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凛骤马赶到山贼的寨前,见寨墙极为简陋。
仅是几根木头扎在一起,围成的栅栏,但是大门前却有岗楼,站有明哨,心里不禁称奇。
这么一个小贼窝居然明岗暗哨都有,好在是自己有所布置,要换成一般的渣渣,面对这四五百人,轻易间怕是打不下来。
便着徐晃张弓搭箭,射死那几个打盹的哨子。随后让二三十个骑兵,甩出攀登用的绳索,钩住破败的木栅,往外策马扬鞭拖去。
“呼——呼”的几声,栅栏便被掀倒在地,扬起一小团浮游的烟尘。整个寨子俨然成了一个丧失围墙的羊圈,任由狼群扑上去撕咬践踏!
在徐晃的护卫下,刘凛纵马闯入,身边两百骑随后,一齐自西边杀入,从东边杀出。
前部百骑挠绳套索,拴住木棚四腿,勾起帐篷各角,飞驰而过,瞬间将其拉开。
通铺上的匪人尚在梦会周公,却不知暴露于静穆的星辰夜色之下。
后部百骑紧跟其后,沿途各执兵器,随意乱砍胡刺,枪戳刀剌。一声声惨叫下,数十人睡梦里便真的去会了周公。
两百余骑,如水流般在营寨东部汇集,列成五六排大阵,威严齐整,只待下一波冲锋的命令。
此时的山贼们也一群一群,蓦地惊起,从梦中醒来,慌乱的看向周围。只是前一个大梦还没做完,又陷入到下一个噩梦!
“攻!”刘凛挥舞着那把新装备的中原将军佩剑,向正前方挥去,两腿紧贴马腹,用力一夹,战马长嘶一声,便带着部下又冲了上去。
贼人们措手不及,胡乱地捡起兵器,想要抵住冲击,可看到黑夜里,疾风骤雨般的铁蹄向自己压来的时候,却都如同鸟兽四散,惊慌乱逃。
刘凛憋了一肚子的火气,全在这一刻如火龙般喷射在这块弹丸之地。
几个健骑簇拥在他的身边,随时保护着主心骨的安危。可刘凛却不管这些,如何保护是他们的事情,自己的事情就是将这股子嚣张的匪寇悉数斩尽。
便左手一拉缰绳,调整马头,朝着左手边几个抱团乱在一起的山贼撞去,健骑们自当跟上,三五匹马合力一起。
‘咣当’一声,那伙山贼被这强力一击,像被拆散的骨架,一轰而散,腾空乱飞,残肢断臂甩向四面八方,掉落的到处都是,片刻间满目疮痍,惨不忍睹。
整个队伍恰如银蛇舞动,自东向西,滑过贼寨,骑兵所过之处,尸首分离,哀嚎漫溢,这边停,那边响,哭喊声此起彼伏,络绎不绝!
一个回合的冲杀结束!
当两百名骑士结束了这波单方面的屠杀,整齐划一地在寨西结阵时,刘凛持剑一挥,让部下燃起火把,高高举起。
刚被冲杀的溃不成军的山贼们,挤在一起,面面相觑的望着这令人不解的举动。
张望间,只听到几声‘嗖嗖’的响声,充斥在耳畔,旁边的同伴便一个一个的倒地不起。
埋伏已久的山甲瞧见这边一排排的熊熊烈火,会意了主子所给的信号,便带着百名弓箭手向大寨中心连发了七八波箭雨。
直射的那些贼寇抱头鼠窜,狼奔豕突,一脸狼狈地乱躲从天而降的箭矢。
几场箭雨过后,大寨里只剩下一百来个残寇,个个都眼布血丝,面露惊恐地呆滞在原地,似乎已经放弃了这场无力回天的抵抗。
“哪方贼人,我与你无冤无仇,何故来毁我山寨,杀我部众?敢与我单打独斗吗!”
人群里闪出一个胆大的,手上提着一把流星锤,跳将出来。
那人倒是眼尖,竟然一眼看出队伍里身着鱼鳞甲的,是这军中主将,锤尖直指刘凛,破口大骂。
徐晃大怒,心想八成这就是匪首了,也不搭话,便手持八卦宣花斧,驱马上前,就要与那匪首缠斗。
斧尾一冲,拨开流星铁锤,那人刚准备挥臂再砸,徐晃手起斧落,从上而下,连首带身,一斧头劈开,断成两半,散落在地上,血流盈河。
贼人看在眼里,全都趴在地上,不敢动弹,连求饶都忘了。
“说!白天截的粮食呢?”火光里,刘凛拽动缰绳,向人群里喊去。
后面的棚里又走出一个人来,徐晃见状准备上去再来一斧子,不想那人单膝下跪,拱手向刘凛抱拳行礼。
“刘将军!我等不知是刘将军虎威在此,有所冲撞,还望将军恕罪!”
觉得这声音很是熟悉,刘凛立即让徐晃停斧。随手接过一只火把,骑马走近,往前一照,发觉这家伙不是别人,正是先前汴水大战时放走的曹军先登大将乐进!
“原来是乐将军啊!将军别来无恙,只是不曾想,今夜却在这偏僻烂寨里相遇!”
刘凛语气一转,音色刚强,“是你这儿的匪患太过猖獗,袭我敖仓,抢我粮草,若不剿之,后患无穷!”
“敖仓的事是在下的主意,与他们无关!”乐进另一只腿也随即触地,连连向刘凛磕头。
“将军大义,汴水重围时,放了在下,进感恩戴德,岂敢冒犯将军!”
“当日进独自一人在林中漂泊,途径这片高树林,为强人所获,那匪首瞧某有些本事,替我治好了伤,欲留我在此落草,便要我带人去敖仓抢上一千石粮食,纳为投名状!”
说完,乐进又是一番连叩,“这都是我与匪首的主意,现匪首已亡,某任凭将军千刀万剐,还望将军放过这些小厮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