危离仙官站在宫外等阎霄从神殿回来。
没想到等来的是他和青遥两人,于是低头退到一边。
“殿下,那我先回去了,一会拿了茶我再来给您煮。”见阎霄点了头,青遥便识相地往回走。
她没有搬到阎霄的流华殿住,仍住在自己的清英殿,也是她主动要求的。
对于阎霄,她实在是太了解了,若是时时在他眼前晃,过不了几日就会令他感觉厌烦。还不如现在这样,一日见上一回,自己自在,可解相思之苦,又不至于令他感到厌烦。
阎霄走到殿内,危离忙跟了进来。
“又闹腾?”阎霄一想就是因她,于是脸上竟带了些笑意。
“您猜得没错,正是。”听他这么问,危离也有些想笑,这位就没怎么消停过。
“说说。”阎霄苦笑。
“去了颂云城,一直跟着那位寒山侯。”危离答道。
“男人?”阎霄皱了眉,醋意上了来。
“啊!殿下,我想……应不是那种……”危离这才感觉有问题,于是帮着解释道。
“唉!男人就男人吧!也不是第一个了!”阎霄咬着牙。也只有这个女人,才能时时都令他咬着牙才能过日子。
“想是……想助他夺位。”危离讲完。
“一个御神还没有怕,又来!爱玩这些,就让她玩吧!”阎霄又是一叹气。
“我就是怕她涉险,所以来问问您的意思,是否要……”危离怯怯问。
知道她毕竟是凡胎肉身,虽死了也好,但又怕这位不干。他命自己守着,给守死了,到时自己也活不了。
“要命当然得救了!她只能死我手里!救不及,魂魄也得给我带回来!别让华青空给夺走了。”阎霄喝道。
“是。”危离忙应了,这差事可不好办,但他又不得不办。
“还有用。”阎霄在危离走后,轻声道对自己说。他一直这么安慰自己。可到底有什么用?一个凡人而已。
他手抚过自己的胸口,那里虽已再无任何痕迹,但心里的刺痛时时都在。那日他负气扔下中毒的她先走,心中也是不安与不舍,又不见破云回来报,只能让青遥去看看,才知道破云以自己的命换了她的命。
阎霄倒是松了一口气。他本以为自己放下了,但没有过几日,就开始想要打探关于她的消息,特别是知道她和华青空决裂后,更是派了危离去守着,怕她没有人管。
他需要三样东西:第一样是晟浮珠,已在无里海得到了;第二样是鸾玉凤鸣钏,此钏在三神三道三鬼王这九人其中一人手中。他杀了三道,仍是一无所获,剩下的三神与三鬼王就不如三道那么容易了,但是再不容易也要做;最后一样东西,他已经知道在哪里,那东西只能在最后一刻再拿。
时间还长,她离百岁还有好多年,他等得起。
此时,青遥已经殿外徘徊。
他唤道:“遥儿,进来吧。”
“是,殿下。”青遥应着,走了进来。
对她的称呼已由青遥变成了亲昵的遥儿,可称他霄,青遥仍是不敢,所以仍是叫着殿下。
“我去给您煮茶。”青遥见他抬头看七彩流云,想是会再站一会儿,就先进屋内去。
阎霄也进了屋,朝她伸开双手,青遥忙放下茶叶,想去帮他脱外衣,没想到人一过来就被他拥紧了。
“不换衣,就想抱抱你。”阎霄边说边拥得更紧些,青遥轻笑着回抱于他。
“殿下……”
阎霄松开一些,吻住她的柔唇。
“无论我做什么事,遥儿也不会觉得不对,不会觉得我是坏人,对吗?”好一会儿,阎霄才松开她,问道。
“永不会,我的殿下做什么都对的。”青遥笑着答。
“以后她若是来这流华殿呢?”阎霄试探着问。
“殿下,几万年了,我知道她的存在已经几万年了,我若在意早就离开了。那海族王子不好吗?忧烨神君不好吗?”青遥开玩笑道。
“这亲一成,胆子是越发大了吧!还敢在我面前提别的男人,”阎霄听到想要的答案很是高兴,于是笑着骂,又一把将她揽紧了,再一次地亲过来,“敢让我青遥神君侧目,明日就让那忧烨去历劫吧。”
“下回不敢了。”青遥也笑,热情回应他的吻。
是啊!他不必考虑青遥的想法,而是应该考虑戚啸月的想法,她怎可是那愿与人共事一夫的人。
想到她,便又是心痒难耐了。
柳寒兮总觉得有人盯着自己,心里发毛,可是一回头却没有人。她只以为是华青空已经跟来了,没有现身而已。但这感觉又很奇怪,她觉得不像是华青空。若是他,她能知道,是那种熟悉的感觉,而不是像现在这样。
要换住的地方了,柳寒兮想。
她和宇文星沉进了颂云后便分开行动,她住在人流如织的正街客栈里,而宇文星沉则回了侯府。
是哪里暴露了行踪?想想宇文星沉的对手应该只知道他有巫女相助,而并没有人见过她。应该是哪个登徒浪子垂涎于她的美色跟踪她。
在现代,她有过好几次这样的经历,有一次,在商场穿了女仆装发传单,因为换装发会比穿工作服工资高一倍。这个过程中有个猥琐男一直在店铺对面看着他,一直等到她工作结束,尾随她回家。好在是她发现了,突然窜上了一辆公交车摆脱了那人。
当时,身后有双眼睛盯着,就是这样的感觉。
在进客栈前,她再一次回头,果然,身后还是空无一人。
那只是一只小鼠,躲在街边的杂物里,哪里能看得到,就算是现在从她脚边经过,她也不会觉得奇怪。
华青空才是头最大的那个,等他送了惠妃到守军手中再回到柳寒兮之前住的院子时,哪里还有她的人影。只看到窗户、墙上全是箭孔,箭已经被人都取走,屋里也是一片凌乱。
倒是没有血迹,又一院子的妖气未散,想必是已经逃了。
事情如他想的一样发生了,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。
他拿出帕子,握紧了,左手捏诀,寻找柳寒兮的位置。片刻后,松了一口气,总算是听了话没有隐去踪迹,还能找到。他的心里升起了一丝宽慰,是不是没有那么气了呢。
这修云国算是她除了南境最熟悉的地方,想玩一玩,那就玩一玩吧,陪着就是。这回再见她一定要告诉她,那些她口中的天道正业,什么都不如她重要,只有她最重要。
想着,她提裙而跑的身影便又浮现在他眼前,同时浮现的,还有那日在落月湾绝望的眼神。
他竟不知,会伤她如此之深。
他又重新凝神,探知她的位置,打开了通往颂云城的乾坤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