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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章 初次见面
    “看你衣着不俗,让你在此等候已是法外开恩,哪那么多废话,等着便是!”旁边看着赵东篱的捕快态度不算好。要不是这小子,他早回家喝小酒去了,哪用在这陪罚站!

    赵东篱都气笑了,敢这么跟他说话的,还是头一个。

    新鲜真新鲜,果然离了京城那大坑,他能体会人生的酸甜苦辣,而不是顶着公府贵公子的光环,光听别人拍马屁恭维。

    他是什么货色他心里知道,用不着别人绞尽脑汁夸他好,虚伪!

    “老哥怎么称呼?我初来乍到,有不妥之处,老哥可得提点一二。”赵东篱捏了块碎银子,递到那捕快手里。

    “好说好说。”呦呵,小子上道!出手还大方。

    “我姓刘,虚长你几岁,你就叫我刘大哥吧。”刘捕快不动声色地收了银子,心里盘算着回家多切块猪头肉,给媳妇孩子香香嘴,对赵东篱的态度肉眼可见地温和了。

    “原来是刘大哥,久仰久仰!”赵东篱笑眯眯地问:“不知姜通判可快到了?”

    “老弟放心,我们第一时间就派人去请大人了。”毕竟你小子可是疑似的杀人犯。

    “大哥您几位真是敬业,大人也真是勤政爱民啊!”好话谁不爱听,刘大哥笑得见牙不见眼,跟赵东篱你一言我一语聊得很欢快。

    直到姜文远迈进大堂,刘捕快还浑然未觉,正唾沫星子飞溅地说起最近发的几起案子。

    淹死的人,死相都不太好看,前有具高度、臭不可闻的黑胖子,后又有一脸苍白,腹大如箩的淹死鬼。

    一般水葱似的小娘子,他们这些老男人走在街上也愿意多看两眼,可躺在验尸台上的,那真是谁看谁做噩梦!

    “大人!”还是赵东篱最先看到了身着官服的姜文远,赶紧起身行礼:“学生参见大人。”

    见对方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,长身玉立,风度翩翩,自有大家气派,姜文远不由在心里暗赞一声。

    陌上人如玉,公子世无双,这句诗赞的怕不就是这样的人。

    人其实都是视觉动物,第一眼看到美的事物,很难去讨厌。

    姜文远态度很温和:“哦?身有功名?可曾中举?”这个年岁如果真的已然中了进士入朝为官,那肯定也算得上大新闻了,朝廷发的邸报少不得得添一笔,他不可能不知道。

    “学生鲁钝,只在国子监读过两年书。”赵东篱有些赧然,他其实不算有功名,却也可以以读书人自居,说到底,还是因为投了个好胎。

    看这年轻人没说自己有什么功名,姜文远哪里还不明白,怕不是国子监的恩荫生,要么是高官之后,三品以上可以直接进,要么交足了银子。

    以这个年轻人的谈吐气度,大约是前者。

    不是姜文远看不起出身卑微的人,而是只有百年大族,才能真正培养出这种气质,居移气养移体,这叫底蕴。

    什么时候安庆府来了这么号人物?姜文远眼珠子一转,想起件事来。

    月前观月楼的人,曾差人送来份颇厚重的礼物,明言是主家定国公府的谢礼。

    谢谈不上,那是人家找的名目。重点是观月楼敢来自报家门,必是幕后主家授意,恐怕是有定国公府的人过来了。

    他试探着道:“赵公子何必自谦。观你言行谈吐,可甩我家那不争气的臭小子好几条街。”

    赵东篱脸上笑意未变,心下一哂,果然当官的就没有一个简单的人物,姜通判居然猜出了自己的身份。

    “大人谬赞了,学生如何与令郎相比,听闻他已然中了举,想必明年春闱,肯定要搏上一搏。学生连个秀才都未中,惭愧、惭愧。”

    赵东篱这等于变相承认自己的身份。

    姜文远一听,对他算是彻底放下心来,他不是自己要找的凶手,第一个女子失踪的时候,他应该还远在京城,因此说话便多了几分随意。

    “听属下人报,赵公子与一名女子似有纠缠,不知可否将前因后果与我说一说,实不相瞒,最近府城内有些不太平,此事不知是否有关联。”

    “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,赵公子随我来,吃杯茶,慢慢说。”

    “大人叫我东篱吧,赵公子听着怪生疏的。”

    赵东篱刚才套刘捕快的话套得差不多了,也知道姜文远在为女子被害案发愁,倒没有什么抵触情绪,很爽快地答应了。

    “爹爹,你快看看这个!”姜久盈风风火火地冲进父亲的办公房,没承想与刚从大厅移步过来的两人撞个正着。

    有生人在?我擦!

    姜久盈一秒变回淑女模式,蹲身行礼,完全忘了她现在穿了一身男装!

    等反应过来,已然来不及了。这个礼行得很标准,恐怕卢嬷嬷来都挑不出什么毛病

    姜文远呆呆地望着自家闺女傻乎乎地行了个女子专用的蹲身礼

    赵东篱也有些转不过弯来,这位是姜通判家的小公哦,不对,女儿?

    与京城的闺秀还真是不一样,别有一番气度

    哎呀妈呀!姜久盈第一反应就是,丢人了,丢死人了,当着个长得这么好看的少年郎犯了个致命的错误,要不要赶紧跑啊?

    可是跑了岂不更丢人,姜久盈牙一横,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,不去看帅哥,只一本正经地跟父亲说话:“父亲,刚才赵仵作在王氏的尸身上发现了这块玉佩。”

    姜久盈用白布捧着一块玉佩,姜文远抬眼望去,没什么特别,玉质不太好,雕工更是马马虎虎,三五两银子便能买上一块的地摊货。

    这有什么稀奇?

    “父亲想是没看到过董氏尸身上的随身物品?”姜久盈见父亲并没有诧异之色,这才问道。姜文远还真没看过。

    “董氏尸身上,也有一块与它一般无二的玉佩!”

    无论王怀琪还是董灿灿,那都是出身富贵,家里别的不说,这样品质的玉佩是万万上不了她们身的才对。

    此时在两具尸身上都发现了一模一样的玉佩,也为两人的被害,是同一凶手所为再添一佐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