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天晚上,月明风高日。
受荀彧的邀请,司马两兄弟坐着小船,匆匆来到了洞亭湖的岸边。
此时,荀彧和几位手下的家将们已在岸边恭候多时了。
船刚一靠岸,荀彧便立刻呼唤起司马兄弟的名讳来。
“司马懿,司马进,你们来了。”
话音刚落,司马两兄弟便立刻不约而同的从船上来到了岸边。
眼见荀彧出现在自己的面前,司马懿率先上前躬身行礼道。
“荀令君已经到了。”
紧接着,一旁的司马进也立刻躬身行礼。
三人互拉家常,场面十分祥和。
但半晌过后,不知为何,荀令君的脸色突然一变。
只见他一甩衣袖,随后便转身就走,眼神之间尽是愤怒之色。
紧接着,站在他身后的家将们立刻从腰间拔出宝剑。
一眨眼的功夫,司马两兄弟便纷纷倒在了血泊之中。
此刻,在不远处,只见一身黑衣的杨修正潜伏在一棵大树之下,密切观察着岸边的动静。
刚才所发生的一切,杨修尽收眼底。
紧接着,惊恐万分的杨修竟慌不择路的跑到了荀彧的面前。
只见他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位已经倒在血泊之中的司马兄弟,久久不能释怀。
仿佛眼前所见的一切,都如梦境一般,让人历历在目,记忆犹新。
良久过后,杨修才渐渐的缓过神来。
下一秒,杨修迫不及待的跑到司马兄弟的身边,注视良久。
随后,他突然开口道。
“司马公子,你们别怨我。
你我的父亲只能活一个,我要走的路你们走不了,而我今后也无路可选了。”
话音刚落,站在杨修身旁的家将们,便一拥而上,纷纷将司马两兄弟的尸体抛入了湖中。
转瞬之间,两兄弟的身影便渐渐的消失在了众人的面前。
荀彧立刻上前道。
“杨公子,此处不宜久留,省得夜长梦多。”
但此时的杨修似乎依然还没有从惊恐之中缓过神来,只见他一脸迷茫,惊讶不已。
看着杨修那吃惊的表情,荀彧急切的询问道。
“杨公子,你没事吧。”
半晌过后,杨修才渐渐回过神来。
只见他缓步来到荀彧的面前,低声回复道。
“此事已经结束了,从今往后令君就可以高枕无忧了。”
荀彧目不转睛的看着他,淡定的回复道。
“恐怕第一个高枕无忧的人应该就是杨公子吧。
敢问杨公子如何以为,从今往后我会一直庇护着你呢?”
杨修思索片刻后,回复道。
“令君,那封盟书还在我的手上,凭小生的书法造诣,是完全可以让令君出现在名单上的。
从今往后,我们杨家安,则令君安,我们杨家非常愿意庇护令君之安危。”
“杨公子的话我明白了,但愿相安。”
“相安,告辞。”
说罢,众人便纷纷各自离开。
得知司马兄弟突然失踪,司马家内立刻炸开了锅。
随后的几日,司马家的家丁们和阿蝉纷纷寻遍了整个许都县的大小集市,客栈民宿,但依然没有发现司马兄弟的任何行踪。
他们拿着司马兄弟的画像,到处走访,走街串巷,询问了千百人家,得到的回复依然是杳无音讯。
在万般无奈之下,阿蝉竟独自一人来到了五官中郎将的府邸,寻找曹丕寻求帮助。
热心的家丁将阿婵领到进了曹丕的书房。
一进门,家丁便立刻向曹丕禀报道。
“公子,阿婵姑娘有急事求见。”
二人刚一见面,阿婵姑娘便忍不住自己悲伤的心情,痛哭了起来。
看着姑娘那楚楚动人的样子,曹丕立刻十分关切的询问道。
“你怎么了,又出什么事了?”
阿婵哽咽地回复道。
“中郎将,我们实在是走投无路了。
我们家两位公子,已经失踪好几日了。
而明日老爷就要问斩了。”
说吧,阿婵立刻跪倒在地,俯身向曹丕祈求道。
“求求你,求求你,请司空暂缓行刑吧。”
片刻过后,曹丕立刻快步上前,他单手扶起阿婵,并关切的对她说道。
“姑娘,起来说话。
你告诉我,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”
司马府邸,内堂香坊之中。
此时,司马夫人张春华正独自一人待在房间之内,焦急的等待着消息。
而她的身边正放着一个大大的钱袋子。
片刻过后,只见一个家丁匆匆忙忙的来到了她的身边。
“夫人,还是没有消息。”
司马夫人看着奔波劳累的家丁,倍感心痛。
于是她立刻十分关切的对家丁言道。
“把这个拿去。”
话音刚落,家丁便缓步上前俯身,拿起了钱袋。
“这?”
家丁看着手中的钱袋,十分疑惑的询问着。
“这里面是我的一些首饰和金银,你收好吧。”
话音未落,憨厚家丁的脸上立刻浮现出焦急的神情。
只见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司马夫人,口中焦急的询问道。
“夫人,您这是要赶我走啊。”
司马夫人平静如水地回复道。
“家门不幸,如今自保也尚不可得,日后怕是不能庇护你们了,趁着司空还没有株连下来,让他们都散了吧。”
家丁立刻放下手中的钱袋,并一个箭步跪倒在地,磕头行礼道。
“夫人,我们的根在司马家,夫人要将我们连根拔起,这就是要了我们的命啊。
夫人请原谅,我这次不能听您的了。”
说吧,家丁扶手入地,庄重的向司马夫人行了一个大礼。
司马夫人立刻起身,并快步来到了家丁的身前,双手将其扶起。
“快起来,别这样。
你要是真想帮我,就替我做两件事。”
“只要夫人不赶我走,做什么我都愿意。”
司马夫人继续吩咐道。
“去城外找一户孩子还未断奶的人家,多带些银两,求求他母亲,做昭儿的乳母。
今天就把孩子送过去,然后你带着师儿,回乡下去。”
话音刚落,家丁便情不自禁的痛哭了起来。
但司马夫人依然神情自若的喃喃自语道。
“我们性命难保,但至少得保住这两个孩子的命啊。
你要是能让这两个孩子活着,你就是我司马家最大的恩人。”
说吧,司马夫人便立刻向家丁跪了下来。
看着眼前的此情此景,憨厚的家丁又一次潸然泪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