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凛率领亲卫甲士,坐镇中军,立于缴获来的战车之上,一手扶住伞盖,一手拿着一卷竹简。
“山甲!”
“在!”
“去把我写的战书交给那孙坚!”
不一会儿,山甲带着战书,来到了城门下:
“荥阳太守,扬武中郎将有书转呈孙文台将军!”
在孙坚的授意下,城门里开出一条缝来,走出一个小兵。
山甲隔着护城河,将手里的战书扔给了他,便回身复命去了。
“文台将军如晤,今我旌麾东指,李旻束手,治下骁勇步骑万余,望足下沐浴净首,与我会猎梁东!”
信送到孙坚手上,才看了一眼,气的他将竹简扔出十几米远,拔出大刀,破口大骂:
“竖子!小儿郎不知天高地厚,气煞我也。备战!备战!”
随即一刀劈向旁边的石头,砍得直冒火星。
刚好黄盖从旁经过,随手捡了起来,看得也是火冒三丈。
程普、韩当、祖茂看到这个样子,就已经想到了信里的大概内容。
纷纷拿出武器大吼:
“军令司马何在,备战,御敌!”
城下的牛角号声,再一次呜呜地响了起来。
“准备进攻!”
“准备进攻!”
“吼~吼!”小兵们推着攻城槌,抬着云梯向城墙冲去。
“杀呀!”
“放箭!”在孙坚的命令下,城墙上再一次乱箭齐发,向攻城的部队飞射而去。
场面何其相似!
攻城的前排士兵,将牛皮大盾,高高地举过头顶,排成一层盾墙,冒着箭雨前进。
一个,两个……攻城车旁边的士兵纷纷中箭,发出一阵阵凄厉的叫声,倒在地上。
“快,投石,拿石头给我砸!”
祖茂受命防守城门,眼见敌阵推着破城槌越来越近,便下令身边的士兵从城墙上往下扔石块。
‘哐当’几下,攻城槌被几个硕大的乱石砸坏,已经无法使用。
“哈哈,这样子的攻城车也能用?几块烂木头支楞起来的纸老虎而已!”祖茂在城上瞧的清清楚楚,开颜欢笑起来。
另外,往两边城墙,抬着架城云梯的士兵,盯着纷杂的箭雨,勇猛的往前跑去,没几下便冲到了墙边。
“快,朝那边放箭,准备檑木!”孙坚眼见不远处的垛口,已经有云梯架上,忙命令左右守住那边,朝云梯处攻击。
底下喊声一片,一队队士兵手持刀剑,往云梯上爬去。
孙坚跑来那个垛口,挥着古锭刀,守在那里,准备来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,上来一个杀一个。
可眼瞅着就该上来的敌兵,孙坚却始终没有等到,于是放下已经举起的刀,拖在地上,准备探头敲个究竟。
这不看还好,一看却把孙坚看傻眼了:
敌兵已经顺着梯子往下爬去了,已经跑了,孙坚再把头往前伸了一截儿,这才发现了端倪。
敌兵的架城云梯离城墙头还缺一大段,足足差了七尺有余,根本够不着城墙口,敌兵也根本上不来城头。
再放眼望去,其余的云梯也是,有的只到城墙的一半,根本就不符合城墙的规格。
孙坚望着潮涌般退去的敌军,心里也渐渐对刘凛产生了疑虑,这家伙倒地在干什么。
“将军,孙将军,敌军又退了!”手下四员大将不约而同地前来汇报结果。
“你们那战况如何?”
黄盖也憋不住了,抢先发言:
“还战况呢,城下那家伙根本不会攻城,我是眼见着敌军往云梯上爬,又从云梯上跑!”
“是啊,那梯子离城头还有一人多高呢,根本就上不来。”韩当也附和道。
孙坚愣住了,他们是因为这样就撤退了?遂看看城下,刘凛的伞盖已在其溃兵的簇拥下,一道往回溜了。
“难道他们真的不会打仗?”孙坚往前迈了几步,手扶着城墙,向下张望。
“嘿哟!几位哥哥就是不相信我,我早就说他不会打仗嘛,昨天他们拿骑兵攻城,冲到底下发现上不来。”
祖茂在一旁依旧坚持刘凛不会打仗的观点,
“今天带的也是些照葫芦画瓢的攻城器械,尺寸手艺差的老鼻子远了,攻城锤就是拿木头疙瘩架的一样,两石头就砸散了,那梯子根本就上不来,不能用!”
几句话下来,说得连孙坚也动摇了,这个家伙会不会打仗先另说,汴水一战自己也没亲眼见过。
但是今天自己亲身见证过了,这家伙是真的不会攻城。
韩当在旁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,“哎呀,我等沙场老将,竟被这等初生的小牛犊给戏耍了。”
此言一出,个个怒视着城下,拳头攥的吱吱作响。
他们气的不是别的,而是一炷香以前刚送过来的那封唬人战书。
“敌军刚刚溃散,追击吧主公,看我不狠狠替咱们长沙将士出这口恶气!”祖茂再一次拱手请命道。
向来暴脾气,却又稳重的黄盖,也阻挡不了心底的怒气,急吼吼的说道。
“是啊主公,那小子不过是个纸上谈兵的赵括,只会耍嘴皮子,我等已经被他糊弄一次了,可不能再被吓住了。”
听部下这样一说,孙坚积压两天的怒气如火山一样也爆发了,一股无法控制的愤恨情绪,在他心底里翻腾。
随即眼光瞟过身边四将,最终落在了谨慎的程普身上。
程普立马明白了主公的意思,也说出了他的想法:
“目前看来,此人不足为惧,我军所虑者,仍是敌营里的数千西凉铁骑,眼下敌兵逃散,溃不成军,正是时机。”
“若是他日铁骑立足以待,结阵冲杀,我军纵然取胜,也是伤亡惨重!”
“好!”孙坚听后,沉思了一下,两眼突然放射出逼人的光芒,咬牙说道:
“这个仇非报不可!”
“传令下去,出城击敌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