怒发冲冠,凭阑处,潇潇雨歇。抬望眼,仰天长啸,壮怀激烈!
秦耀怒火滔天,甚至连耳畔的系统提示音都没注意到。
再也顾不得隐藏什么,双臂一震,将周遭的匈奴骑兵震退,右手一握,破阵霸王枪带着凛冽的罡风破空而出!
“我要你们死!”
重瞳收缩,为道道血丝包裹。
“暴雨梨花枪!”秦耀大喝一声,长枪如雨,每击必中,点杀一切阻挠之敌。
还没等其余的匈奴骑兵反应过来,秦耀大喝一声。
五虎断魂枪法!
枪法如浪潮汹涌,化作枪势击碎一切来犯之敌。
一拥而上的匈奴骑兵惊讶的发现,挡在秦耀面前的数十人竟是被同时击飞,清出了一条道路。
秦耀提着染血的长枪,一步一步地朝前走去,所行之处,令人心惊畏惧,不敢上前。
“你,你别过来啊!”将马刀从卫叙身上拔出的那名匈奴骑兵转身瞧了一眼。
顿时,七魄丢了六魄,此时的秦耀宛如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魔,一身天青色禅衣上为鲜血所染,黝黑的大枪枪尖向下不断地滴着鲜血,顺着秦耀前行的道路,化成了一条血河。
更可怕的是,秦耀那双睥睨世间的重瞳,此时只盯在他一人身上,盯得他背脊发寒,双腿发软。
六神无主之际,被秦耀盯上的这名匈奴士兵深感彷徨,而面对他困兽般的怒吼,秦耀不闻不问,步步紧逼,每一步,都像是踩在了他的心脏上面。
“是你逼我的!”匈奴士兵一发狠,抬起马刀朝着身旁的蔡琰砍去。
“啊!”蔡琰发出一声惊叫,马刀的寒意感觉都已经贴在了她的脖子处,尚有余温的鲜血滴落在她的脸颊上。
滴答……
一眼万年,蔡琰惊恐之余,发现自己并未受伤,而那名匈奴士兵……
已经是捂着自己的胸口,满脸不可思议地倒了下去。
心脏处,一柄黑色的大剑,结束了他这罪恶的一生。
“上,都给我上!”刘豹目眦欲裂,眼睁睁地看着秦耀杀出重围。
而自己引以为傲的匈奴勇士,在面对秦耀那等可怕的武力威慑时,竟是裹足不前,眼睁睁看着他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一把剑,于百步之外,射杀了自己的同族!
刘豹一下令,哪怕是这些匈奴士兵再恐惧,也不得不提足勇气再次一拥而上。
破阵霸王枪在手,秦耀岂容这些破衣烂甲,只是手持马刀的匈奴士兵猖狂。
“单手十八挑!”
项羽的成名绝技,适用于枪、戟两种兵器的杀招。
只一瞬间,秦耀如项羽转世,如入无人之境!
站在外面,刘豹只看到自己的手上不断地翻飞、落地、哀嚎!
断肢残腿,落满了一地,蔡琰看到这血腥的一幕,忍不住地捂住了嘴巴,卫觊抱着已经气若悬丝的卫叙,痛哭不已!
“他不是一介文人吗?为什么有这么可怕的战斗力!”
“不行,再被他这么杀下去,我带来的这些匈奴勇士都要被杀破胆了!”
刘豹眉头紧锁,抬头四望,目光落在蹲在地上被吓得瑟瑟发抖的蔡琰身上。
眼看秦耀又要杀穿重围,刘豹冷哼一声,冲了过去。
“秦耀,你给我住手!”
秦耀长枪一挥,面前再度被清出一片天地,而此时,蔡琰已经被刘豹抓住,长剑横在了她的脖子上。
“刘豹,你敢!”
“退后!”刘豹看着地上一众伤员,威胁道。
说完,长剑紧了紧,蔡琰白皙的脖子上被划出一道血痕。
“秦耀,你快走!不要管我!”被刘豹裹挟,蔡琰一时忘记了恐惧,满目全是那个杀得浑身血污的男人。
“说什么傻话!”秦耀将长枪从一人身上拔起,无视一切朝前走去。
“我说过,三日之内,我必带你走,我秦耀生于天地,从不负人,尤其是女人!”
“你再敢上前一步,我就杀了她!”刘豹见秦耀不听劝阻,更加恼怒。
秦耀脚步一顿,左拳紧握。
“秦郎,琰儿得遇你,已经是不觉遗憾,如今仲道为护我而死,蔡琰身微命贱,又怎能因为一人之生死,而让你身犯险境,你走吧,以你的武艺,这些匈奴蛮子是挡不住你的!”
蔡琰泪流满面,却坚强道:“琰儿若死,还请秦郎记住,琰儿之心,已属于你,倘若有来生,琰儿必不负你,也愿秦郎有一日能率铁骑踏破匈奴贼人,好为我与仲道报仇!”
“闭嘴,臭女人!”刘豹呵斥道,但蔡琰表露了心迹,已不觉害怕,缓缓地闭上了眼睛。
“你动手吧,我虽为一介女流,但也是汉家儿女,不惧尔等贼子!”
“你!”
“刘豹,你若敢伤她分毫,我秦耀发誓,此生上天下地,必屠尽匈奴,亡尔种,灭尔族!”
秦耀仰天长啸,一身气势如水银泻地,惊得众人不敢靠近分毫。
刘豹的嘴唇都在打哆嗦,眼看秦耀不受威胁,再度走近,每一步,都像是死亡的钟声在敲打。
“秦耀,这个女人的命,你真的不要了吗?”
秦耀看了蔡琰一眼,咬着牙道:“我的女人,不为他人之筹码,我说过你敢动她,我必杀尽尔等匈奴贼子!”
“哈哈哈!”刘豹仰天长啸:“那好啊,我刘豹哪怕死在这里,还有此等美人与我共赴黄泉,我既死,匈奴未来与我何干,但你呢,秦耀,今日之事,会让你铭记终生,因为你的举动,让你的女人永永远远地丧命在此,愧疚,会伴随你的一生,你来啊,杀我啊!”
刘豹歇斯底里地说道。
秦耀脚步再度一顿,刘豹这番疯言疯语,实实在在地踩在了他的心上,若蔡琰因他而死,他将抱憾终生。
秦耀冷静下来,目光往远处望了望,左拳缓缓松开。
“这样吧,刘豹,拿一个女人威胁算什么本事,我,来换她!”
“不要!”蔡琰猛地睁开眼睛。
“闭嘴!”刘豹一把掐住了蔡琰的脖子,让其呼吸困难。
随后看向秦耀道:“此话当真?”
秦耀冷漠地看着他,让他心生畏惧。
“那先扔掉枪,再慢慢朝我走过来!”
刘豹说完,朝着秦耀身后,自己的心腹手下使了个眼色。
心腹会意,下达手令。
叮当!
破阵霸王枪被秦耀扔在了地上。
“你过来,等我确认你没威胁了,我就放了她!”
蔡琰被掐住脖子,任其如何反抗都说不出话来,可一双美目早已是一片哀恸,不断地用眼神示意秦耀。
不要,不要啊!
秦耀像是没看到一样,点了点头,缓步靠近。
眼看秦耀已无兵器可用,刘豹面露大喜,猖狂一笑道:“哈哈,秦耀,你中计了,给我射死他!”
一众已经准备好的匈奴士兵张弓搭箭,瞄准了秦耀。
蔡琰一脸惊惧,刘豹满脸猖狂。
只有秦耀,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丝不屑。
嗖嗖嗖!
上百名匈奴士兵瞄准了秦耀,一时间,百箭齐发,刺耳的破风声让人耳畔嘶鸣。
秦耀不徐不疾,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,一身乌黑甲胄从头到脚包裹的严严实实。
上百支箭矢射在霸王乌金甲上,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,都被格挡在外,而秦耀,也只是在这种震颤之力下稍稍打了个踉跄。
刘豹惊怒不已,怒吼道:“你果然在耍我,看我不杀了这女人!”
乌金甲的面部,只留出了一对眼眸的空间。
猩红的眼眸与此时惊恐的刘豹双眸对视。
圣人重瞳!
催眠术!
刘豹正欲下杀手的动作在秦耀的威势震慑下,稍稍停顿。
随后,被一阵刺耳的破风声惊醒,刘豹身子一颤,一柄小戟穿膛而过。
“你……”刘豹努力地想要挺直身体,一旁早已等待许久的卫觊大喝一声,将其扑倒在地,夺下了他手中长剑。
“哇呀呀,气煞俺老典了,匈奴贼子,纳命来!”
一声暴喝传来,典韦双手一挥,十数柄小戟于他袖口飞出,诛杀了秦耀身后正欲围攻而来的匈奴士兵。
而身着黑龙重铠的典韦一个大跳,落在站台上,整个人的力量让整个站台都为之一颤,险先坍塌。
天龙破城戟挥出,可怕的内力罡气如芒如刺,一戟斩断了还欲反抗起身的刘豹头颅,热血洒满了将其压在身上的卫觊一脸。
“汉明,我来迟了!”
秦耀嘴角溢出一口鲜血,单膝跪伏在地,嘴角却是扯出了一个笑容:“不晚……刚刚好!”
典韦挡在了他的身后:“这里,就交给俺老典了,你们先走!”
秦耀点了点头,刚刚的上百箭矢,虽说没给他造成什么外伤,可乌金甲保护的身体,还是被那可怕的震荡力搅得五脏六腑一阵生疼,整个腰都疼的快直不起来了。
努力地想要起身,刚一动,腰跟断了一样,差点趴倒在地,幸好,一道娇弱的身影,用她的身体,支起了秦耀。
“琰儿……”秦耀扯出一个笑容。
蔡琰努力地将其扶正,满脸的泪水,一点都不像那个温文尔雅,如玉如花的俏姑娘了。
“不要说,不要,我带你去疗伤!”
蔡琰废了九牛二虎之力,将乌金甲包裹住的秦耀扶了起来。
卫觊见状,连忙上前搭了一把手。
而典韦一马当先,如魔龙在世,天龙破城戟翻飞间,群龙无首的匈奴士兵化作了一头头待宰的羔羊,没人能挡住此时的典韦一个回合!
而这时,其余家族派遣而来的私兵也已赶到,扶着秦耀的卫觊面色冷峻,下令道:“跟随那位黑甲将军,杀光来犯之敌!”
众人见到这边的惨烈之状,纷纷咂舌。
看到典韦在前厮杀,再无犹豫,跟随冲杀而去。
兵败如山倒,面对刘豹的丧命,典韦的一往无前,剩余的两千余匈奴士兵一下子没了战心,面对弱小的家族私兵,竟也没了先前的战斗力。
一顿厮杀,匈奴士兵再度被斩杀了千余,其中,近半都为典韦所杀,其余的数千家族私兵,差不多就是跟在典韦身后补补刀,拿拿人头的架势。
剩余的匈奴士兵连忙扔下武器,跪倒在地,双手抱头以示臣服。
偌大的安邑城,原本是卫家今日举办诗词大会,召集各方才子文人增添光色的日子。
可一场战斗,将这种气氛冲刷的一干二净。
剩下的,只是满城挥之不散的血气,整个安邑城的上空,都像是飘了一层血雾。
而卫家上下,也是陷入一片哀恸。
“汉明怎么样了?”
卫觊的眼睛红红的,脸上干涸的血迹都来不及擦拭,显然是安排好了已死的卫叙身后事,便匆匆赶来看望受伤的秦耀。
今日若无秦耀在场,后有典韦发飙,匈奴贼人,将对整个安邑造成不可估量的伤害,要钱、要粮、又要人。
按照匈奴人的做法,真的会甘愿打劫了完后,就此离去吗?
匈奴洗劫之地,哪个不是哀鸿遍野,血流成河?
单说是刘豹原本要的千名女子,那又要对多少家庭造成伤害?
典韦守在门口,满脸自责,本来就是奉了刘备的军令出来保护秦耀的,哪知道差点酿成大祸。
耷拉着脑袋,典韦推开了门。
“你进去吧,蔡琰姑娘在照顾汉明,我……就不进去了!”
说完,挺直了腰杆,握紧天龙破城戟,不让任何人进去一步。
如果汉明这次出事,我老典,无颜再回晋阳,唯有以命杀敌,方能安心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