短短几天的时间,
贾家就有一种暴风雨前夕的征兆...
贾母的院子,
此时屋里虽然人数不少,但都有些愁眉,
贾母、王夫人、王熙凤、可卿都在这。
贾母叹了口气说道:
“方才听鸳鸯说宝玉早上又被罚了,淑清可去看了,有大碍没有?”
王夫人也是刚进来,
轻轻的摇头说道:
“并没什么大碍,不过是早上背珺哥儿写的格言时有些不顺,被老爷叫小厮架出去打了两棍,这会儿又去了......”
王熙凤也赶紧说道:
“老太太放心,我早就嘱咐外面的小厮了,打的时候轻一些。再加上宝玉屁股上还垫着垫子,没事的。”
贾母叹了口气,
贾家出现一个麒麟儿,本来是一件好事,
这七八天的时间贾政也不去坐衙了,
直接请了假,带着清客给后面三卷做释义,
贾敬、贾珺也都在,
甚至贾政还叫上宝玉和贾兰跟着一起学习。
因为后面三卷的格言有些繁琐,
甚至还请了道士、和尚还有一些文人朋友过来帮忙,
这几天前面热闹的很,
但是宝玉也惨的很......
因为只有贾珺、贾兰和他是小孩,
贾珺因为是写书的,对其中了解颇深,
和那些文人、道士、和尚也是相谈甚欢,
贾兰因为年纪小,就是作为一个学童出现的。
只有宝玉惨了些,
因为贾政时不时的考校,答不对就发火!
贾政也是聪明,
知道人越多,罚宝玉的时候越不可能有人出来拦着,
这几日贾母和王夫人都操碎了心......
贾母叹了口气道:
“本来是一件好事,怎么就到宝玉这里变成了坏事了?天天挨打也不是个办法,要不然就装个病?”
王夫人摇头道:
“这时候装病,反倒是让老爷面子上不好看。如今虽然是罚着,却也没有伤筋动骨,老爷还能落个好名声。”
这个时候都是讲究打子,
打的越狠,教育的越严厉,
就越有父亲的威严,也越能得到别人的夸赞。
贾母方才虽然说是让宝玉装病,
但听到王夫人这么说,眼中还是露出了满意的神色。
但心疼还是很心疼的,
毕竟最疼的就是这个大孙子了。
王熙凤在一旁忽然说道:
“老太太,要不然早点找张爷爷过来,反正祭祖的时候也要来,不如现在就来。二老爷给那什么书写什么的,不也要找道士么?”
“二老爷这阵的脾气可不是全冲着宝玉,头两日还罚了不老实的小厮。可见是对事不对人,再有张爷爷过来,宝玉必然没事。”
贾母一拍大腿说道:
“还得是凤丫头脑子转的快,我怎么忘了这事了。快,持我的名帖去请!”
王夫人拦着道:
“老太太,老神仙这会儿必然还在道录司呢,每年这时候都是在太上皇跟前讲道。现在去请是不是有些冒失?”
“实在不行的话,我带着宝玉回王家住两日,就说是家里的舅母想他了,让他回去见见。”
贾母摇了摇头说道:
“无妨,家里的事说不得现在太上皇都知道了,请老神仙过来也没什么大碍。凤丫头去吧,早些请来也能安心些。”
贾母并非是一个糊涂的老太太,
如今家里出了‘这么大’的事,
不用想都知道宫里已经知道了,
这时候去请张道长反倒是可以坦坦荡荡的。
皇宫,大明宫中,
已经快八十岁的太上皇看着手上的册子喃喃道:
“禄岂须多,防满则退;年不待暮,有疾便辞......年不待暮,有疾便辞啊!”
一旁的皇太后故作奇怪的模样问道:
“陛下,这是什么意思?”
太上皇看了她一眼,
拉着她坐下道:
“这啊,是说做官的傣禄不需太多,够养老即应退休。不需等到年老,有病就应辞官。”
“这道理一个十三岁的娃娃都懂,偏偏朝中的许多人不懂。便是朕都早早的退了,偏偏他们还恋着权利不放。”
皇太后心里咯噔一下,
但是面色上却笑着说道:
“陛下是天人转世,是大周的圣君,自然是懂得这世间万物的道理。那些做臣子的怎么可能有陛下这等见识?倒是这十三岁娃娃是哪一个?”
太上皇哈哈一乐,
别看他今年都七十多了,
但是模样却像是五十多岁的人,身子还算硬朗。
将手里的书册递给皇太后说道:
“是贾代化的孙子,就是贾敬在山上生的那个。”
皇太后瞬间呆了一下,伸出去接着书册的手都停住了,
见她这个模样,
太上皇叹了一口气,
新皇承乾帝的生母过世的早,
当今的皇太后是义忠亲王的生母,今年也快七十了,
如今忽然听到自己过世儿子的近臣名字,
这副模样让他心中也有些难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