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来了?”
“嗯。”
到宅子,花魁师九九和宵一对了个眼色,她俩把什么都不知道的心儿带进去时,外头偷偷看着的木材铺少爷点了点头。
“少爷,这是个什么情况?”
“我的小娘子竟然没骗人,她真把知府夫人弄出来了,眼下你们赶紧把夫人见了白宵一和师九九的事传进我叔叔耳朵里。”
那厮吩咐他的下人赶紧去办,然后再三叮嘱务必要让几个员外老爷相信,这木材他不卖也不行啊。
是!
手下人匆匆去办这事,他倒是高高兴兴回家去,把最好的装修木材都摆出来,就等着那些掌柜的再来问价。
“这回小娘子要是帮我好好赚一笔,我就把她娶回家来!”
已有为师九九赎身之念头的少爷,还不知他已经中计,正洋洋得意,没想到门庭冷落守了半天也没人来买。
“瞧瞧去,那帮掌柜的不再试试来买东西,搁家里窝着生蘑菇呢?”他又起身来主动去找那帮掌柜的看怎么一回事,结果……
李员外的木材铺、漆器店,还有几个花窗、和灯具店竟然往那些掌柜处搬货,他怎么不知道这叔居然敢背叛其他人?
“唉,李叔这偷偷卖东西给白宵一的铺子,他不怕被我那其他几个叔叔知道吗!”这家伙抓了个伙计问道,“这货还尽挑了最好的给。”
十分高兴的伙计对他说,京城现在出了件事儿,知府夫人在白宵一新买的宅子里跟她见了面,这谁还敢明面上惹那少女。
伙计又说:
“人人都在传这白四姑娘给那宅子原主人的是两千两现钱,后来人见着是花楼的师九九回楼一趟后,然后她就乘坐雇佣的好马车离开晋安城了。”
他们没反应过来这宅子是眼前人的,毕竟这傻少爷和花魁作笑的时候也算低调,等到他们反应过来好像那原是这少爷的老宅……
就看到这家伙直摊在地上,浑身无力:“师九九,你骗我心也就算了,居然让我白忙一场为他人做嫁衣!”
李员外的人赶紧把他扶起来,然后忙着去给那些铺子送货,气不打一出来的这少爷只能灰溜溜跑去告状。
等他对自己叔叔说李员外这家伙背叛大家时,他叔叔直盯着眼前人:“你自己弄巧成拙被人利用,以为我不知道吗?活该!”
只能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的这傻少爷,离开他叔叔府宅大门时,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。
……
“真漂亮,除了空了些,家具都陈旧些,简直是完美的宅子!”
心儿陪着宵一在新买的宅子里,看她琢磨着替换家具,不禁感叹,“你都花了这么多钱,还能支银子吗?”
只见黑鹰抱着又一摞各家具铺的帖子来,放在她和宵一面前:“小白的财富可能比心夫人想象的还要多,这几个月光和我义父那几个村落的交易就不少。”
他没有胡说,因为这些来买药材的人都是黑鹰和黑貂齐认识的关外人。
海则野心勃勃,想要征兵待时机侵扰宁国边境,遂它想收编大胡子等处于那三不管地带的势力。
这一打,就出了无数伤员,用药也快得不行。
好在大胡子所在的地方离宁国近,而远海则,于是他就凭借儿子的便利,让宵一多次供应那边几股势力的药材需要。
“海则人野心勃勃,真是太坏了!”
听得边境并不安稳,孔小姐忍不住走出来问黑鹰,他和白宵一为赚了这种带血的钱,居然还能笑出声来吗。
京城第一才女是有一颗菩萨心,纵然他爹在朝堂上维稳也不知道杀过多少人,可能她父亲的事与她这个衣食无忧的千金小姐无关。
本是对美人都有千般容忍的黑鹰,却突然皱着眉头表示她没有资格指责宵一:“孔小姐你搞搞清楚,若没有小白的药材,我家乡附近的那些无辜之人会死更多!”
世人皆憎恶战争,然而不可避免海则一国就是眼红,想要割据宁国的边境之地。
他们挑起战争,而关在的人自己进宁国花钱买药材,宵一不小心就赚了个盆满钵满,有什么问题?
“怎么还急眼了?”
一旁想要劝架的心儿,眼看着两人公说公有理,婆说婆有理,她只能扭头示意宵一说两句,“宵一,这……”
“这确实没什么不妥的。”
捏着家具铺帖子看好家具的少女,起身来与孔小姐对峙,“你我皆是为战争无可奈何之人,说那么多也无济于事。”
看着一脸冷漠的宵一,孔小姐摇摇头说自己从未想过,沈家为沈南亭挑选的未婚妻竟然是这样一个没有心的人。
“你的父亲曾是为民牺牲的英雄,他怎么会有你这样一个冷血的女儿……”
“闭嘴。”
只听好一道厉色的声音打断了孔小姐,原是沈南亭买回来好些花瓶摆件的回来了,他站到宵一的身边十分不悦,“孔小姐凭何规矩对我沈家和白家的人指手画脚?”
被他突如其来呵斥的气场镇住,孔小姐望着那个确实对自己没有半分情愫的男人,她吓红了眼眶。
“宵一邀请小姐到府中暂住,不是听你高谈阔论她配不配做白伯伯女儿的,孔另馥,望你不要在这里摆你孔大小姐的谱。”
话毕,他带着宵一和心儿去看看自己买的好货,留下一个委屈而失魂的孔小姐不知所措。
还是黑鹰看她可怜,给她倒了杯水,又问她决定何时回京。
“我看你在晋安城待着也怪可怜的,不如早点回家跟你父亲认个错,孔大人再严厉也是你的父亲,他不会对你太过分的。”
拍拍这京城大小姐的肩膀,黑鹰承诺自己愿意送她出晋安城,且她本身也带了侍卫,回京之路应该也算安全。
看着远处沈南亭对宵一的深情目光,她已经彻底不再奢求得到这个男人。
一直以来她都觉得是姓白的乡野丫头好手段,如今才知,人家是被沈少爷追逐着的那个人。
“明日就走吧,我也该像师九九姑娘那样走得果断又干脆,我孔另馥再卑微也不能失了孔家小姐身份的骄傲!”
她抹了抹眼泪,行礼回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