,到医院已经十一点多了。
汪浩川上气不接下气,可二叔没有任何寒暄的意思,把一沓病例和缴费单子往他怀里一塞,冷峻地说道:“你一点儿都不关心你爸?你回家后也没联系他?”
“我以为他住在宿舍里,不想回家。”
“你有没有点儿人情味?啊?!就你这样冷漠的人,以后还想当大军官?要是你爸死了,你能心安理得地去奔前程吗?哦,说不定你就是这样想的,你妈出家了,你爸死了,把这两个拖后腿的甩掉,你就没什么负担了。”
“二叔,不是你想的那样……”
“行吧,你来了,那你就在这里守着吧!你的时间宝贵,我的时间就不宝贵了吗?我刚才交了五百块钱,剩下的钱,你自己想办法吧!”
二叔生怕汪浩川追上来,一溜小跑,很快便消失在了汪浩川的视线当中。
他硬生生地指责了汪浩川一通,控诉着汪浩川的冷漠和自私,可二叔是个什么样的人呢?他和妻子在港城有着很体面的工作,收入不菲。他能有今天的成就,都是汪玉春牺牲自己的青春换来的。汪玉春小小年纪便去工厂工作,供两个弟弟成家立业,可他却被拖累得一塌糊涂。
汪浩川翻着父亲的病例,从医生龙飞凤舞的字迹中,勉强辨别出了“高血压”“脑梗”等字迹。父是在小年那天去过医院,而那一天,汪浩川正好回到了家。.81zw.??m
父亲身上带着一个巴掌大的歌词本,上面记着汪浩川和姐姐的电话号码。汪浩川想不明白,爸爸为什么不给他和姐姐打电话,反倒给叔叔打电话?
大概,他不是个好爸爸,但他是个清醒的人。他知道自己是怎么对待两个孩子的,所以没脸跟两个孩子求助。他寄希望于兄弟,但是兄弟也不想管他。
那个夜晚,应该是汪玉春生无可恋的一个夜晚。
汪玉春躺在走廊上,手背上插着针头。他是在宿舍里突然晕过去的,同事怕他死在那里,慌忙打了急救电话。汪玉春平时人缘不怎么样,同事怕医院跟自己要钱,脚底抹油溜走了。汪玉春身上略有积蓄,自己交了钱,看上了医生。医生说,得做个ct,看看他的脑子,要是情况严重的话得动手术,汪玉春这才给兄弟打了电话。
看来,汪玉春还是不想死,要不他不会做这些挣扎。汪浩川想象着父亲哀求医生、自己去交钱、自己去做检查的情景,心酸得像是一口吞了十个柠檬。父亲正输着疏通脑血管的药,鼻子里不停地发出轻微的呻吟。
汪浩川忍不住质问父亲:“爸,你生病了,不告诉我,是想惩罚我,让我内疚吗?”
“你就别跟我说这些了……”汪玉春难受得直哼哼:“我以为你巴不得我快点儿死。”
……
汪浩川气急了,冷不丁地用拳头砸墙,汪玉春一激灵,差点儿垂死病中惊坐起,骂儿子也有力气了。
“哼,你上了军校,果然长本事了,我早就说了,你之所以当兵,就是为了打我!”
“我警告你!”汪浩川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急诊大厅,众人纷纷侧目,可他不为所动,严厉地跟父亲说道:“要是你以后第一时间找的不是我,要是你以后再说这些浑话,我真控制不住自己的拳头!”
“沈兄!”
“嗯!”
沈长青走在路上,有遇到相熟的人,彼此都会打个招呼,或是点头。
但不管是谁。
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,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。
对此。
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。
因为这里是镇魔司,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,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,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。
可以说。
镇魔司中,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。
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,那么对很多事情,都会变得淡漠。
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,沈长青有些不适应,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。
镇魔司很大。
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,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,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。
沈长青属于后者。
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,一为镇守使,一为除魔使。
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,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,
然后一步步晋升,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。
沈长青的前身,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,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。
拥有前身的记忆。
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,也是非常的熟悉。
没有用太长时间,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。
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,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,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,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。
此时阁楼大门敞开,偶尔有人进出。
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,就跨步走了进去。
进入阁楼。
环境便是徒然一变。
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,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,但又很快舒展。
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,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