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台的烧烤广场,雷耀扬的烧烤摊已经支起来了。
手底下的马仔人手拿着一旁冰镇啤酒,他却依旧固执的摇晃着一个红酒杯。
一个妩媚的女人步下生莲,款款向他们走来。
那几近开叉到腰部的长裙,让她在清冷的月光下更显几分动人。
直到走到烧烤摊的跟前,雷耀扬才发现这个女人是冲着自己来的。
“我草——美女,一起过来喝一杯啊?”
“哈哈,喝完了今晚陪我去打一炮,哥哥疼你啊!”
雷耀扬这几个马仔显然也是一眼就能认出这是个风尘里的女人,当下嘴门也不把关了。
“丁炙,我平时怎么教你们的?
对待女士,一定要优雅!”
雷耀扬有些愠怒,他在一边装的一本正经的,眼见却还是没忍住在女人胸前挖了几眼。
“雷先生,今晚没有你的音乐,我总感觉少了点什么!”
女人向雷耀扬款款露出一个笑容,仪态举止,显得分外得体。
顿时让雷耀扬为之刮目相看。
“如果你喜欢,以后每晚九点,我都会在这里拉会小提琴。”
雷耀扬回以一个微笑,人却有些飘飘然了。
“雷先生,我这次上来,其实也是受人所托。
我有一个客户,他说好久没有听到你的琴声了。
他让我告诉你,每次来你的餐厅用餐,你弹奏的‘月光’总能让他想起在莱茵河畔进修的岁月。
你的‘致爱丽丝’,总能勾起他在青葱岁月的美好回忆。
他是一个进修音乐多年的才子,这么多年,知音难觅。
他很想和你见上一面,请问先生,你能答应这个请求吗?
他已经带来了波特兰黛酒庄的雪山冰葡萄,等着您下去共饮呢!”
女人不紧不慢的阐述完雷晋刚才反复教给她的这段话,一时间感觉自己的脑子都要短路了。
“大哥,莱茵河是哪条河啊?”
丁炙在一旁不解的问道?
“闭嘴!”
雷耀扬瞪了他一眼,随即又恢复了那副儒雅的笑容。
“既然如此,为什么不请这位先生上来和我一叙?
在这温凉的月光下共同讨论乐理典故,岂不是一件美事?”
女人实在是感觉自己快要招架不住了。
平时舞池里劲爆的的士高她就懂得不少,在她看来,对于男人而言,世界上最动听的音乐可能就是女人在床上婉转的呻吟。
什么莱茵河畔,什么雪山葡萄,什么乐理典故。
她不一样屁都不懂!
好在雷晋还教了自己怎么应付的后招。
“先生,两个沉沦在艺术海洋里的游子相见,最美的场合一定应该有美酒,有烛光才对。
两个人的初遇,一辈子都只有一次。
您确定要在这满是油烟的天台相见吗?”
雷耀扬听闻这话,一把放下了手中夹着的酒杯,点了点头。
“也是,我这就下去,不要让贵客久等!”
呼——
女人心中长叹了口气,总算是搞定了!
这笔钱赚的倒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容易。
看着搂着雷耀扬的手,三步一扭离去的女人,一旁的马仔忍不住吞了口口水。
丁炙照着几个马仔的头一人就是一下。
“看个吊啊?吃啊!
老大走了还不好,省得他一会又在边上说我们几个吃没吃相!”
“对对对快吃,一会吃饱了隔壁找两个马子好好打一炮!”
当女人挽着雷耀扬的手走下来到一楼的最后一阶楼梯时,顿时就傻了眼。
他和雷晋刚刚坐的位置,已经空空如也。
雷晋不知道跑哪去了。
“女士,你的那位客户呢?”
“这……”
女人面露难色,东张西望一番,转过头刚想和雷耀扬解释些什么,却一时间脸都被吓到苍白!
雷耀扬已经在止不住的颤抖,一把带着血渍的刀尖已经穿破他的胸膛。
雷晋如同一个鬼魅一般,头上蒙了个头套,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两人身后的台阶上。
“嘘!”
雷晋对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,把刀子从雷耀扬的后背收了回来。
女人恐惧的浑身发抖,愣是一句话都没敢说出来。
雷晋顺手丢掉刀子,就在刚刚女人上去的功夫,他已经把两只手掌全部抹上了杜绝指纹的强力胶。
带血的刀子他是不可能带走的,任何的蛛丝马迹,都可能成为条子顺藤摸瓜的线索。
没有回头在看瘫倒在地,倒在血泊中挣扎的雷耀扬,雷晋直接大踏步走出了门外。
一辆等候良久的面包车拉开了车门。
上车,打火。
在餐厅里的尖叫声传来之前,车辆就已经消失在了街头的尽头。
奔雷虎,就此正式在港岛销声匿迹。
如果可以,雷晋倒希望他下辈子老老实实的做个艺术家得了。
又要玩迷幻邮票,又要自诩高雅。
表子立牌坊,大抵说的就是他雷耀扬这种人吧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