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b></b> 五天后,北国春城(伪满洲国新京)火车站,扮作主仆的马老板和胖子一路奔波终于在这个小雪的日子,到达了目的地。
“阿嚏,阿嚏……”
“阿嚏,阿嚏!”
两位南方来的精英,一下就被北国的寒冷褪掉了神光。
“还是i柳想得周到,这棉袄起大作用了。”胖子头戴狗皮帽子走在后面拢着袖子抹着鼻涕说道,就是那马老板身材的棉袄套在他的身上明显违和,打眼一看好像是偷来的。
“是啊,要不怎么是一家之主呢……不过,这还是有点冷,还是赶快找个暖和点儿的地方吧”马老板穿着皮衣情况稍好一点,但还是不住地哆嗦。
出了车站,两人连忙钻进了一辆早就电话预约好的出租汽车,这天气要是继续在寒风中凌乱一会儿,马老板连暴走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北国春城是一个新兴的城市,很多东西都是新的,建筑、街道、市政设施,霓虹国实际控制这里之后按照国际最新的城市规划标准设计、建设,确实将这座城市打造成了亚洲最现代化的城市之一,很多设施都很先进,甚至超过了沪市和东京。
可惜城市很大,很新,却没有什么生气,走在街上的人要么就是一脸严肃的霓虹国人,要么就是吆五喝六的棒子国人,大多数的华夏人都面目表情呆滞,好像在拍鬼片。街上的空气也分外地寒冷,冷得像冻住了一切……
两人入住的是北国春城宾馆,这宾馆今年刚刚落成,整个大楼气派豪华,是一处高级消费所在,好在马老板现在不差钱,定了两个单间。
“老板,这关外也不那么冷啊……”胖子提着行李走在宾馆温暖的大堂里人都有些晕乎乎的,完全忘了刚才车站自己的惨状。
“那是因为这里室内都有暖气……不行,待会找个皮草行,弄两身衣服,要不扛不住。”马老板感叹道。
两人正说着,迎面走来了一个漂亮的外国女郎,在这里,外国女郎并不出奇,大毛国发生革命之后,很多白俄举家迁往华夏,东北和沪市外国女郎都不少,马老板和胖子自然见怪不怪。
“嗨,先生。”女郎冲马老板打了一个暧昧的招呼,中文居然不错。
“这位女士,你是叫我吗?”
“你们是第一次来东北?”女郎虽然发问,言辞中一点疑问的意思都没有。
“你怎么知道?”马老板随口问道。
“可怜的人,你们穿那么一点,会感冒的……”
“女士,你们大毛国的人都这么热情吗?”马老板笑道。
“哦,先生,你真是一个有趣的人,对了,你们得买些厚实的衣服……”女郎关心的说道。
“唔,好吧……德彪啊,去房间把行李放好,我们请这位女士带路,去买几件皮草。”马老板吩咐道。
胖子诺诺地应道,拿着二人的行李去房间归置了。
“我们国家的名字都很长,你就叫我娜塔莎吧。”外国女郎自我介绍道。
“在下姓图名扬,字森坡,满洲正黄旗的,老姓是马佳氏……”马老板煞有介事地给女郎介绍道。
“哦,图先生,你是满洲的贵族?”女郎一脸崇拜地看着马老板。
“祖上是忠达公,顺治爷的侍读。”马老板有些自得地说道,仿佛他真的是前清遗少似的。
两人你一言我一语,仿佛他乡遇故知,聊得好不热络。
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,很快胖子就归置好了行李,从楼上下来了。
坐上了出租汽车,三人来到了大同广场旁边的中央通(中文的意思就是“中央大街”,以下都称呼中文名字)。
在娜塔莎的带领下,三人来到了一家叫“佳利斯”的皮草行。
“哦,先生你好,欢迎光临,我是这里的老板鲍里斯,您可以叫我老包,请问有什么可以效劳的。”皮草行的大胡子老板亲自向三位客人迎了上来。
“弄两套皮衣,两顶帽子……”胖子出声说道,马老板正和外国友人谈人生呢,这事不得他出面。
“好的,先生,一看您就是豪爽的人,三位请坐,萨沙,给三位客人上咖啡……”老板全身像通了电似的,里里外外忙个不停。
很快小伙计就拿来一堆皮货让客人挑选,由于气候的原因,大毛国的皮货自然是很好的,而且现在这年月不像后世,环保主义还没抬头,都是纯天然。
马老板给自己挑了一件裘皮大衣,胖子挑了一件皮衣,两个各要了一顶帽子。
“先生,一共是满洲币三千六百五十七元,当然你们应该刚来,有日元、美刀也可以,日元和满洲币一样一比一……”包老板微笑着说道。
“呵?你这还有零有整,三千多,当我们是棒槌呢。”胖子闻言脸色一变啐道。
“哦,先生们,我们这里都是正宗的西伯利亚皮草。”包老板还是满脸礼貌的微笑,一点没有尴尬的神色。
“你干脆去抢!”胖子红着脸,咬着后槽牙说道。
瞟了一眼,马老板却还在和白俄小娘们嘀嘀咕咕,不时还发出笑声。
“哦,鲍里斯,这些客人都是我的朋友,你应该便宜一点。”这时娜塔莎却出声道。
“看在上帝的份上,朋友,我让点利,三千六怎么样?不能再少,再少就亏本了。”
“好吧,德彪啊,包老板做生意不容易,天寒地冻的,娜塔莎又这么热情,大老远带我们过来,就三百吧,不能再多了!”马老板此时也出声说道。
闻言,鲍里斯和娜塔莎像看着怪物一样盯着马老板,胖子也回过味来,在一旁冷笑不止。
“哦,朋友,可不能这样,你们这是在侮辱我……”包老板一边说着,一边冲两人走过来。
店里的伙计已经悄悄挂出了“暂停营业”的牌子,看样子是准备关门放狗了。
除了挂牌子的小伙计,另外有两个壮汉和包老板一起围成一个半圆形冲马老板和胖子逼来,其中两个壮汉,活动着手指,捏得手指关节啪啪作响。
“德彪啊,这几个人交给你了,我可是斯文人。”马老板品着咖啡笑道。
娜塔莎此时却一脸紧张之色,站在一旁。
三个大毛壮汉也没多说,冲胖子冲来。
胖子虽然身材胖大,却极其灵活,一个闪身,突然转到一个壮汉身后,出手如电,一掌击中了壮汉后颈,壮汉抗打击力极强,挨这么一下原本不打紧,没成想胖子掌上加了buff——暗地里套上了针环,针上是经过死人脸亲自试用的麻药,效果那是相当的好,壮汉一声不吭地就倒下了。
胖子没等另外两人反应过来,又是一个闪身,身子一矮,避过了另外一个壮汉的一记摆拳,顺势又是在壮汉的肋下一击,这人的耐受力要强一些,愣了一下,甩了几下头,眨巴了几下眼睛才晃晃悠悠倒下。
包老板见胖子身手如此了得,有些着慌,把心一横,从后腰上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。
包老板的匕首看来有些造诣,上下翻飞,舞出一团光影,笼罩在胖子周围。
却见身子一侧,避过匕首的刺击,却不管锋利的刀锋划过身体,顺着刀锋的来向,侧身靠向了包老板,须臾之间,就靠到了包老板身侧。
只见胖子猛然一下左手叼住包老板手腕,包老板顿时觉得右手像被铁钳夹住一般动弹不得。
与此同时,胖子右手的针环却对着他的眼睛刺去。
“不准动,要不让你变瞎子!”
“不准动!要不我开枪了!”这时娜塔莎却从桌子底下拿出一只老式转轮手枪喝道。
“呵,这外国娘们还真是飚,有种就开枪打死我!”胖子喝道,手上的针却一点没松,反而朝包老板的眼睛更近一些了。
“哒哒哒”娜塔莎扣动了扳机,却只是空枪的声音,顿时石化,呆在那里。
“你开枪前都不看有没有子弹的吗?”
马老板老神在在地在一旁说道,说罢,将一把子弹扔在了桌上。
“好了,先生们,我们认输,你们走吧!”包老板见局势已定,连忙光棍地说道。
“麻蛋,我们可不是劫匪,德彪啊,就给他算三百元吧,这么几件皮草,也是要值点钱的。”马老板豪气地吩咐道。
“哦,先生,您真是一个仁慈的人,上帝保佑您。”包老板连忙换上了笑容,谄媚地道,一点没有刚才刀兵相向的神情,果然是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老乡。
“娜塔莎,叫萨沙过来,把这两个蠢货弄到后面去,别妨碍我招呼客人……”包老板笑得像喇叭朵花似的。
娜塔莎见状扔掉了空枪,叫来门外望风的小伙计萨沙拖死狗一样把两个大汉拖到了后面。
“包老板,看来这行做得熟啊!”胖子冷笑着说道。
“哦,这位德彪先生,您也知道生活不易……”包老板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样子,反而给两位诉起苦来。
“别废话了,说说你自己。”马老板冷声道。
似乎看出了,马老板才是正主,包老板恭谨地站好,自我介绍道“我叫鲍里斯,全名是鲍里斯?弗拉基米尔?尼古拉耶维奇……我们家祖上可是大毛帝国的侯爵。”
胖子听了鲍里斯的全名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,这特么也太长了,怎么记得住?
“好了,你们这个皮草骗局,干了多久了?”马老板对侯爵的家事没有兴趣直接问了重点。
“咳咳,也就一两年时间,您知道,新京,啊不,春城也是个新城市。”老包讪讪地道。
“我们从关内来,就是为了做生意,你要是有上好的皮货、琥珀、金沙……只要是大毛国的特产都可以卖给我,价格按市价,有多少我们要多少。”马晓光对老包说道。
“上帝啊,一定是主的召唤让我遇到您,娜塔莎!快,快出来拜见恩人……”听到这里老包又像浑身通电一样大呼小叫起来。
娜塔莎刚和小伙计萨沙收拾完后面,红着脸扭扭捏捏地走了出来,似乎在为刚才的事情不好意思。
“让我来介绍一下,这是我妹妹,娜塔莎……对了恩人,您叫什么来着?”老包这才想起来还没请教马老板的尊姓大名呢。
“我姓图名扬,图扬图森坡,你妹妹知道的,这位是范管家,范德彪,外号人称关内大明白……”马老板正式给兄妹二人介绍道。
“图先生原来祖上还是公爵?这么说起来我们都是贵族……”老包似乎对这种事情颇感兴趣,好奇地问道,马老板则品着咖啡不置可否。
“图先生从关内来,就是为了做生意?”老包似乎还不死心,又好奇地问道。
“不该你问的,不要问,没人当你是哑巴!”范管家在一旁厉声道。
众人是见识了他刚才的战斗力的,对于能打之人大毛国人民都是敬佩的,自然对胖子十分尊敬,连忙噤声。
“好了,大家合作,来日方长,我们住北国春城宾馆,有事情可以让娜塔莎去那边找我,我们有事情会给你店里打电话,保持联系,回了。”
马老板说完,让胖子包好皮草,大摇大摆地出了皮草行。
两人不疾不徐地走在空旷的中央大街上。
“老板,你为什么对这伙骗子这么好?”胖子悄声问道。
“我们刚来这里,两眼一抹黑……他么的,上峰也没给个当地站点的联络人,怎么办事?我们要贸然去到处打听非得穿帮不可,正好这伙毛子撞过来,至少可以带带路,以你老人家的手段,还对付不了这伙人?”马老板冲胖子笑道。
“您抬举我了,不过这几件皮草真不错,在沪市怎么也得五百多,这白俄皮草托在沪市也有……”胖子笑道。
“衣服是不错,得赶紧换上,他么的,这什么天气,也太冷了,幸好i柳没有来……”马老板打了个激灵啐道。
话音未落,却听得前方一声“呯”的一声清脆的枪响,打破了中央大街上的平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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