骨架突兀、嶙峋的狰狞怪鸟,在天上不断徘徊,发出呕呀的凄厉躁鸣。
只等那女子不支倒下,就要迫不及待地扑下去见血,用自己锋利的尖喙和发达的下肢爪牙,将这一具堪称男人无上恩物的雪白**,撕碎作烂肉下肚。
“呕……”
呕得撕心裂肺、声嘶力竭、在黑岩石上跪缩成一团的蛊雕大王,张嘴呕出一口带沫的黑血出来,浑身终于不再颤抖了。
她伸出雪玉一样的手指,沾了沾嘴角粘稠的血水,忽然抬头,丹凤眼闪过冷光,屈指将血滴快速无声的接连弹出。
“噗”、“噗”、“噗”……
细微的血滴破肉声音响起,天上的嘲咋枭鸣嘎然而止,几只呱噪的灰皮怪鸟飞翔盘旋的身姿一僵,径直斜斜坠下。
“呵呵呵……”
蛊雕大王莫名发出一阵笑声,摇摇晃晃撑起身来,走上近前,将怪鸟尸首捡起,凑到唇边,也不嫌恶心,就忍着腥臭一口口将这几只怪鸟吃下,勉强裹腹。
将剩下不吃的一点残骸丢掉,蛊雕大王摸了摸稍稍温热起来的平坦小腹,寻了一处勉强挡风的地方,径直躺在石崖上。
她双手作枕,屈身蜷作一团,就这般枕着海风,在震耳欲聋的海潮拍岸声中酣然入眠,发出细细而悠长鼻息声。
第二天早上,蛊雕大王从黑梦之乡悠悠转醒过来之后,虽然面色仍然苍白,但一身的精神气,已经好上许多了。
她眼中琥珀色的鸟瞳缓缓消退,重新恢复成黑亮的剪水瞳仁,缓缓支起身子。
走到崖边,也不顾那汹涌拍来的怒潮溅起的、阴寒刺骨的水沫扑到身上,只一个劲低头专心盯着海面瞧。
蓦地猛然隔空伸手一抓,就将一只岩石墩子一样的海中怪龟,给掀摔到岸上。
这是一头活了三百年份的老龟。
尖利的指甲将骨肉抓出,茹毛饮血囫囵吃下,跟着蛊雕大王洗净龟甲,双指一捏在石上燃起火焰,将龟甲丢了进去。
“呵呵呵呵……贼汉子,你若是还在天有灵,就保佑我顺利找到杀你的凶手,好让我能为你报仇雪恨……”
仰天默祷过后,蛊雕大王如是说道。
跟着,她开始对准龟甲筮法,在天机中搜卜敌人信息,她要卜算的信息很简单,那就是谁在冒充九头虫。
本来以她的卜算造诣,并不需要借助龟甲来筮法,也不需要这样退而求其次的、来做间接的推算。
而是直接推算谁害死了九头虫就行。
但之前受了不轻的伤势,后面又如惊弓之鸟疲于奔命、不敢稍停,一气隐踪匿迹遁行过大黑山之脊,才敢露头。
这样自然就把本就不轻的伤势,生生又拖成重伤,现在她的下腹处,还有一片碗大的淤红未消退而去,碗大的深红淤疤,挂在雪白的躯体上,十分刺目。
按理说她此时最该做的,是第一时间处理伤势,先把身子养好再说,但仇恨的火焰在胸腔中不停跳动、汹汹燃烧,这份煎灼只有仇敌的鲜血才能浇熄。
所以她不顾伤势,逃离之后初步安全下来,第一时间就要推算仇敌是谁!
仇敌是谁?
谁冒充九头虫,就是谁!
卜算之道,并非什么问题,都能卜算出答案的,因此怎么设计拿来问卜的问题,也是一门需要钻研的学问。