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何雨柱，你赶紧起来。”
“再来几个人把贾东旭抬到三轮车上，小心点，不要对他造成二次伤害。”
被秦阳已提醒，李怀德和孙主任也终于想起还得送贾东旭去医院。
卫生室的医生在旁安排。
几个工人，分别抬起贾东旭的手、脚，还有身子。
像抬一滩烂泥一样，把贾东旭放在了三轮车后车厢里。
人力三轮车的后车厢太小，贾东旭的身子躺在车厢里，两条小腿却只能耷拉在车厢外。
可是就这条件，想换别的车也没有。
秦阳没有跟去医院。
这个时代对生产效率的重视程度，远远高于对安全生产的重视。
虽然出了重伤员，但车间不能停。
孙主任他们离开后，一车间就再次恢复了正常运转。
…………
等再次得到贾东旭消息的时候，已经是晚上了。
秦阳下班回家后，刚走进四合院大门，就听到中院传来贾张氏那尖锐的哭声。
“东旭啊~~我的儿呀~~”
“你死的好惨啊~~”
“为什么好人不长命啊~~”
秦阳听到贾张氏的哭声，忍不住笑出声来。
“你好，你就是秦阳吧？”
旁边传来一把好听的声音。
秦阳扭头一看，是阎埠贵的儿媳妇于莉。
于莉是今年才嫁进四合院的，当时秦阳还在下乡，所以两人这是第一次见面。
不得不说，年轻的于莉长得很水灵。
嫁给阎解城，等于是鲜花插在了牛粪上。
“是我，你是阎家媳妇儿吧？”
秦阳故意问了一句。
于莉点点头：
“我叫于莉，秦工程师，我公公让我问问你，贾东旭到底出什么事了？是不是工伤殉职？”
于莉只是个传话的，并不知道阎埠贵为什么要问这个。
但秦阳很快就猜到阎埠贵的想法。
如果贾东旭是工伤殉职，轧钢厂就得给补偿金。
反之贾东旭的死就跟轧钢厂没关系，不但没有补偿金，连丧葬费都得自己掏钱。
阎埠贵绰号算计到死。
如果只是帮贾家出点人力，他作为叁大爷义不容辞。
但如果有可能被借钱，阎埠贵肯定要躲得远远的。
“你回去告诉你公公，贾东旭不是工伤。”
秦阳实话是说。
“好的，谢谢。”
于莉莞尔一笑。
真是个水灵姑娘，可惜插在了牛粪上。
秦阳摇摇头，继续往后院走去。
路过中院的时候，秦阳朝贾家瞥了一眼。
贾家的东门敞开着，正间里面放着一个灵台，以及白色的装饰和贾东旭的照片。
贾张氏和秦淮茹一左一右的跪在灵台两旁，棒梗和小当则是在炕上没心没肺的玩耍。
还有几位大爷则是站在旁边，默默当陪衬。
因为是侧方跪在灵台前，外面的人正好能看清贾张氏和秦淮茹的表情。
秦淮茹虽然也在抹眼泪，但秦阳却能看得出，她其实一点都不伤心。
而事实也是如此。
贾东旭死了，家里就少了一个打她的人，也少了一个要伺候的祖宗。
最主要的是，贾家除了贾东旭，没有其他劳力。
贾张氏是老婆子，棒梗和小当还是孩子。
贾东旭一死，就只有秦淮茹能接他的班。
秦淮茹为什么在这个家忍气吞声，挨打也不敢反抗？还不是因为要吃贾家的，住贾家的。
等她接了贾东旭的班，就是这个家里唯一能赚钱的人。
到时候就算是贾张氏，也不敢再轻易对自己动手了。
这么一想，秦淮茹反而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。
可惜她现在怀着孕，就算接班也得等出了月子。
要是贾东旭能晚几个月死就好了。
现在没了收入，这几个月可能会有点不好过呢。
“东旭啊，你死的冤枉啊……”
“都怪那该死的秦阳，要不是他找你的茬，你也不会因为喝闷酒出事了……”
“老天收了他爹妈，怎么就不把他也一块收了……”
贾张氏嚎啕大哭，突然眼角瞥到屋外正在离开的秦阳。
顿时，贾张氏一下从地上爬起来。
一边叫着，一边朝秦阳冲过去。
“你个没爹妈的，是你害了我家东旭，你给我偿命来。”
贾张氏张牙舞爪，要跟秦阳拼命。
“我去你的。”
秦阳一进踹过去。
贾张氏刚冲到秦阳面前，就被一脚给踹倒在地，躺在地上哎呦哎呦的叫唤着。
易中海赶紧从屋里跑出来，指着秦阳喝道：
“秦阳，你太过分了，怎么能打老人呢？”
秦阳不屑的道：
“壹大爷，你别乱扣帽子成么？什么叫我打老人？是贾张氏想对我动手，我这叫正当防卫懂吗？”
易中海大手一挥：
“我不懂什么叫正当防卫，我只知道是因为你的原因让贾东旭冤死了。”
“老嫂子作为贾东旭的母亲，现在正是最伤心的时候，你让她打两下消消气又能怎么样？”
秦阳目瞪口呆。
这易中海遇强则强，转移话题的水平又见长啊。
一句不懂正当防卫，直接让秦阳刚才的话白说。
让她打两下消消气又怎么样，更是慷他人之慨，体现了自己的大度。
秦阳竖起大拇指，佩服道：
“壹大爷，还是你清高。”
“不过……”
“有句话你说的不对，害死贾东旭的不是我，而是你啊。”
“你作为贾东旭的师父，为了能把他牢牢掌控在手中，将来让他给你和壹大妈养老，带了他八年都没传授给他真正的手艺，以至于贾东旭干了这么多年还是一级钳工的水平。”
“哪怕你稍微教他一点真东西，他也不至于被连降三级。”
易中海想让贾东旭给他养老的事，除了他和壹大妈，其他人都不知道。
尤其是贾张氏，易中海更不能让她知道。
人家是贾东旭的亲妈，你让贾东旭给你养老，谁管她这个亲妈？
就算贾东旭养得起两位老人。
以贾张氏的自私，也绝对不能接受。
她之所以和易中海狼狈为奸，是为了在院里争取更多利益，如果易中海可能会损害她的利益，她肯定第一个反了他。
这也是易中海为什么只在厂子里才允许贾东旭叫他干爹。
“你胡说。”
易中海老底被揭穿，立马就要狡辩。
秦阳冷笑道：
“我是不是胡说，你心里比谁都清楚，全一车间的人都知道贾东旭喊你干爹，而你也经常给贾东旭灌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思想。”
“我甚至还听说，你故意蛊惑贾家占我家的房子，就是想让贾东旭跟贾张氏分开住，方便你策反他们母子关系。”
易中海浑身发冷。
他怎么也想不到，自己精心策划的阴谋，竟然全都被秦阳给看穿了。
这真的是一个二十出头年轻人能有的阅历吗？
此刻贾张氏也开始怀疑易中海。
她不知道易中海是不是在传授自己儿子手艺的时候有没有藏私，但她曾经偶然听到贾东旭说漏嘴，直呼易中海为干爹。
结合之前易中海让她谋划秦家的房子。
嘴上说是想方便贾东旭和秦淮茹多生娃，其实不就是想让自己跟他们小两口分开住吗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